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子，該換藥了。”青上手收拾了羅君的碗，不動如山。

羅君看着面前連水煮青菜的碗都撤了，擡眼瞅了青一眼，“我還沒怎麽吃呢！”

“晚上應該吃少點。今天一天沒換藥了，少主子，該換藥了。”

“……”羅君無言以對，因為同夥的素已經把飯菜全都撤下去了，連杯水都沒剩下。

“少主子，接下來就由我來照顧您的飲食起居。”素臨走還笑吟吟地說道。

米黃色調的卧室裏，羅君安靜地趴在床上，任由青給他換藥，雖然是很疼，不過疼啊疼的就習慣了，青配制的藥效果還是很好的。

“少主子，等警察調查的事過去了，您會去京都找端木熙麽？”青的聲音清清冷冷的，倒是和他的藥火辣辣的感覺一點都不像。

“我本來是這麽打算的，不過看來，端木家他們對我不是很友好，端木銀沒了我就是徹底的外人了，連寅哲都不被信任，何況我這個幫端木養私生子的～對了，神龍骨薇的遺體也被帶回去了？怎麽處置的？”

“神龍骨薇本來是要被運回去給端木家老夫人處置的，不過半路被神龍家的人劫走了，肯定是自己人處理自己人了，神龍家還是護短的。”

羅君聽了也只是感慨，和骨薇生活了這些年，到底是有些感情的，不過他沒立場說什麽。

“這兩人真是苦命鴛鴦，死了都不得安生。我本來把端木熙護的好好的，知道自己親生父親另有其人的時候也能接受，沒想到又出了這麽些事，端木家的人怕也會排斥他。

呵，我還是早些動身的好。到時候先去武當看看淩好了。”

青給羅君上完藥就安靜走了，羅君這些天都是趴着睡覺，加上精力還很弱，很快就睡着了。

青收拾完回到自己住的客房，就看到玄已經在等着了。“你怎麽來了，不是去關心楊家的事了？”

“青，素和透已經都證實了，楊家确實是楊寧的後人，不過沒發現有異常，那個殘魂的情況也實在無從查起，能入手的就是端木家的落月劍了。”

“我們都沒看出來楊敬華有問題，這本來就很不可思議。不過少主子既然知道，是不是見過了那殘魂，難道真的和主子有關，少主子剛好撞上了？”青坐在椅子上，側着臉沉吟，“你說會不會是主子的魂魄？”

玄猛的擡眼，凝聲道：“怎麽說？你想到什麽了？”

“……我只是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想，當年主子入魔大開殺戒，我們都沒有楊寧清楚內情，後來他自斷一臂煉成落月劍，刺死主子……楊寧和主子關系那麽深刻，會不會留了一線生機呢？”

青說完，空氣都凝結起來，玄睜大眼睛，思緒飛快。“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很有可能是利用楊家的血脈封印主子的魔性？！”

兩人的眼神灼灼地看着對方，心跳如雷，努力了這麽多年，本以為要放棄了，哪成想峰回路轉。

深秋的夜裏天空格外深邃，沒有雲霧星月，也沒有風吹葉落，好像在這一刻定格，宿命是提前還是偏移？

玄連夜回到據點，讓透把當年的文檔資料尤其是楊家煉器師的，全都仔仔細細查一遍，雖然時間久遠，但他們事後也有搶救收集，保留的很完整，不到天明，就已經查到了唯一一個可能有關的禁術。雖然雲裏霧裏的不怎麽看得懂，但旁邊劍的樣式和落月劍是一模一樣的，只是文字都非常模糊，根本無法辨認，不知是需要楊家才能讀懂還是因為時間流逝才模糊的。

雖然還是沒什麽收獲，但一切的一切都在指向青的猜想，七人都是激動歡喜，說不出話來，他們的等待，他們的努力是有意義，有希望的。

青和紫是最先冷靜的，都第一時間回到了羅君家，剛好趕上羅君醒，又是一番換藥才被允許出門。

“紫，你們這是怎麽了，這麽積極？”羅君看着給他拿衣服倒水的紫，雖然在他印象中紫整天笑吟吟是最好說話的，但知道他掌管的是刑罰就不敢小看了。今天這麽殷勤，連青的神色都柔化了，是發生什麽好事了？

“少主子，您是我們福星呀，我們昨晚基本确定楊敬華身上的殘魂就是我們主子了，楊敬華是楊寧的血脈，當年楊寧……”

羅君聽得一愣一愣的，轉頭看了看青，這人腦洞也是相當大，關鍵是這麽說下來好像還挺有道理的，那麽落月劍就是關鍵了。羅君心裏呼喚百科大全書——禺央：禺央禺央，我當時見到那個殘魂的時候你有沒感覺哪裏不對啊，如果是真的，那就是贻害千年的變态老妖怪了！有沒有什麽入魔的情況？

“……咳，主人，其實吧，那應該就是端木落月，入魔倒是沒看出來，本性是肯定沒問題的，至于是不是千葉路的父親不知道。”

總感覺他的禺央套路太多。“那你當時怎麽不告訴我？”

“主人你不是沒問嗎？那個玄拿出了端木落月的畫像我才稍稍确定了的，而那個殘魂确實有千年的時間了，不過大多數該是沉睡的。”殘魂出現的時候還是楊敬華的模樣，不過禺央可以從魂魄氣息上辨別。

羅君坐回了沙發上，“這樣的話，你們打算怎麽調查？”

青和紫對視一眼，紫率先開口，“其實我們能找到的不多，也不知道楊寧具體怎麽做的，沒法證實，所以目前的線索就只能是落月劍了。”

“嗯，然後呢？把落月劍偷出來？”

青瞥了一眼羅君道：“少主子，不說端木家不好進，就是落月劍也不是誰想拿就能拿的，在端木家至今也只有極少數人能使用得了落月劍，包括歷代的陽冥司，可以說就是一個擺設。”

“哦，那怎麽辦？”

“……少主子可以試試呀！”紫湊到羅君跟前，眼睛亮亮的。

羅君一把把紫的腦袋推回去，努着嘴說：“我才不要去端木家，再說拿出來了能怎麽辦，把它直接給楊敬華嗎？”

“……”是啊，拿到落月劍怎麽證實？萬一激發了主子魂魄的魔性，起了反作用怎麽辦？不把那些事弄清楚都不敢輕舉妄動。

“等查清楚再說吧，嗯，要不我去暗中找熙兒，等他當上陽冥司把落月劍給楊敬華試試？”羅君摩擦着下巴，想了個主意。“到時候，當年的應該都能查清楚就好辦了。”

青紫兩人不做聲，這事還真急不來，慢慢磨吧，反正他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