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饑荒末世經營美食城 — 第 37 章 談判 老板不見了
第37章 談判 老板不見了
37
攸梨照常自然醒, 洗漱、護膚,結束這一套精致麗人的流程後,拉開衣櫃。
果然又有新衣服, 而且這一次不同以往,衣櫃裏既保留了之前穿過的那些衣服, 新衣服也有三套之多,她擁有選擇了。
新衣服都挺好看的, 攸梨果斷地扒拉開穿過的衣服,在這三套不同風格的新裝中做選擇。
最終, 她拿出了皮衣外套、黑色抹胸吊帶和一條高腰直筒褲。
這樣比較符合她大力芭比的人設。
綁好幹練的高馬尾後, 她打開門走出了房間。
瑩寶一如既往地守時, 提早打開了早餐鋪的大門, 但是今天除了她之外,還有另外兩張老面孔。
“早啊老板。”念冰的臉上仍然是精致的妝容,她自上而下完完整整地看了攸梨一遍,“今天漂亮得很不同。”
攸梨道了聲謝, 也以同樣的目光來回看了她們一遍:“你今天的搭檔也很不同。”
“你好像不是很意外。”在念冰身旁,景言抄起了雙臂。
攸梨确實不意外, 在第二次她就看出來了,這兩人長得有點像,考慮到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 她沒有說出原因。
“今天吃點什麽?”
念冰看了景言一眼:“老板,能不能找個方便說話的地方?”
她四處看了一圈, “這樣吧, 開個房間,用我之前預存的房費。”
念冰上次在這存了11000的房費,攸梨也沒客氣, 直接給她開了一間中級雙床房。
“要談事情,還是每個人都坐下比較好聊吧。”她理智氣壯地說。
雙床房兩張床,再加上桌子,剛好一人一個位置。
攸梨是老板,得盡地主之誼,于是主動帶頭,先行挑了桌子,剩下兩張床去給他們分配。
念冰和景言難得平和地對視了一眼,各自走到床邊坐下。
“我們——”
——嘶溜。
筷子插進碗裏,帶起嫩白的面條,順滑地送入發力者口中。
“你——”
——嘶溜。
如法炮制,又有幾根消失不見。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房間裏只剩下吸溜面條的聲音和滿室散不開的香氣。
“不是說事嗎?”似乎是終于察覺到房間裏的沉寂,攸梨放下筷子,擡起頭,“怎麽都不說了?”
“……”
隔着氤氲熱氣,景言看了眼她嘴角的紅油,走到桌子邊:“先吃早餐吧。”
“也行啊,邊吃邊聊。”攸梨一邊說,還一邊十分熱心地把托盤往他們兩人的方向推了推,“你們站着方便吃嗎?”
景言冷笑了一聲:“老板倒是很貼心。”
攸梨揮揮手:“過獎了。”
說完,她就又低頭去吃自己的牛肉面了。
“……”
念冰無聲地勾了勾唇,走過去,拿了個茶葉蛋,靠在窗邊,慢條斯理地剝殼:“老板,你為什麽開店?”
攸梨夾起最後一片牛肉:“賺錢啊。”
電腦固定操作就是這點不好,連她這個老板,一碗面都只能撈到幾片牛肉。
她正在為此唏噓惆悵,忽然聽見一聲笑。
“你笑什麽?”她看着面前吃馄饨的景言,下一秒又發現了不對勁,“你哪來的座位?”
一張桌子只有一把椅子,唯一的一把,此刻正在她屁股底下。
景言沒回答她的問題:“賺錢?你知道外面的物價——你幹嘛?”
視線裏,對面的女人忽然彎下了腰,下一秒又蹭地擡起:“你什麽時候把床頭櫃搬這來的?”
她根本沒聽他說話。
景言放下勺子:“你可以悄無聲息造房子鋪路,我移個床頭櫃有什麽奇怪?”
