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她颠倒衆生[洪荒] — 第 44 章
事實證明,就算外表變成了一只白兔,玉清元始的尊嚴依舊是不容亵渎的。
目送那白衣青年怒氣沖沖地甩袖離去,靈心看着剛才被羞憤的某兔子一掌打得灰飛煙滅的石臺,做出心有餘悸的表情,嘟着嘴說道,
“不就是摸了一下嗎?都成兔子了脾氣那麽大。”
她的嘀咕聲飄入尚未走遠的男人耳中,那道白衣的身影頓了一頓,一晃眼就消失在眼前。
像是落荒而逃一般。
靈心以上帝視覺看到元始回了不遠處的洞府。回憶起方才白兔變成美青年後,那眼中晶瑩泛紅,又羞又惱的豔色,不禁又搖了搖頭。
“可惜摸的是兔子……咳咳。”
她自己及時打住,沒再往那不可描述的地方感慨。品味着空氣中殘留下的情緒,紅唇微翹。
“到時候了……”
鋪墊做足了,是該結束的時候了。
不過為了自己出去後的小命盡可能安全,靈心還是多花了許多時間,給自己精心安排了英雄救美的死遁劇本。
死遁必須要找個緣由。所以劇本中的不二反派,除了得罪過她的金烏,還有誰更合适呢?
再說元始惱羞成怒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想起之前那女人的舉動,那感覺仿佛又有一股飓風席卷,讓他各種意義上的心頭火起。
把回憶甩開,他黑着臉,一掌拍碎了洞府大門。
暗下決心,報恩到此結束,他絕對不會再去找那個女人!
一入定中,百年光陰好像只過了一瞬。元始沒有想到,自己會是被灼燒的火焰從入定中逼醒。
恢複意識的剎那,元始就皺起了眉頭。
見那金色的火焰比陽光更加璀璨,烈烈灼人。已然沖破了山門,将自己的洞府燒毀半數。
他過去不曾見過這樣的火焰,此刻一見,卻能輕易辨認出那是太陽真火。
回顧了一番太陽真火的由來,元始對這段印象為何會出現在腦海中沒有多想。暗道,
“那兩只金烏不好好留在太陽星修行,跑來昆侖做甚?”
不管來做什麽,燒了他的洞府,今日都不能讓他們善了。
元始心中升起一絲煩躁和隐約的不安,以神通收了蔓燒進洞府的太陽真火,下一刻,他已在洞府之外。
目中所見,往日的冰天雪地已然被金色的太陽真火取代。
一聲清脆的唳鳴響起,元始循聲望去,眼中恰好映入一團粉色被金光擊落。意識到那個方向是哪裏,元始勃然色變,身形一晃,已然不在原處。
“太一,你看到了吧?打架就得這麽來。能快點結束戰鬥,就不要拖延。莫要浪費了修煉的時間。”
一只三足金烏振翅翺翔于空中,俯瞰那墜落下去的粉霧,雙翅揮舞出金色的火焰旋風,暗金色的瞳孔兇光暴露。
“兄長說得是。”
另一只三足金烏贊同地點頭,身後混沌鐘上有古樸玄奧的紋路流轉,如一個抱鐘而生的三足金烏圖案。
這兩只金烏前者名帝俊,為兄,後者為弟名太一。
相傳盤古開天隕落後,雙眼變作太陽星太陰星,即太陽和月亮。有兩只三足金烏自太陽星應運而生。
一只兇狠暴戾,懷抱極品先天靈寶河圖洛書的金烏,名為帝俊。一只懷抱先天至寶混沌鐘而生,名為太一。
兩只金烏生來具有本命靈火,即太陽真火。乃衆火之祖,萬火本源。
這裏的兩只金烏顯然不會是正品,而是靈心讓心魔分/身來客串的。
才演過來白狐又演金烏,還是分飾兩個角色的心魔分/身表示很心累,但他只是個分/身,沒有拒絕本體的資格。只能兢兢業業地扮演反派角色,裝模作樣地欺負本體。
仿佛是感覺到虛空中的波動,金烏太一身後的混沌鐘輕輕一震。
無形的波紋蕩開了一柄雪白的三寶玉如意,而如意的主人,卻已出現在剛才墜落下去的粉色旁,擋下了追襲而來的太陽真火。
“咳咳,怎麽是你?”
靈心捂着胸口,目光對上憑空出現的元始,好似震驚得不敢置信。
見她臉色發白,元始心尖一擰,随後便升起了無邊的怒火。
怒斥道,“你是泥捏的嗎?盡會對吾耍威風,怎的都被打到家門口來了也不知道還手?”
靈心:……好好一美男子,怎麽偏偏長了張嘴呢?
暗自吐槽元始的,靈心面上卻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樣,
“我被打到家門口,關你何事?”
元始神情一僵,冷然道,“吾的洞府受你牽累,也被太陽真火燒了,怎麽不管吾事?”
空中的金烏帝俊發出一聲唳鳴,似是感覺到元始境界不低,他冷哼一聲,
“哼,竟然還有幫手!”
