在饑荒末世經營美食城 — 第 62 章 杜英 他打算去看看
第62章 杜英 他打算去看看
62
散會後, 攸梨去了一趟便利店。
除了順手往背包裏儲備水、牛奶和一些速食幹貨外,她還另外買了一把刀,精巧的匕首, 刀身鋒利,握柄纖細。
【獲得新武器——戰鬥匕首。該匕首身形小巧, 便于隐藏,抓握輕松, 穿刺性能良好,适合近戰】
【武器使用方法學習中……】
腦海中自動載入了一段視頻圖像, 圖像上是攸梨本人, 現實中, 她的身體也跟随着視頻一同動了起來。
【技能學習完畢】
攸梨看了一眼手裏的匕首。
原來買刀還附贈武術教學嗎?
她馬上又把手伸向另一把刀。
腦海中已經自動為自己生成了雙刀姐的酷炫形象, 系統卻無情地戳破了她的夢想。
【當前格鬥等級僅可設定一項常用武器,購買新的工具将不會額外獲得技能】
系統還挺好的呢,沒等她買完之後再提醒。
攸梨幹脆地把匕首別在身後,分明是才拿到手, 她們卻像是磨合了千萬次,無形中成為了非常默契的搭檔。
晚上, 攸梨就把這個搭檔放在自己枕邊,相伴入眠。
第二天早上天氣依舊很好,湛藍的天空上撒下幾朵蓬松的棉花雲, 銀杏金黃,風裏有甜甜的桂花香。
攸梨站在家門口伸懶腰, 頭擡起來, 目光自然而然向上向外延伸開。
她的視力越來越好,一眼望出去千米,天空陰沉沉的, 百米千米沒差別,像吸飽了水的舊棉絮,随時會壓下來。
這床舊棉絮一直拖曳到的萬裏之外,從外施加了一把力,棉絮裏頭擠出一大包水,看不見的濾網篩一層,變成細密的雨。
今天的天氣實在不太好。
一周的第一天,管理處雷打不動地要開早會,杜英把鬧鐘往前調了十分鐘,卻被更早一些的驚雷叫醒,手本能地探進枕頭下,那兒本該有冰冰涼涼的薄刃,盡可殺敵,退可誅己。
可現在,只有一無是處的柔軟。
杜英徹底醒了,眼睛撐開,目光像兩把尖刀,割開了黑暗的籠布。
“不怕不怕。”背後響起低沉的男聲,聲音的主人還沒醒,它悄悄從喉頭間流了出來,爬上戀人的耳朵,親昵溫柔。
“還早。”那個聲音安撫她,同時,額頭附上一片溫熱,繭子随着手掌的移動輕輕刮蹭皮膚,一丁點粗粝感,不太紮人。
杜英的身體在這溫暖的懷抱中慢慢放松下來,她不動聲色地松開拳頭,手從枕頭下出來,和身體一起翻轉,小鳥依人地,縮進了男人的懷抱裏。
光潔的額頭剛好貼住男人泛着胡茬的下巴,刺刺癢癢,杜英蹭了蹭,又稍微往後仰頭,這距離拉得還不夠遠,她便松開手,想掙脫懷抱。
面對面的呼吸交織,褪去了衣料的遮擋,肌膚親密無間,連體溫都融合在一塊,一加一大于二似的,迅速升高。
羅恩瞬間睜開了眼。
黑暗中,他的戀人瞪着一雙圓溜溜的眼,烏晶礦石般的瞳孔裏裝進細碎星屑,像只跳腳的小貓,卻是最柔和沒有攻擊力的那種,兩只爪子完全張開,也不過是開花賣萌,在人心上撓癢。
羅恩低下頭,去找那兩瓣粉嫩的櫻花。
床頭一陣雞飛狗跳。
鬧鐘響了。
“你居然設的是這麽吵的鬧鐘鈴聲?”羅恩擡起手,隔空拍掉了鬧鐘,這動作對他來說很輕松,但他還是發出了疑問。
杜英在部門裏出了名的溫柔恬靜,不然他們也不會有機會認識,可誰知道,小白兔女神居然用着這麽接地氣的鬧鐘鈴——
誰都不會知道了。
羅恩縮緊了懷抱。
杜英是他的,別人不會有機會了。
“我要起來了。”杜英掙紮。
羅恩并不放手,這是一起度過的第一個徹夜,他舍不得就這麽結束,盡管天已經要亮了。