其實是奇怪的,他本意是想把旁邊房間的椅子移過來,但是不知道是他沒算對空間,還是設了禁制,他失敗了,只好移床頭櫃了。
當然,這種事是不可能讓她們知道的。
在攸梨這當然也是奇怪的,她能造出這些是因為她有系統,景言又沒有系統——也不一定,誰知道呢。又或者,是他的異能吧。
一個人居然能有如此複雜又多變的異能嗎?
那他會不會也能把她變來變去?
她突然覺得滿格體力值和新增的力量值都沒什麽用了,堅決不要離開這家店,外面太危險了。
“不奇怪,景先生人還怪好的嘞。”
景言皺了皺眉:“什麽意思?”
攸梨搖搖頭,有這個本事但是沒有搶她屁股底下的椅子,還是有幾分良心尚在的。
“你繼續說。”她伸出筷子夾了一只罐頭小籠包,浸入辣椒油裏。
景言臉上冷硬的神情裂了一瞬,浮現出茫然,他說到哪了?
“攸小姐,我們就不和你繞了。”念冰站直身體,“這次我和景言來,是代表我們的最高領導,誠摯地邀請你,加入我們。”
灌湯小籠包用料實在,含着滿滿的湯汁,非常考驗吃貨的技術,好在攸梨經過千錘百煉,先吹到适宜溫度,然後直接一口一個。
“裏門?”她捂着嘴,怕湯汁漏下來。
“對,我們是……”
“等一哈。”攸梨擡手擋在面前,打斷她的話,好不容易吞下嘴裏的小籠包,“你們是不是什麽很秘密的地下組織?我知道了就必須得加入?”
她連忙搖頭又擺手,“別告訴我我不想知道。”
“你有這樣的能力,就打算蝸居在這當一輩子的店老板嗎?”景言這一問,是站上了道德高地,“你這是浪費。”
攸梨舔舔嘴角的湯汁,把面前的牛肉面碗推過去:“我沒浪費啊,我吃得幹幹淨淨的。”
“倒是你。”她坐正身體。
景言:“?”
攸梨:“一碗馄饨還沒吃完,等下坨掉不能吃了,那才是真浪費了。”
“……”
“攸小姐。”念冰走到她面前,“你知道外面的世界嗎?你知道那些被劃出下民的人,無論是普通人還是異能者,每天過的是什麽日子嗎?”
“我們這一頓早餐的分量,”她指着桌面上的一大堆早餐,“是很多人一年的口糧。他們住在廢鐵搭成的小黑屋裏,喝着渾濁的污水,為一小塊冷硬的餅子打破腦袋,這是這個世界上的大部分人。”
“所以我開了這家店。”攸梨本來不想多解釋,但是,對方明顯意圖堅決,為此,兩個不合的人都能統一戰線,“我有幹淨的水、充足的食物,我以低于世面千百倍的價格賣給你們,來這裏的每個人都能買到吃到。”
“可這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罪魁禍首是平城,是彌勒會,有他們在一天,大家就沒有翻身之地。”
景言難得有了情緒,他站起身,指着窗外。
屏障以外,輻射雨遮天蔽日,遍地泥濘廢土。
“你的東西是便宜,物美價廉,可是,又有多少人能來到這個地方?沒有防護服、沒有異能、手無寸鐵的那些普通人,他們要怎麽辦?”
攸梨的目光跟着他的手走。
窗外,防護屏障的範圍又擴大了,可能是因為多了一條街,這種變化比之前明顯許多。
或許,只要她的店開得足夠多,産業足夠大,大到覆蓋整個污染區,那麽,污染區就不再是污染區了,魔物也不敢再踏足這片土地。
她走神走得沉迷,許久沒說話,呆呆望着窗外,念冰以為她被說動了,又加了一把火:“平城的眼線遍布星際,哪怕是在這種荒無人煙的污染區,隐蔽只是一時的,總有一天,他們會注意到你。”
“還是說,你根本不怕?”景言擡起手,掌心裏出現一張彩色的A4紙,他直接将那彩紙丢到桌上。
“這個東西,落到平城、彌勒會那群人的手裏,讓他們知道了,他們嚴加管控的資源,卻有人随意地傳播發散,你知道他們會怎麽做嗎?”
