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戀愛系統又崩了[綜] — 第 34 章 最後·紅眼病(四)
最後·紅眼病(四)
因為某些特別的原因,歌手下意識地坐的離她遠了些。眼前是兇手和屍體,他會有這樣的反應實屬正常,厄利也沒想到自己的首殺會葬送在這樣的地方。不過233與她提過,任務失敗會有相應的代價和懲罰,但這懲罰永遠不會是死亡,所以醫生應當已經回到了自己的空間修養生息,她也不算是剝奪了他人的性命。
總之此事暫時按下不表,眼下顯然有另一件更現實的事擺在眼前,而浪費一個晚上的時間給這家夥用來冷靜已經夠久了。畢竟就目前而言,有件事比如何打敗紅眼病人更要緊——當初說要尋找最初的死者的關押地點的人是醫生,而她會跟着這家夥是因為他的計劃和老師的比起來現實太多,于是她選擇了更靠譜的方向,但現在醫生已經死了,提出這個方案的人已經不存在了,那麽他們還要按照最初的想法那樣繼續探尋麽?
要知道這船上的紅眼人可是無處不在的。而且很顯然的,她給醫生留下的傷讓歌手有了不小的心裏陰影。說不定接下來的行程裏他會拒絕同行。
沒有擋在前面開路的人,她對于自己的戰鬥力可沒什麽信心。但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門外就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她聽見了槍聲和門被用力撞開的聲音,此外還有肉體撞擊牆壁的時候人所發出的疼痛哀嚎。
有那麽一瞬間,她以為是他們的蹤跡被那些家夥發現了,但稍微想想就能知道,靠近這兒的都是人類。因為他們擁有着病人所無法表現的特質,那就是整齊。紅眼人的思維只為攻擊考慮,所以他們沒有理智和秩序,不可能進行如此有規律的“清掃”。
但問題是這些家夥是敵是友?得到的信息太少了,她無法進行立刻的判斷,如果對方是來殺人的話,就他們兩個人,很難在如此數量的對手中突圍出去。
好在歌手并沒有在這時候與她鬧脾氣,而是乖乖的同她躲到了隐蔽的地方,幾分鐘以後倉儲室的大門被毫不留情的撞開,領頭的正是當時的“法官”。
失策了,因為紅眼病人的突然來襲,他們當時又未曾與他們一同跑出去,她竟是下意識地将這些人也視作了犧牲者。但作為這艘船的一份子,作為船長的日記裏提到過的“主人”的仆從,他們或許有特殊的應對紅眼病人的方法。
倉儲室并沒有什麽能躲的地方,他們也只是藏在了貨物的後面,而領頭的人一眼就看到了躺倒在地上的醫生,他朝着後方以眼神示意,很快便有了提着藏屍袋上前來将屍體裝卸起來的人,但做完這件事以後他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目光周轉了幾番,并在觀察後開口道,“藏在房間裏的人,我希望你們能老老實實地出來,而不要等到我們去找,畢竟我們的搜救員手上的槍是不認人的,也不要妄想着我沒發現你們,紅眼病人的規則我比你們更清楚,而且這房門是鎖着的,打倒剛剛的白大褂的一定是人類。所以如果你們執意不出來的話,我也只好采用暴力的手段了。”
真是有夠糟糕的啊。
抹了抹臉,厄裏希多換了一個表情。
拉着歌手從後頭走出的時候她帶着滿臉的驚恐,讓人完全看不出動手的人是她。而看他們這樣乖巧的配合,法官沒有過多的與他們說什麽,也沒有對他們表示懷疑,只是派了兩個人将他們帶去下一個集合的地方。
【“主人”的游戲還沒有結束。】
他是這麽說的。
當時用以比賽的大廳很顯然已經被收拾過,而人數少了許多,不過也能夠理解,畢竟紅眼病人來的太過突然,能夠從那樣的襲擊裏活下來稱得上是足夠的幸運了。而大概半個多小時以後,法官帶着成堆的屍體袋回來了。他的臉色有些沉重,似乎碰上了非常嚴重的困難。
“讓諸位有了這樣糟糕的經歷真是非常的抱歉,畢竟諸位一生也只有這樣的一次機會能夠登上這艘游輪。
我知道,每一次的客人的目的地都是三天後會停靠的島嶼,然而現在的困難是,我們的航海圖被人偷走了,船長也失去了意識,自動航行會有很多的問題,所以各位的願望可能沒有辦法被實現了,不過現在依然有機會放在大家的眼前。”法官拍了拍手,他身後的那些黑衣人便接連着将屍體的袋子放到了大家的眼前,“想必大家也看到了我們回收屍體的場景,看着身邊認識的人永遠的離開了一定是件非常不好受的事吧,不過不用擔心,他們并沒有死亡,紅眼是透支生命的病症,是舊時候的細菌戰争的遺留品。
諸位一定會它的來源很好奇,而簡單地概括事情的起因就是,之前有人帶着病毒想要經過這艘船上偷渡到其他的地方,但沒想到的是,裝有紅眼病的罐子被人碰倒在地,于是病毒擴散了,因為傳染條件的簡單性,所以最後這艘船并沒有留下幸存者,船也成了幽靈船。我知道有人肯定會問,這東西是通過什麽傳播的?”
