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她颠倒衆生[洪荒] — 第 42 章

元始的外袍上衣盡被攪得支離破碎,唯留下亵褲保留他僅有不多的體面。可靈心給他的第三輪打擊才剛剛開始。

她的手指按到他的腰窩,絲絲縷縷的神念如電流,順着血脈經絡蔓如神魂,帶來奇妙的感應。

青年的體表不由自主地輕顫,剛剛化形的身體仿若從神魂深處想要予之回應,以至于他握緊拳頭才沒讓膝蓋軟倒。

她輕笑,扶着他腰窩的手沿着脊背輕緩上移,柔媚的語聲帶着些許嘲弄,“小寵物,怎麽站也站不穩了……”

那酥麻感滲透,自下而上,無形的快感直沖靈臺,于上丹田點起星星之火。

元始的指尖刺入掌心的血肉,劇痛方讓他克制住了不被那酥麻的快感侵吞理智。強撐着一股生來具有的尊貴威嚴,他用一種憎惡的目光看着靈心,語聲冷冽,“你說誰是寵物!”

青年看她的目光憤恨到了極致,卻又因為她神念的觸碰而夾帶一絲幾不可見的,眼眶微微泛紅。

仿佛茫茫冰原上燃燒着一朵橙紅的明火,無盡深淵裏盛放了一朵粉紅的薔薇,絕豔逼人。

看着元始這個模樣,靈心覺得自己有點上頭了。

她本來只是想幫通天玉宸還有那些尚未入門的截教弟子出口氣,叫元始也體驗一下濕生卵化的痛與無可奈何。

可是看着那白衣青年被折辱時憤怒的模樣,就好像有一朵朵冰原盛開的烈火之花,開在了心頭。讓心魔……食欲大增。

她必須承認,人身跟兔身到底還是不同的。

她愛毛茸茸,更愛調戲美人。

心魔的劣根性在這一刻表露無遺。

“噓,不要生氣。”

女人的紅唇微嘟,語聲輕柔。那雙形狀妩媚的桃花眼半眯,長而卷翹的睫毛輕輕扇動,似醉非醉,目光迷離。

對上那樣一雙眼,元始只覺得心裏某處像是被什麽絆動了一下,随後便升起無邊的羞惱。厲聲質問,

“你到底想做什麽?”

靈心可以感覺到。若不是被無形的法則之力壓住,兼有神交的快感緩和,元始恐怕已經恨不得出手殺了她了。

然這種踩着危險的邊緣起舞,操縱一個比自己強大的遠古大佬心境的感覺實在太過美妙,讓她直接放棄了适可而止這個選項。

靈心輕撫着他繃直的脊梁,帶着幾分惡意,輕緩敘述,

“小兔子才剛剛化形,生氣的話,尾巴會出來的哦。”

心魔境內,元始的記憶被封存,她就是唯一的神。

一語出,言出法随。那尾骨的末端,膚表驀然冒出一團白色、毛茸茸的圓尾。

她的手指下滑,順着尾椎,五指一裹,堪堪将那毛茸茸的圓短尾握在掌中。

神念的觸須一化為萬,循着她的輕攏慢揉包裹住兔尾,如潮水頃刻間蔓卷而上。

“嘶……”

剛剛化形的兔妖青年倒抽一口冷氣,不可抑制地發出壓抑的喘息。

元始眼眶越發的紅,不知是羞是怒。

那一瞬間沸騰的情緒,複雜至極,美味至極。

“滾!”

到底是上古大能,盤古元神所化,未來的玉清聖人。

情緒暴動之下,他竟是沖破了法則的束縛,氣勢猛然攀升,含怒一掌向靈心打來。

靈心猝不及防,肩頭散作了粉霧。顧不得修複身軀,她立刻把法則之力填補上。

索性,他的記憶還沒有恢複。

一道粉色的繩索如煙霧,裹挾法則之力與神念,将元始的身軀束縛。同時也重新定住了他的修為,反被她所制。

“放開本尊!”

他的記憶尚未恢複,可驕傲卻是根植入骨。

靈心靠近了元始,對上他泛紅的眼眸,小手沿着繩索的法則之力游弋。用神交的歡愉抵消他的憎惡。

那一下一下的安撫,溫柔纏綿。

他唇線繃緊,抵抗着內外兩種截然不同的感知,咬得嘴唇發白。可眼尾的赤色卻愈發的濃,蘊着點點晶瑩的水色。

他又讓她“滾”,嗓音清冽而嘶啞。

怒火揉碎了清冷,豔色中夾雜着凜然不可侵犯的尊貴威嚴。

靈心都為那種豔色而愣怔。

這尊貴聖潔的,冰川之巅的雪蓮花,愈是惱怒卻是明豔,若他有朝一日為情所擾,在情潮下被迫沉淪,又會是多麽豔絕之色?

靈心甩開那些胡思亂想,回歸正題。

她微微仰頭對上元始憎惡的眼,似無辜又似譏諷,問他,

“你生什麽氣?濕生卵化之輩,福緣淺薄,能得一分修行的機緣就該感恩戴德,也配在我面前講究什麽尊嚴麽?”