攸梨低下目光,看清那張紙,是一張廣告單,金梨食院和客棧的廣告單。
設計得還挺好看的。她出神地想。
“老板,你真的以為,到那一條,你能獨善其身嗎?”
“還是說,你背後的家族,強大到能和整個平城對抗?”
家族?
攸梨擡起眼,什麽家族?
看見她的眼裏終于有了他們,念冰和景言不約而同松了口氣,以為說到了點子上,繼續默契地分配角色。
“聽說老板來自于梨門。”念冰放緩語氣,“如果你有不方便的地方,可以引薦我們和你背後的掌權人聊一聊嗎?”
攸梨:“你要見他?”
——咚咚咚
外面響起敲門聲。
“老板?”是安野的聲音。
念冰和景言同時進入警覺狀态,攸梨不急不慢地按着傳單拖至身前:“別怕,是我的員工。”
她回頭朝門口喊了一句,“等一下。”
門外立刻安靜了。
念冰又問:“那梨門的事……”
“我有一個問題啊。”攸梨擡起頭,“你們從哪裏知道這個事的?”
這下,換念冰和景言愣住了:“什麽事?”
攸梨坦然地看着他們的眼睛:“梨門啊。”
這兩雙相似的眼睛對視了兩秒,風情萬種的那雙彎了彎:“老板你這麽厲害,當然會引起關注,稍微用點心思調查,當然就能查到一些。”
攸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用心啊。”
“那……”
“他不會見你們的。”攸梨澆滅了他們的幻想,“至于平城彌勒會——”
她按着傳單的頭和尾,對折,再對折,然後放進了口袋裏。
“他們能來最好了。”攸梨微微一笑,“我要賺的,就是這群有錢人的錢呢。”
攸梨明白他們的意思。
平城不做人,致使民不聊生,他們大概來自某個神秘的新興組織,意圖推翻這種不平等統治,為此,廣納賢才,希望所有被壓迫的力量團結起來。
但她不太确定他們看中了她哪種能力。
做飯?無中生房子?還是,擊殺魔物?
不管哪樣,離開了系統,她都辦不到。她不可能幫他們去外面建戰鬥基地,也不可能充當無限量供應食物和水資源的堅實後盾,更不能和他們一起上戰場。
背後的力量更不行了。
梨門是她随口瞎編的,而且目前只編給了瑩寶一個人聽,還沒來得及傳播出去。
至于系統,你猜它為什麽叫模拟經營系統不叫模拟戰鬥系統?
它真有這樣的想法,當初就不會綁定她做宿主,随機挑一個擁有野心和偉大抱負的異能者就可以了。
中級房間建在四樓,攸梨出了門,沒有坐電梯,踩着一級又一級臺階往下走。
“你去叫他們吧。”走到二樓的時候,她回頭看向身後的安野。
安野看了她一眼,嘴唇動了動,最終只是從嗓子裏發出一聲單音節:“好。”
機器人怎麽會有情緒呢,一定是看錯了。
攸梨重新轉向樓梯,又繼續一級一級臺階往下走,她在拐角處停了下來。
樓梯口,瑩寶站在最底層,圓圓的小臉仰起,眼睛裏蒙上一層不符合年紀的哀傷,還有,愧疚。
是愧疚吧。
“餓了吧。”攸梨不急不忙地走下來,“早餐想吃什麽?”
親切又熟悉的口氣,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要是什麽都沒發生就好了。
瑩寶攥緊了口袋,手環硬邦邦的,邊緣硌得手指發疼。
“我想吃,”她停頓了下,“吃牛排和紅棗醪糟甜湯。”
那是她來這裏吃的第一頓。
攸梨回頭看她,忽然笑了下:“你真是——”
她兀自搖了搖頭。
瑩寶愣着,可她到底沒等到後半句,老板已經走去早餐鋪了。
她獨自站在客棧門口,擡起頭。
這一方天空格外不同,像是碧藍畫布上随意暈開幾抹白色,太陽懶洋洋地伏在雲間,掉下來幾縷陽光,明媚又溫柔。
光線模糊了手環上的字跡,只能隐約辨認輪廓。
【你可能暴露了,和我們一起回去吧】
如果什麽都沒發生就好了,如果,她真的是瑩寶就好了。
可惜,沒有如果。
“你是在這兒等我們的嗎?”