“再躺一會兒。”他的小女友生得文文弱弱的,情人間的打鬧不過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調情,額外增加情趣。
鬧鐘第三次響起,杜英終于能起來關掉了它。
“我今天遲到要是挨罵了,一個星期都不要再理你。”
女友的尾音透着點嬌憨,水蜜桃味的洗浴慕斯塗抹過她身體每一寸,連呼吸裏都帶着香。
“鹵蛋要是敢罵你,我馬上剝了他的殼。”羅恩親了親她的額頭,“衣服給你準備好了,快換上吧。”
鹵蛋是杜英的頂頭上司,也管着平城所有的避難所,更是晨會的組織者。
他的真名當然不叫鹵蛋,不過因為腦袋光溜溜的,就有了這麽個外號。
“你不許去!”杜英輕斥了一聲。
她的眼神堅定,柔軟的小貓小兔子也會有脾氣,羅恩舉起雙手:“好,我不去,我聽你的。”
杜英有傲氣,他懂。
一開始是不懂的,杜英竟然不想讓人知道他們倆的關系,這分明可以給她帶來更多便利。
不過這也更加驗證了她一開始的那些話,她并不在乎他的身份和地位,也不是沖着這些來的。
這讓羅恩想起了他的小妹,她們一樣的正直純潔。
但杜英要聰明一些,某種意義上。
從她能夠在複雜的管理處如魚得水被所有人喜愛這一點就能看出來。
羅恩的小妹最不擅長人際交往,不曾在社會中打磨過,她的世界太單一光潔了,所以随便來個人就能将她拐跑。
想到這裏,羅恩捏緊了拳頭。
“今天晚上……”床的另一側傳來杜英的聲音,像是欲言又止。
從她的眼神裏,羅恩看出她可能想約他,這是兩人認識後的第一次,可惜,他卻不得不拒絕。
“晚上我得加班。”他的氣勢都弱下去了,“不過你可以回這兒,讓飛盧去接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我回這兒幹嘛?這又不是我的家。”杜英也會有小女生的脾氣,“這就是你們男人的習俗嗎,到手了就忙起來了,不是開會就是加班。”
“我這絕不是借口,是真的要加班,不巧趕上了。”羅恩湊過去拉女友的手,“我還沒遠夠呢,你知道的。”
杜英臉上突然一紅,白皮粉頰,格外可愛動人。她又擡起眼,像個鬥士,瞪着羅恩。
大概十幾秒後,她抽出了手:“好吧,我知道,有些事不能說。”
确實不能說。
“我……”
砰。
門關上了,把所有沒來得及出口的辯解都鎖在了屋裏,反正是無關緊要的廢話。
羅恩看了眼落空的手,指腹間仿佛很殘留又柔軟的香味。
他的女友只是一個尋常的年輕女人而已,或許又好一些,會生氣,但是也會體諒。
羅恩翻身下床。
他一邊穿褲子一邊想,等忙完這陣子一定得好好哄一哄杜英,就帶她去那家新開的餐廳,氛圍好環境也隐秘,聽說又合成了新品種的海味,做刺身,很鮮——當然了,他們也沒吃過真正的刺身,鮮這個詞不過是才書本上照樣複刻下來的描述罷了。
杜英換下的衣服還留在這,一晚的親密接觸後,兩人的心裏距離再一次無限拉進,所以她才會把衣服落在他家裏。
羅恩彎腰去收拾,一個東西掉了出來。
他并不打算偷窺女友的秘密,每個人都應該有隐私且尊重他人的隐私,只是那東西色彩鮮明,格外顯眼,他撿起來的同時,眼睛不自覺地就将信息掃描提煉出來了,這大概也是種職業病。
羅恩坐回椅子上。
這是一張宣傳單,一家甜品店的宣傳單。
杜英或許是想吃甜品了,女生都愛這一口,但她為什麽會有這個,這家甜品店可是在幾千裏之外的污染區。
而且,污染區那樣的地方怎麽開得起店?