有句話說得好,走對方的路,讓對方無路可走。

聽到靈心的話,元始心中起先升起的是憤怒,

“濕生卵化怎就不配……”

話沒說完,先愣住的卻是他自己。

濕生卵化之輩……配嗎?

元始皺起了眉頭。

好像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引導,讓他開始回顧自己幾百年的妖生。

他也不知自己是從哪裏養成的觀念。生于兔窩,卻極其嫌惡這出身。明明自己也是濕生卵化,卻對周邊的妖獸不屑一顧。

可他從未仔細想過,這種厭惡從何而來,又是否合理。

若濕生卵化之輩不配,那要什麽樣的出身才配?最重要的是,他不配嗎?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如果重要的不是出身,那他又為何厭惡?

元始想起了潮濕惡臭的兔子窩,想起了久遠前那只騷氣好攀比的白狐,還有某些不知道是不是存在于腦海的記憶。

出身不是罪過,但弱小是罪過。明明弱小卻不知上進,反而憑本性放縱互相殘害亦是罪過。

他所要追求的,當是永恒的大道,是與內心的驕傲相媲美的實力。而非在這裏放縱自己的怒火與一個看不起他的女人糾纏不休。

沉默了許久,元始沸騰得仿佛随時要爆炸的情緒突然平穩了下來。

對上靈心的眼,他的目光清冷,好似已脫離這副軀體之外的淡漠超脫。

“洪荒有萬族,天地之大包容萬物,蒼生得了機緣皆可修行。

濕生卵化之輩亦是蒼生,然其大多野性難馴,逞兇鬥狠,逃不脫野獸本性的影響。少有能靜下心來修行的。

若能克服野性,潛心修行向道,也值得認可與尊重。”

——例如他自己。

重要的不是出身,是心性。

最後一句話元始沒說出口,可前面的內容已經足夠讓靈心震驚。

她松開了元始,仔細想想他說的話,也不無幾分道理。

盡管當初她是作為截教弟子在玉宸的記憶裏走了一遭,所以對同門的印象極佳。然那并不代表截教門下都是好貨色。

封神一戰,截教的敗落固然有闡教的因素。但其弟子良莠不齊,許多弟子一味逞兇好鬥,疏狂放縱天性,不肯遵從師命。才是導致他們身死上榜的緣由。

從某些方面來說,又何嘗不是他們牽累了通天教主呢?

靈心驀然想起當初玉宸有表露過封神另有內情的意思,元始今日為救通天也毫不遲疑。

萬一後世的他真有別的苦衷?而且那些弟子尚未入門,更不要說因為闡截之争。

她這麽對他——

也是老子那個黑心的鍋!

靈心毫無原則地甩鍋出去。她只是個冒得感情只有食欲的心魔罷了。

“沒想到你還有這般見地。”

聽了元始的話,靈心決定改改之前的劇本,給自己洗白降低點難度。

她收回了束縛元始的法則繩索,退後兩步,淡淡道,

“你走罷。”

元始尚未轉變過來思緒,卻被她的靈力推到了禁制之外。

靈心當初把白兔帶回來,就放進了她刻意圈出的動物園裏。園子裏沒有季節之分,是千年不變的蔥茏之貌。禁制之外,卻是應她算計的冰雪皚皚。

空氣中傳來女人冷淡玩味的聲音,飄然在風雪之中。

“且讓我看看,你這般低劣的資質,靠着向道之心,能走到那一步——”

元始皺眉回看一眼,園中春和景明,然不曾見到女人粉衣的身影。

他輕嗤一聲,薄唇抿緊,自走入冰雪之中。

尚未走出十來步,卻又聽到了熟悉的女聲。

“等等。”

元始瞬間恢複了警惕,淩厲的鳳眼對上一抹粉色,不禁冷笑。

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沒那麽容易放過他。

“你又想做什麽?”

青年挺直了脊梁,如高空臨寒而盛放的雪蓮。

靈心卻對他的敵意視若不見,手中光華化作一件羽白的鶴氅,溫柔地披到了元始身上。

纖細秀美的指尖理了理鶴氅上端的白色絨毛,她擡眸看他,桃花眼笑得彎了彎,光影迷離。

她道,“風霜雪寒,別着了涼。”

始終冷漠的人突然流露出一絲溫柔,讓一直受她輕蔑欺辱的元始心中驀然一動。

這女人好像一個猜不透,看不懂的大道符文,每一次看都有不同的玄妙。

元始壓住心底的異樣,橫眉冷目,“你以為吾會信你?”

靈心含笑點頭,下一刻,她又一次定住了他的身軀。雙手勾着他的肩膀,傾身而上,一口咬在他左側的頸部。

元始皺緊了眉頭,目光嘲諷。然随後便感覺到她的舌尖掃過,輕輕吮吸去沁出的血珠。

刺辣的痛楚與濕潤溫暖的觸感同時襲來,又痛又快。

“留個印記,小寵物在外面,記得要想我啊。”

“對了,我叫搖光。”

品味着青年波動的心緒,靈心紅唇輕抿,笑意清淺。

心魔是什麽?心魔就是要她做了再過分的事,也能牽動起對方的愛恨,讓他明知她是魔,明知她是毒,明知她只是為了将分/身寄托汲取他的情緒力量,也不忍将她拔除。

她想,元始離這一天,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