屍體的袋子被拉開了,穿着防護服的男人為看起來血淋淋的病人穿上了透明的,全隔離的“真空包裝·抽空氣用·款式普通·衣服”。
而幾分鐘後,被封閉在透明隔離罩裏的男人露出了十分痛苦的神色,他睜開了眼睛,那眼裏已不再是紅色,但變回了人類以後的他無法承受過于嚴重的傷口,他痛苦的捂住了流血的地方,像是随時要死亡。
好在防護服們及時地拉開了拉鏈,讓他恢複了犯病的狀态,但同時他那嚴重的傷勢讓他失去了動彈的能力,只維持着微弱的呼吸。
“空氣與傷口,這就是犯病的條件,當你們上船的那一刻開始,你們就已經是隐藏性的病人。不過幸運的是,只要你們離開船只踏上陸地,這病變不會再犯,”說着這麽聳人聽聞的話,“法官”的臉上卻是平靜的表情,“而且,我們不會完全不給諸位機會,現在機會就擺在你們的眼前,你們可以選擇幫助病人們恢複,也可以嘗試嘗試找到我們的主人,拜托他給予你們幫助,從現在開始,這艘船屬于諸位了,要如何達成目的,皆看諸位的想法,當然,如果能做的比我所說的更為誇張的話,我會按照約定,達成諸位的願望。”
船長?是當時死在船長室的那個還是說日記裏提到的和現實中死去的那個不是同一個人?此外,按照這家夥所說,紅眼是細菌戰争人體實驗的遺留物麽?而且每個人只有一次上船的機會,這根本是一步都錯不得的生存游戲。
也怪不得233會說,這是最難通過的一場了。
其他的人基本已經行動了起來,畢竟時間不等人,三天的機會轉瞬即逝。但厄利卻什麽都沒有做,她稍稍靠後了些,從角落裏觀察着所有的玩家。
她想要找到那個,被船長所恐懼着的惡魔。
現在整理一下已知的訊息。
【卡夫卡在犯病之前喊了主人。】
【船長在最後的日記中寫道,紅眼的病是惡魔,但對于惡魔是什麽卻沒有解釋】
【雖然看起來非常兇狠,但是紅眼的病人卻非常輕易的被打倒了,也就是說,它們并沒有得到超越人類的力量。】
【所謂的主人一直未曾出現。】
以及最後的,法官所說的,【紅眼的病是所謂的戰争遺留品】,而人類當時做這些研究是為了什麽?多數的目的,是為了再次用于戰争。
所以某個事實已經很顯然了。這不是什麽詛咒,也不是什麽恐怖故事,所謂的紅眼病,其實不過是另一種層次的“精神疾病”。而主人或許是經由“幻想”所見到的産物。但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麽法官也說着主人,為什麽卡夫卡犯病之前能夠喊出這個詞彙?
主人是誰呢?
或者說,主人是作為什麽而存在着的呢?
厄裏希多突然想起了自己經歷過的杜松子樹的世界設定。233讓她經歷過的世界一定不會是毫無意義的,如果從現實世界無法想到,那麽考慮非科學呢?