另一個同樣重要的問題,這家店看起來規模不小,居然還有牛排、面包、奶茶這些早就該消失的東西,至少在平城以外的地區是絕對該消失了的。
但他們竟然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這是他的失職。
羅恩迅速站了起來,完全穿戴整齊,他只用了不到兩分鐘。
他的臉上已經完全看不出半點散漫的神色了。
走到門口,羅恩打開通訊器。
屏幕已經跳轉到女友的聯系界面,備注為親昵的寶貝,至少現階段她确實是他的寶貝,兩個字十二筆,一筆一畫仔細描摹完,過去了大半分鐘。
通訊器熄了屏,是他手動按掉的。
羅恩回頭看了一眼,光線從玻璃窗外斜切入房間,女友的衣服整整齊齊地疊放在椅子上,安靜溫順,就像它們的主人一樣。
可能是從哪個下民那兒得來的吧,畢竟杜英每天都要去各個避難所巡查,聽說下民們都很喜歡她。
說不定,她還計劃着問清楚然後和他去那裏約會呢,她那天就提了一句過節的事情。
他得先調查清楚。
他的女友和他的小妹一樣善良單純,她們大概率不知道,很多時候,惡狼會披着羊皮把毒藥包裹在名為喜歡的示好糖果裏。
羅恩關上了門。
幾分鐘後,一輛通體漆黑的轎車停在了市政大樓旁的停車位上。
羅恩從車裏下來,撐開傘,盡量避開小水窪,往大樓的方向走。
這是平城中心區之一,和CBD不同,這兒有的是平城最核心的幾棟機關大樓,其中就包括彌勒會長老們辦公的地方。
羅恩自己的小家離這兒有幾公裏遠,現如今,車子是很稀缺的資源,平民們開不起,哪怕他們在下民眼中是高貴的上等人,也沒資格拿油、電這種緊缺的限制性資源來喂養一輛車。
所以,平城很少看見堵車的場景,去哪裏都快,當然,如果你的車要燒異能,那另當別論。
大樓出入需要識別虹膜信息——只有給平民辦事的單位才能随意出入,那單位在對面,隔着一條街,兩個廣場,和機關距離遠了些,但傳送信息的都是異能者,這點距離對他們來說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
“早上好,羅恩處長。”門口的智能識別器和他打招呼。
一路上這樣的問好不少,一樓都是些低級別的職員,認得他的臉。
羅恩徑直上三樓。
“早上好,羅處。”三樓有一道隔離門,門口的守衛禮貌地和他打招呼。
羅恩停在門前,守衛臉上帶着微笑,看起來很是尊敬,但羅恩知道,他那雙眼睛已經将他的底褲顏色都看了個清楚。
“這邊請,羅處。”
羅恩向前走了兩步,然後才真正到門口。
這兒有另一個守衛,他打招呼時同樣客氣,但手上搜身的動作一點沒停。
“可以了,羅處。”
守衛例行檢查完畢,朝對側的守衛做了個手勢,那是除了長老外唯一一個有能力打開門的人。
是的,能力。
這是道純鐵鑄的實心門,聽說重達幾噸,還有特殊技藝加持——安全起見,技藝的具體情況只有負責此工程的信工部上層一兩個人知道。
羅恩再次上樓,長老的辦公室在倒數第三層,他走到一扇紅木雙開門前停下,擡手敲了敲。
這扇門樸實無華,就是一扇簡簡單單的木門,不過,能用木頭做門本來就不簡單。
羅恩沒有自報家門,他知道長老能夠判斷訪客信息,安靜等了一會兒,門從裏頭打開了。
羅恩走進去,帶上了門。
整間辦公室都鋪的實木地板,皮鞋踩上去,發出噔噔噔的動靜,每一步都有跡可循。
做地板的這批木頭是商會會長特供上來的,摸清楚長老們的喜好後,他就聯合那群商人一起,搜羅來這些,羅恩還帶人去幫着參與了運輸。
平城也有普通人,他們有的善于建造,有的善于經商,各有各的本領,只是沒有異能,境況比起下民好許多,但還是得時刻尋求庇護。無論長老們有沒有意,他們都不敢無情。
在外有市無價的木頭,在這兒被切分成了平等的方塊,鋪滿地面,然後被每個進入這片空間的人踐踏在腳底。
“柏長老。”
進門走幾步,再拐個彎,長老辦公的區域在另一個房間中,這也是種保險的手段,不至于開門直接對狙。
被喊作長老,工學椅上的人實際上卻只有五六十來歲的樣貌,見羅恩來了,招他坐下。
彌勒會五個長老,各負責一塊區域,柏子仁主要負責監察部,底下還有部長,部長下面還有局單位,羅恩手底下雖然管着一整個執法處,但并沒有資格直接來觐見長老。
而且,他其實該屬于維安部的。
可他是羅恩,財政部長唯一的兒子,同時也是柏子仁看着長大的,當然不可尋常論處。
“晚上的事都安排好了嗎?”見面是提前就約好的,柏子仁沒有寒暄,直切正題。
羅恩從空間中提取出一份文件:“這是具體的行動計劃,請您過目。”
柏子仁贊賞地點了點頭:“你辦事我一向放心。”
說是這麽說,他還是把計劃拿過來翻看了起來,“保密範圍怎麽樣?”
