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她颠倒衆生[洪荒] — 第 43 章

看着元始離去,靈心重新變回了無形無相的狀态,冷眼旁觀。

只因之前元始沖破了一次法則之力,到底是減少了對他修為上的束縛。靈心索性放棄重新再壓制他。

修行無歲月,千年眨眼而過,元始在心魔境裏的修為也升到了大羅之境。

短短千年突破大羅之境,他已不再是當初連化形都艱難的白兔。

重新來到昆侖山脈,元始遙望着那一圈似乎千年不變的禁制,看着與外界冰天雪地截然不同的景致,殺意似乎随着那一件鶴氅消散了。

他是離開後方知自己化形前幾百年都在昆侖山脈。東昆侖處處都是冰雪覆蓋,只有那女人所圈出的一塊地方草木繁盛,如春日仙境。

他告訴自己,回來只是因為他對昆侖有一種莫名的歸屬感。絕對不是因為那個女人。

元始并不知曉這又是靈心的算計。她料想他對昆侖會有歸屬感,這種感覺會延伸到她身上。甚至給他一種因她而産生歸屬感的錯覺。

在靈心的道場不遠處找了個洞府。元始想着,那女人雖折辱了他,但好歹給了他得道化形的機緣。看那女人那麽招人恨,興許就被尋仇了。如果他正好遇到,興許可以出手了結因果。

撫了撫鶴氅上端的白色絨毛,感覺到頸上那一點似在隐隐發燙的印記,元始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沒錯,他們之間,只有因果而已。

靈心當然知道元始來了。

她在看到他回來之時,就重新布置好了自己所謂的道場。

但她沒想到,那家夥能一直徘徊在外面不進來。

看他就近找了個洞府,時不時假作無意地駕雲經過,但死活就是不進來找她。

靈心無語之餘,只好主動給他創造機會——

在元始又一次無意經過之時,另一個白衣青年駕着雲靠近,向靈心的洞府而來。

一眼看到那由遠及近的白衣身影,元始心中就生出反感。

妖妖嬈嬈,看着就不是個正經修士。還敢跟他一樣穿白衣?

眼看着那雲要靠近護山大陣,瑩瑩玉清仙光裹着一白玉如意攔住了他。

之前遠觀,不辨形貌,元始只看到個駕雲的身形。

現在近距離再看,白茫茫的天地中,那青年身段纖細,立于風中。寬大的袍袖飄飄,看着他峨眉颦蹙,男生女相,好似扶風的弱柳。明明是聖潔的白,卻被他穿出了昳麗妖嬈之感。

“你是何人?為何攔我?”

白衣青年,亦是當初那只最早化形離開的白狐,有些狼狽地避開三寶玉如意,目光警惕。

元始顯出身形。同樣的白衣鶴氅,他卻似山巅的琉璃淨雪,清冷尊貴。

過去的某些不太美妙的記憶浮現,元始看着那狐妖面容冷肅。

“你來此做甚?”

他知道搖光的脾性。傳下化形之法後,一旦園子裏的動物化形成功,就不會再回來。

所以當初靈心放他走的時候,元始并不算很奇怪。只是他沒想到,這只讨人厭的狐貍也會回來。

元始認出了白狐,白狐也認出了元始。他輕哼一聲,攏了攏鬓邊的亂發。

“呵呵,什麽時候,兔子也能管狐貍了。”

這白狐男生女相,生得昳麗妖嬈,然獸性十足。故意放出了狐臉本相,兇惡道,

“就不怕我,吃了你嗎?”

元始看到那張狐臉,眉宇間冷肅更濃。

“那就做過一場,試試看吧。”

從認出白狐的身份,他就沒有打算留他活路。

一只白狐而已,打殺便打殺了。

這白狐雖然看起來化形早了幾百年,但顯然不會是元始的對手。沒有幾個回合,快要被打死的白狐高聲叫喚,“搖光救我——”

他竟然直接叫她搖光?

元始眸光一厲,殺意凜冽。

三寶玉如意如臂使指,眼看要照着那白狐的頭頂砸下,一道法則所化的粉霧及時出現擋下了元始。

大佬終會是大佬,如今元始境界恢複,不用法則之力靈心根本攔不住他。

“跑到主人門前争鬥,可不是合格的寵物應有的素質。”

柔媚的女聲漫不經心,帶着調侃般笑意。

一個粉衣的身影憑空出現,攔在了白狐跟元始之間。

靈心轉過來看那元始,表情似笑非笑,透着一股玩味,

“你說是嗎?小兔子。”

時隔千年再見她,元始只淡淡瞥了靈心一眼,目光便重新投到狼狽的白狐身上。冷冷道,

“吾與這狐妖,有舊怨。”

他卻是絕口不提真正來這裏的目的。

如果不是靈心能嗅得出心魔境裏那股子酸味兒,還真當他半點也不在乎搖光。

白狐委委屈屈的,好似心有餘悸。拉着靈心粉色的袍袖,柔弱道,

“這兔子瘋了,竟要殺我。奴家差點就看不到你了搖光。”

空氣中的酸味兒又重了些,靈心看着元始的嘴唇繃直成一條線,冷冷淡淡就是不看她的樣子。只覺得好笑。

這只白狐是她的心魔分/身,元始情緒那麽劇烈,早就種下養成。此時正好可以拉來演戲,免得她自己精分。

不過作為由元始情緒生出的心魔分/身,白狐未免也太懂怎麽激怒元始了。

未免長成的分/身真的被元始打死,靈心沒有理會白狐。抽出被白狐抓住的袍袖,含笑問道,

“你們來做什麽?”