遂祭出河圖洛書,兩幅神秘的形象圖案仿佛蘊含了宇宙空間的至理,向地面的元始二人圍了過去。
元始正好不想面對靈心的質問,轉過身面朝帝俊。以極厭惡的口吻冷冷道,
“扁毛畜生也配用先天靈寶?來昆侖,你在找死。”
話說罷,亦召回了三寶玉如意,并放出戊己杏黃旗迎上。
靈心安排這麽一場戲是為了死遁,可不是真正要讓元始跟自己的心魔分/身鬥法。畢竟她也就只尾随了那兩只金烏幾日,跟他們動過一次手,不算多熟悉。
遂讓心魔分/身先跟元始正面對上,拖住了他。自己則操縱那混沌鐘,以一境之勢從背後打向元始。
眼看着白衣青年□□不暇,趴伏在地好似身受重傷的粉衣女子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生生擋下了砸來的混沌鐘。
铛——
“唔……”
身後傳來一聲巨響,鐘聲震蕩,夾雜着女人低淺忍痛的輕吟。
元始回過眸去,正看見那尚未飛走的混沌鐘,還有口吐鮮血,幾乎要散成粉霧的女人。
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一瞬間,整個心靈空間的情緒空前暴動,如火山噴發一般。靈心險些都要控制不住。
之前的受傷都是演習,這會兒靈心才是真的慌了。
劇本沒走完,心魔境要提前結束了,這男人恢複記憶了能放過她嗎?
“元始!”
她撲到青年懷裏,雙臂摟住了他的脖頸,目光切切。
“我沒事,你別……”
她的觸碰時常帶着神魂相交的快感,如一涓細流,撫平暴動的情緒。
元始摟住了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眸中泛紅。但心魔空間到底是穩定了下來。
“咳咳,你別追了。”
靈心讓分/身金烏趕緊跑,自己則緊緊抓住了元始的肩膀,不讓他走。
“我都受傷了,你不管我,追他們做甚?”
她柔媚的語聲頭一次出現了撒嬌一樣的口吻,像一柄軟毛刷刷着他心尖尖的地方,不再是刺痛,又軟又癢。
臂彎裏的女人比一朵雲還要輕盈,卻如世上最堅硬的鎖鏈牢牢拴住了他,讓他不能邁開一步。
元始垂眸看靈心。拿出丹藥喂她,竟然沒有被拒絕。
看着那喪失了血色的朱唇開阖,咽下他指尖送過去的丹藥,元始不由得呼吸一滞。
這女人一直玩弄他,像對待掌心裏的小寵物。可此時卻靠在他懷裏卻是從未有過的溫順,還有對他的依賴。
他恍然生出一種不真實感,仿佛眼前經歷的一切都是一場遙不可及的夢。
懷裏的女人輕聲問,
“元始,你恨我嗎?”
“……恨。”
他默然許久,撐着自己的驕傲,言不由衷地回答。
“恨啊……”
靈心別開臉去,不讓元始看到自己微抽的嘴角。她把眼睫垂下,好似十分低落,卻輕輕笑了一聲,
“也對,我對你不好,你恨我也是應該的。”
聽到這低落的話語,元始竟覺得不忍。頓了頓,遂啞聲補了一句。
“恨,也不恨。”
她對他說不好,也好。說好,也不好。
元始自己也說不清對女人的感覺。她那般折辱他,他理當是恨的。可說有恨意,又不全是。就像一團線球,因果恨憎與另一種道不明的情感混合,剪不斷,理還亂。
但有一點他很确定——他不想讓她死。
聽到元始糾正後的回答,靈心重新擡眸看他,眉宇間流露出隐約的欣悅之色,讓元始心頭不受控的跳動。
他只是說了不恨她,就能夠讓她這麽高興嗎?
他看到她的手擡起,撫到他的臉側,又問,
“如果我騙了你呢?你能不能原諒我?”
那雙桃花眼裏的神采比過往脆弱了些,但依舊迷人,映着金色與雪色的光影,像陽光下脆弱易碎的琉璃。
“就一次,好不好?”靈心央求着說。
反正她也不會第二次再進元始的心靈空間了。
他薄唇抿緊,面上終是柔和了一許,但驕矜不減。
“嗯,就一次……只當是,還你的因果。”
這口是心非的男人。
靈心暗自撇嘴,面上卻勾唇一笑,像是突然有了力氣。兩臂勾着元始的肩膀,擡頭輕輕吻住他脖頸間的桃粉色印記——那枚曾經被她咬過吮過的印記。
“你要記得,我叫搖光……”
才不是靈心呢!
靈心在心底補充了至關重要的一句,都不等人家做出回應,就化作一團粉霧消散在元始懷裏。逃也似的沖出了元始的心魔空間。
跑!趕緊跑!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同一時間,之前跑出一段距離的分/身金烏收到本體的傳音——
【崽兒,你多撐一會兒,你媽我先跑了!】
心魔分/身:……
救命!本體又不做人了!
靈心料想元始會去找心魔分/身幫自己報仇,乍一逃出來,跟屋內的老子對視一眼,就連忙牽動老子識海的心魔分/身,還有元始那邊暫且還活着的□□。以法則之力作為牽引,把二者的神念投入通天的識海。
“趕緊跑!要不他就醒了!”
屋內等候了許久的老子:???
淡然如水的青年輕輕擡眼,“你對元始做了什麽?”
這話剛剛問完,他便感覺到識海深處似有一股力量的牽引,要将他的神識帶出。
因為提前靈心已經給他們介紹過,故而老子并未抗拒。
下一刻,他微微恍惚,已然置身于一片血色的空間中。
老子尚未看清空間內的場景,身旁先出現了凜冽的殺氣。
轉眸過去,正看到元始睜開了眼。
弟弟往日冷清如琉璃凝光的眸中,竟泛起一絲赤色。直視前方,恨恨開口,
“搖!光!”
聽到弟弟咬牙切齒的聲音,老子眼中閃過一絲訝然。
搖光?是何人?
疑惑方生,他卻看到一道粉色的身影蹿到了血色漩渦下那青衣的人影身後,像一只受驚歸巢的乳燕,驚慌地喊,
“玉宸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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