羅恩在這一點上早有準備:“參與行動的人并不知道行動的具體內容,我會在晚上行動開始前再分配具體工作。”
往往一顆屎便能壞了一鍋湯,更別說他們的系統裏還混進了一只完整的活老鼠。
也可能不止一只。
柏子仁看完了計劃:“這件事我單獨安排給你,連監察局那邊都繞過了,你知道有多重要吧?”
羅恩當然知道,但這個問題背後,他更應該知道的是,柏長老對于他的信任。
“我以家族的名義起誓,保證完成此次任務!”羅恩敬了個端正的禮。
其實,羅恩并不清楚完成這個任務的意義,在了解到任務的伊始,他甚至有些質疑、反抗,可他相信柏長老,正如同柏長老相信他那樣。
很多時候,比起親生父親,他更崇敬這位沒有血緣關系的長輩和長官。父親的心思全都在財與利上,只有這位長老全心全意在為社會的安定和諧與發展謀劃。
“去做準備吧。”柏子仁把文件還給了他。
他的語氣非常親和,就像一位真正的長輩那樣,“一定要注意安全。”
羅恩沒有馬上離開。
收好文件後,他從口袋裏掏出了那張宣傳單。
“你從哪裏拿到的這個東西?” 柏子仁仔仔細細翻過來複過去地看了一遍。
顯然,他對于這個東西也很震驚,連他——平城特工的最高領導都沒有聽到風聲。
“在街上,昨晚下班回家後,吃了飯我出去散了會兒步,在路上撿到的。”
羅恩下意識地低下了頭,他撒謊了,對他敬重的領導,所以他擡不起頭來。
還好,這位特工的領導人沒有再追問下去,他只是深深地盯了面前的年輕人一眼。他曾經抱過的小男孩,眨眼間長大成人,如今堂堂正正站在他跟前,還能替他辦事了。
“你怎麽看這個東西?”柏子仁問。
羅恩無聲地松了口氣,攥緊的手掌稍稍放開了些。“我覺得這是假的,無論是他的地址,還是他能拿出來的東西,完全不可靠不現實。可是我想不到這麽做的原因,難道是污染區正在悄悄崛起一個秘密組織,想把人騙到那裏去?”
他周到地提出自己的看法、事情的問題以及解決方案,“我認為,可以派探子前去探查虛實。”
“照你的說法,這應該是個圈套。”柏子仁并不直接評判好壞錯對。
“既然是圈套,探查就可能會遇到危險,雖然我們向來不排斥犧牲——”
他停了停。
羅恩立刻說:“我明白,長老,絕不能做無謂的犧牲。”
他又擡起了頭,“所以我請求親自去這裏查探。”
柏子仁的神情嚴肅了起來:“胡鬧!”
像是長輩在訓斥晚輩,責備少之,疼愛更甚。
羅恩心下微動。
“你的安危就不是安危了嗎?”柏子仁卻像是全然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用詞也許不合适。
羅恩:“我有把握。”
年輕人一旦做定了主張就難以改變,羅恩在正經事情上尤其固執,柏子仁似乎是看拗不過他,無奈松口答應。
“挑個合适的搭檔去,切記,安全第一。”他的話語裏時刻保持着關心。
羅恩立正身體:“是!”