“我當然是來報恩的。”

白狐強先發言打配合,慢慢站起來,又瞪元始。

“他就不一定了。”

靈心又看向元始,微微勾唇,

“哦,那你呢?”

那雙桃花眼蓄着笑意,映入他的面容。眼尾的粉色淺淺,好似一汪暖陽下的春水,落了片片粉紅的桃花瓣,微波粼粼,讓人心醉。

元始避開她的注視,冷冷吐出兩個字,

“報恩。”

“還報恩,說得倒跟尋仇一樣。”

白狐充當話筒,說出了靈心的心聲。

靈心失笑,不以為意。把手臂一揮,

“既是要報恩,都進來吧。”

話音落下,三人已置身禁制之內。

一片景色繁華,花柳争妍。淙淙溪水旁,繁華掩映間,置有一間竹屋。正是靈心給自己幻化出的住所。

她沒有領他們進去的意圖,靈心自往那竹屋前的石臺上一坐,笑吟吟道,

“我沒什麽需要你們報答的,若非要報答,就變回原形給我摸摸毛吧。”

“好啊。”

白狐是沒有什麽自尊可說的,樂滋滋變成原形,熟練地撲進了靈心懷裏。

元始卻僵硬在原地,冷淡的面容浮現些許抗拒。

靈心笑眯眯地撸狐貍,眼睛卻看着元始。

元始也看着她。

看着她的手指劃過白狐貍的脊背,尾巴,耳朵,尖尖的下巴。

狐貍享受極了,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擺來擺去,發出舒服的聲音。

不知是不是元始的錯覺。

她的眼神随着手指在白狐身上挪動也落在他的身上。給他一種她正在撫摸的是他的感覺。

脊背,尾椎,後頸……一種又涼又熱的癢循着她的手指而游移。

讓他不自覺回憶起了當初被她撫摸的快感。那種感覺,僅是回憶,都讓他頭皮發麻。

可她的手卻放在別的生物身上。

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浮現在心頭,像滾燙的火,刻骨的毒,他說不清是什麽。只覺得恨不得把那只狐貍剝皮拆骨,把他的皮毛燒得幹幹淨淨。

讓她的手,只落到自己身上……

打住!他怎麽能有這種想法?他怎麽能讓自己堕落成白狐一樣的畜牲?

元始繃着臉,轉身就走。

他的确要報恩,但報恩的方式得由他自己來選擇。

“你要走?”

那女聲從身後而來,仿佛響在耳畔。

“我若是不讓你走呢?”

元始的腳步頓了一頓,滿心的惱怒與本身的高傲混雜。倒是走得更快了。

一條粉色的繩索追上元始,頃刻間束縛在他的腰間,把他往回拉拽。

他好似猝不及防,明明已是大羅之境,竟然真的被靈心拽了回去。

石臺下,青年半坐在地,整理的一絲不茍的蓮花冠歪了些,青絲寥落。

他仰頭看那坐在石臺上,手裏抱着白狐,牽着繩索的女人,嘴唇咬緊,眼中泛紅。

恨聲道,“你又要對吾做什麽?”

靈心看他一副備受折辱不能反抗的樣子,表情古怪,到底是沒忍住笑意。

這元始上次說是被她欺負也就算了,這回他的修為修為分明已經不弱于她,卻甘心被拉了回來。

空氣中嗆鼻的辣味中分明漾着愉悅的甜,他卻一定要做出不願意被強迫的樣子,實在是——可愛得緊。

她怎麽能不滿足他?

“這件鶴氅,你還穿着啊。”

女人的手指微涼,劃過他頸間做下的記號,一抹桃花瓣似的粉紅。

不知怎的,又讓元始回憶了一番被她又咬又吸的觸感,膚表微微戰栗。

“放開吾。”

他語聲冷冽,然配上微顫的膚表,卻有種色厲內荏之感。

女人語笑輕柔,聲音好似穿過山林的風,

“報恩麽,就要有報恩的樣子。”

話音落下,那白衣青年已成了一只手臂長的白兔。渾身皮毛無一絲雜色,紅着眼,依偎在粉衣女子身旁。

她的手指撫過他的皮毛,熟悉的顫栗自神魂升起,如巨浪狂潮,頃刻間就奪走了一切其他的感知。

他的意識沉淪,浸入其中,忘乎所以。

卻在此時,那快感突然截止。

元始睜開眼,正對上白狐的小尖臉。一只素白的手虛虛放在他們上方,好像在左右遲疑,不知該摸哪個更好。

腦海中有根弦驀然崩斷了。

白兔眼圈泛紅,一巴掌拍飛了白毛狐貍,兇殘至極。

而後三瓣的小嘴咬住靈心的手,紅紅的眼睛看着她,聲音嘶啞,

“不是要吾報恩嗎?讓他滾,吾……給你摸便是……”

他只是為了報恩,才不是貪戀她的——

纖細的手指落下,伴着幾乎要滲透神魂,把人從裏到外都融化的酥麻,流過最敏感之處。

“唔……別碰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