瑩寶回過頭。
風山那五個人下樓來了,叫她的人,是拾七,他走在最前面,自來熟地打招呼。
那一排都紮眼,可瑩寶還是一眼望見了他們身後,安野獨自成排,隔空凝視着她,臉上半永久式的微笑沒了。老板的異能真的很厲害,哪怕是個捏造的傀儡,竟然也能有令人後背發寒的目光。
他的情緒,就代表了老板麽?
“過去吧?”拾七已經走到了她面前,“今天有沒有什麽新品?可給我餓死了。”
瑩寶岔了下神,再看向安野時,對方臉上又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微笑:“你帶他們過去吧。”
她定下心,點頭,又面向拾七他們幾個:“如果你們有很想吃的東西,可以試着和老板建議。”
阿夜探頭:“老板什麽都能做嗎?”
瑩寶還沒回答上來,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但是我們也不知道有什麽吃的,老板做的這些我們之前就沒見過。”
“诶,我倒是知道些——”阿達插話進來,他看了眼四周,目光掠過瑩寶,又清清嗓子,“待會兒和你們說。”
瑩寶沒和他計較,帶着他們走到早餐鋪:“老板,客人們下來了。”
她仔細地觀察着老板臉上的表情,對方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一般,笑嘻嘻地應着好,又問:“各位今天吃什麽?有新品哦。”
懸挂上空的菜單板上又多出來三樣東西:南瓜紅豆卷、豬肉大蔥蒸餃、五紅粥。
他們一如既往地不知道這些是什麽,但也一如既往地信任老板:“都搞來試試。”
“我還要牛肉面、甜油條和綠豆沙。”
“我要紅油馄饨和豆漿。”
風山站出來主持大局:“彙總給我吧。”
最後,他拿着老板給的紙筆重新走回來,“老板,我們要這些。”
這是攸梨想的新辦法。
她在菜單上給每樣餐品前都标了序號,然後拿紙筆給客人,人多的時候,他們只需要在紙上寫下對應的餐品序號就可以了,這樣方便又省事。
電腦上同樣匹配了序號,她對照着輸入進去,很快打出了訂單。
“一共是790金幣。”
風山正要付款,跟着他一起過來的阿九搶在他前面:“風哥,我來。”
他動作快捷又利落,撩起徽标前的衣料對着掃描儀就付了款,風山還要說什麽,他拍了拍後者的肩膀,臉上帶着爽快的笑容,“沒事。”
這笑容只維持了半分鐘不到,店裏金幣到賬的提示音響過之後,就消失不見了。
倒是不關提示音什麽事,而是,他付完款後,習慣性查看自己的賬戶,可憐的幾個數字如同一道晴空霹靂,直擊他的天靈蓋。
“怎麽可能!”
那一千零一十萬竟然不翼而飛。
明明那人付完錢後他還檢查了一次,當時是有的,現在為什麽只剩下一千多了?
“不可能……”阿九一邊不可置信地喃喃,一邊後退,像是遭受了極大的打擊。
風山被他突如其來的變化吓到了:“你怎麽了阿九?”
不止是他,其餘幾人也被這動靜吸引了注意力:“阿九怎麽了?”
阿九卻像是聽不見外界的聲音,捂着胸口的徽标,雙目失神,不停地搖頭。
“是你!”驀地,他擡起頭,眼睛直勾勾瞪着櫃臺前,那憤怒的眼神,說是要生吞了攸梨也不為過,“是你偷了我的錢!”