他請示道,“那我今晚完成任務,明天就出發。”
這句話說到尾端,他略微遲疑了下,腦海中忽然冒出杜英的臉,說好要陪她的,這一去又不知道要多久,她會生氣嗎?等下真的要被當作嘗到滋味就不珍惜的負心漢了。
不管怎麽說,羅恩在感情上都是認真的,也許源自他良好的家教,母親在世時,就從未見父親失信過,哪怕母親病逝多年,父親一直都未再娶,而且也沒見他和哪個女人走得近。
這一點值得學習,他也不想辜負杜英。
中午,羅恩抽出時間來,跑了趟管理局。
管理局隸屬于信工部,卻因為和避難所挂着鈎,設置在另一個方向,隔着二十來公裏遠。
不過沒關系,羅恩有車。
羅恩是個小領導,又有個當部長的老爸,晚點早點下班都不是問題,他到管理局的時候,時間還早,沒到午飯點,杜英卻不在辦公室,聽說又去避難所了。
他只好再跑十來公裏,沿着杜英蹬自行車的路線,來到了一號避難所。
仿照沙丁魚罐頭建立的避難所空氣流通差,光線更是奢望,羅恩不是很想靠近,但他總是幸運的,這會兒杜英正好在避難所入口,小小一只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幹什麽。
“杜英!”他喊了一聲,期望他的女友能聽見,這樣他就不用和避難所黏膩厚重的空氣太親密。
可惜,幸運之神這次稍微冷落了他一點。
杜英沒聽見,她在和一個孩子說話,一個小女孩,羅恩走近了才看見。
杜英所在位置的斜上方嵌了顆小小的礦石,光亮微弱,但也照清了她的臉,可那孩子卻完全在暗處,她身後還有她的母親和哥哥,更是黑得沒影子了。
“杜英。”羅恩又喊了一聲,這一聲他喊得克制,不想讓這兒的空氣鑽了空子,湧進他的口腔鼻腔呼吸道裏。
“羅恩?你怎麽來了?”杜英終于注意到他了,不過很快,她的目光又回到了那個女孩身上,“囡囡,你先和媽媽一塊去登記,姐姐晚點來找你玩。”
杜英的語氣很溫柔,她是真喜歡這些下民啊。也可能是喜歡孩子吧。
羅恩看着杜英,熒光柔化了她的臉龐輪廓,很有一種母性光輝。
他一下就想遠了。
“好了,我們走吧。”杜英看出來了羅恩不喜歡這裏。
他是大少爺,以這個時代獨有的錦衣玉食的方式長大,他一個人的卧室恐怕就能容下這裏一個鎮的難民。
他們沿着沙石粒鋪就的馬路散步,雨停了,潮氣混合着細微的化工味,攪碎了拌在空氣裏,又鑽入人的鼻息。
“別騙我了,誰不知道羅大處長是個工作狂,能在工作日跑這麽遠來找我吃飯?”杜英并不相信他的說法,“而且你晚上不是還要加班嗎,法紀官可不能帶頭說謊。”
羅恩下意識辯解:“就是因為晚上要加班,走不開才……”
說到這兒,他陡然住了嘴。
杜英神色平常,像是沒察覺出什麽問題。“那好吧,可惜這邊偏僻,下午還要上班,只能委屈我們羅大處長和我去食堂将就一下了。”
羅恩笑而不語,拉着她來到了自己的車旁。
“保證不讓你遲到。”他紳士地拉開車門,把杜英扶進去。
吃飯的地方是羅恩過來前就看好的,一家簡餐店,有面包蛋糕,還有人工合成肉制作的煎烤肉排。
羅恩順理成章地說起了那張宣傳單,他也沒有撒謊,單子是他在替她整理衣服時自己掉出來的。
好在杜英沒有太糾結這事,盯着宣傳單看了一會兒,主動說起來源。
杜英的說法和羅恩編造的解釋不謀而合,她是在避難所這邊撿到的,可能是一些下民不小心落下的,畢竟他們很多人很多都是從污染區逃難而來。
“我覺得很神奇,當時又碰巧遇上了事,就順手揣進了口袋裏。”
羅恩點了點頭,他猶豫着要不要告訴杜英自己打算去看看,這不算什麽機密,可以透露一二。
事實上,他還有一個更瘋狂的想法,他想帶着杜英一塊兒去,如果她是出于想去這邊約會的目的才收藏這張宣傳單的話。
“您好,二位的牛排。”服務員端着餐品送上來,宣傳單色彩奪目,他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直到他的客人有所察覺伸出手,他才迅速收回目光,慌張離場。
廣告中的金梨食院也有牛排,圖片印在宣傳單上,恰好這一面朝上,和眼前的新鮮牛排成了對比。
很奇怪,一副毫無生氣的印制圖畫竟然有種略勝一籌的感覺。
“不過,”杜英忽然開了口,她似乎也在看那張宣傳單,“如果是真的,看着還挺不錯的。”
“你覺得呢?”她擡起目光,溫柔地注視着自己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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