吧臺隔開了些距離,近水樓臺先揍不懂事的攝像儀,他反手一拳揮出去,拳面距離儀器一指遠的時候,他慘叫了一聲,全身猛烈抽搐,五官扭曲,臉上寫滿痛苦。
景言和念冰此刻剛好走到早餐鋪門口,說剛好不是很準确,他們是下樓後聽見動靜,特意加快了速度。
買賣不成仁義在,老板不願意成同盟,那生意總還是要做的,他們可以繼續在這當尋常的客人,不說來日方長的計劃,這好吃的好喝的還有舒适的住宿環境,他們也不想錯過。
局外人的角度最适合旁觀看戲,和安區駐地有發電設備,念冰和景言一看這個愣頭青的反應就知道,他是被電了,而且電壓不低。
“阿九!”同行夥伴發出擔憂的呼喊,有人伸手就要去扶。
念冰兩指并攏,聚積的異能點亮指尖,景言注意到了她的動作,信手立起一道無形的空間屏障,攔住了她的動作。
念冰看向他,景言不出聲,下巴微微擡了點。
預料中的慘叫并沒有響起。
念冰擔心長皺紋,一直不太做誇張的表情,此刻只是稍稍撐了撐眼眶。
攙扶的那人,竟然沒有過電。
難道不是電擊嗎?
“老板,他這是怎麽了?”風山扶着阿九,焦急地擡頭去看吧臺後。
景言靠着外側,店內所有人的一舉一動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在那個刺頭爆發出慘叫同時開始抽搐的時候,老板像是也被吓到了,身體一抖,往後退了一步。
條件反射,不像是演的。
此刻,面對客人的質詢,那張精致的臉上也露出了顯而易見的茫然。
這個老板,要麽很會演戲,心思深不可測。要麽,她根本就是個傀儡,她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背後的人給她的。就像她所捏造的客棧前臺一樣,她也不過是個更大的員工而已。所以有些東西,她也不知情。
那麽問題來了,傀儡會有心智和感情嗎?
景言微微皺眉。
現在只有兩種可能:她是傀儡,那麽他們的信息可以直接傳遞給她背後的人;她受制于人,按她本人的實力,還是可以努力争取一下,而且,被牽制的人往往也更有弱點。
他更傾向于後者,這個老板,和他們一樣,有活人的情感和思想。
“看來你對這個老板很感興趣。”
景言的視角便于觀察店裏的人,念冰站在一旁,也能清晰地觀察景言。
此刻他眼睑微微斂起,唇角勾着點若有似無的弧度。她熟悉他,當然也知道,這是他看見感興趣的事情時,常常會露出的表情。
聽見她的聲音,景言的目光移過來片刻:“所以呢?”
念冰覺得他的反應也很有意思,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不如來點美男計啊?”
順着她的視線望去,倒下的刺頭忽然暴起,連人帶拳頭,直奔老板面門而去。
櫃臺這邊,攸梨的頭發飄起幾縷,看似續足力量的阿九在吧臺前忽地停住,他像是一拳砸在了一堵透明的鐵牆上,瞬間痛得呲牙咧嘴。
應該不是系統。
比系統的防護距離遠,比系統的防護強度低。
“砸了機器又想砸人,過分了吧。”女聲慵懶而妩媚,帶着點嘲諷口氣。
攸梨聞聲望過去。
念冰和景言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鋪子裏,後者在她看過來的瞬間,甩了下手指,像是在不屑地甩掉什麽髒東西。
看來他就是那個讓自己沒法了解系統會怎樣回擊人肉拳頭的罪魁禍首。
攸梨在心裏默默給這小子記了一筆。
“我弟弟對于初次見面的人比較客氣。”念冰背着雙手,慢條斯理地走到近前,微微俯身,居高臨下地睨着阿九那張被怒火憋紅的臉,“再來一次的話,你這雙手怕是就別想要了。”
“你!”阿九呲着牙,上身又要往前沖,角落裏那一桌人全部站了起來。
風山一把抱住他:“別鬧了阿九!”
“我沒鬧,風哥,我沒鬧啊!她偷了我的錢,我的一千萬,一千一十萬啊!我的錢!”
阿九一邊喊一邊跳,最後埋在風山懷裏嚎啕大哭。
“我拼了命才拿到的一千一十萬啊,沒了,一點也沒了,我的錢啊!”
一道閃光在意識中滑過,攸梨忽然反應過來,自己那憑空多出來的一千多萬,原來是這個倒黴蛋的?
可是,系統不會無端搶人錢財,還是拼命換來的錢。
不然她就不用在這開店了。
“什麽一千萬?你哪來的一千萬?”風山幾人同樣疑惑,他們天天在一起,沒見阿九在哪發了橫財。
“是一千零一十萬!”阿九涕泗橫流,還不忘糾正風山的說法。
他又氣又恨,可這一個個的,就連那個破攝像頭,都比他要強,他已經無力翻身,心态崩塌,只能寄希望于實力最強的大哥幫忙出口惡氣,添油加醋地講了來龍去脈。
攸梨旁聽,明白了錢的由來,也更深刻地認識到,屬于她和這家店的東西,系統一分一毫都不會讓別人拿走。
更安心了。
她在椅子上坐下,察覺到停在臉上的目光,轉頭,對上景言的視線。
他的神情很複雜,像是有什麽理念思考在打破重建,但又捋不清楚,亂成一團。
蠻有意思的,她不由得多看了他一會兒。
慢慢的,攸梨也皺起了眉頭。
“這事為什麽不早說!”
突然的呵斥同時打斷了攸梨和景言的思緒。
風山松開了阿九,語氣失望:“你現在連我們都要瞞了嗎?”
預感到接下來可能即将展開一出大型情感劇——信任與辜負。
許久沒有娛樂項目解悶的攸梨慢慢放松了身體,上身靠近櫃臺,左手手肘支在桌面上,右手随機掏出了一碗五紅粥。
紅豆、紅米、紅棗、枸杞、紅糖熬成的粥,甜絲絲的,滋補氣血。
“我、我不是故意瞞着你們的,大哥,我是想……”阿九忽然反應過來,“不是啊大哥,這個女人把我們的錢偷走了!是她啊!我本來打算出去後就分給你們的,現在全被她偷了!”
他又轉向其他同伴,期待得到他們的支持,“她偷了我們的錢啊兄弟們!”
一口一個“偷”字,瑩寶聽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撥開人走過去,沖着那副惡心的嘴臉啪的就是一巴掌:“嘴巴給我放幹淨點。”
阿九被她扇懵了,鼻涕眼淚全挂在臉上。
瑩寶嫌棄地擦了擦手,擦完就把紙團扔在了他臉上,“要點臉,什麽你的錢?要不是老板救了你,你現在還有命在這亂咬人?”
“偷盜可不是小事,還是一千萬。”景言不動聲色地盯了瑩寶一眼,目光又轉回阿九紅腫的臉上,語氣涼悠悠的,“你這麽篤定,是有什麽證據?”
瑩寶随之附和:“對啊,有證據就拿出來,空口定罪可是能算作诽謗的。”
“我記得——”念冰欣賞着自己的指甲,懶洋洋開口,“污蔑诽謗是能交給平城的判官處理的吧?”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三人自成一臺戲,甚至自發在櫃臺和阿九之前形成了一道人形屏障。
攸梨托腮看着眼前的高大背影牆,無聲地嘆了口氣。
畫面都擋住了,讓她聽廣播劇啊。
念冰他們三人默契,分工明确邏輯清晰,加之風山他們也不太站在阿九這邊,後者的嚣張的氣焰漸漸熄滅。
粥喝得差不多了,攸梨有點撐,恰巧此時,光屏無聲地亮了亮。
她掃了一眼,關掉電腦,拉開椅子,在吵鬧的背景音裏,走出了早餐鋪子。
二十出頭的年紀,再怎麽裝老成,還是年輕氣盛,少年人的稚氣沒有完全褪去。
景言這邊和風山達成協議——不再追究阿九鬧事但是他們得看好阿九并且不許他再下樓否則立馬走人,他回過頭,眉尾微揚,幾分遮掩不住的得意神色在看清櫃臺後的情景時,僵在了臉上。
最重要的當事人,老板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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