當然,這種想法不太靠譜,畢竟鬼怪不是什麽現實。但是一切的問題只要找到解釋,無論多不靠譜,那就是答案。
如果所謂的主人真的存在,那麽它所産生的原因應當是病毒所産生的“殺意”以及人的內心對于眼前的場景所産生的,無法抑制的“恐懼”。
厄裏希多掐了掐指尖。
她決定試試看,但是在那之前,她會等到第三天。
嘗試複活屍體的人大部分都失敗了,畢竟他們不是什麽專業的醫學工作者。就算知道了誘因和線索,也無法解決如此專業性的難題。部分人占據了船長室,他們很快就發現了自動航行的按鈕,而且目的地與法官所說的相同,但還來不及驚喜,船身便是一個震顫。很顯然,沒有專業的人士把控着方向,航行途中所遇到的突然出現的礁石便成了難以解決的疑難雜症。
再這樣放任下去,沉沒只是時間問題。
有不少人與她一樣的在等,但也有人只是不知道應該去做什麽,就這樣荒廢了一個白天之後,他們到了夜晚。
等到再一次的天明,便是第三天了。
厄裏希多将自己關進了衛生間裏,她的指尖是從房間宣傳冊裏撕下來的白紙。然後她普通的,用紙在手上劃開了小小的口子。
一段時間以後,像她猜測的那樣,她感覺到了腦海中突然而來的排山倒海般的情緒。
無數的往事如走馬燈一般在她腦海裏加深着印象,好像想用這樣的方式讓她沉湎于過去,但對于可憐的病症而言,非常糟糕的是,厄裏希多并沒有“過去”。
無論是值得紀念的,還是感到恐懼的,人類該有的情緒,對她而言都只是外在的演技,而且,她會做“清道夫”單純只是想這樣做。所以即便遭遇了這樣詭異的事,她依然維持着內心的平靜,她就這樣看着鏡子,凝視着鏡子的自己,等待着自己的雙眼變為深紅。
雖然猜到了一些重點,但可能是因為劃開的傷口流了血,再加上已經是第三天的時間,是以發作的時間比她想的短的多,大概十幾分鐘以後,她就感覺到腦海中有了幻覺。那聲音在催促着她,輕聲在她耳畔灌輸着周圍所有人都是敵人的觀念,甚至連她所記得的往事裏的人都開始被戴上面具,篡改情節。
原來如此。
這就是為什麽紅眼的病人會開始攻擊他人。
所謂的【惡魔】,大概指的正是這耳畔的低語,首先是記憶,然後是情緒,在錯亂的情況下,大家會互相攻擊也是能夠理解的事。
而主人是誰呢?
厄裏希多擡頭看鏡子。
鏡子裏的她通紅着雙眼,笑出了奇怪的弧度。
果然,所謂的主人,正是【附身】于病人身上的【鬼】啊。
小小的整理了情緒之後,厄利走出了房門,甲板上還有着其他人在休息,但在她的視野裏,那些家夥卻變成了對她虎視眈眈的惡鬼,有人在她耳畔低語着,告訴她如果不反擊就會死。
厄利拿手擋了擋眼睛,然後靠近了正靠在甲板上休息的法官。
“我找到他了。”她說道,“那麽我該如何提出要求呢?”
漆黑的深夜裏,她雙眼反爍着微弱的月光,是幽鬼般的深紅。
“恭喜你,你什麽都不需要在做,發現他的存在這件事本身便是您的要求,所以您只要等到下船就可以,現在請與我一起欣賞這美妙的月色吧,天明的時候我會親自送您下船,而那些沒有勇氣獲得傷口的人,亦或是無法與心靈抗争的人,是無法到達普羅島的,紅眼的病毒的潛伏期,僅僅只有兩天兩夜。”
“他們會成為你的實驗材料?”
“誰知道呢?”法官說道,“您的眼睛真是漂亮呢。那些殘次品的眼中只有暴虐。不瞞您說,一般而言的參與者大部分會沒有勇氣去傷害自己,剩下些聰明的卻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過去而沉湎到無法自拔,但您卻毫無動搖,仿佛您所經歷的都是別人的事。坦白說,您真是無情的人,但正是這樣的您才通過了主人的考驗。”
“如此長時間的在這艘船上徘徊,你們的目的是什麽?複活,續命,還是證明?”厄利如此問道,“不用回答我了,你自欺欺人的表情很明顯,也很方便理解,你的主人早就在很久之前就獲得了死亡吧?你無數次重啓這個游戲,是想将他從這個輪回中解脫。但是沒有人做到這件事,因為大部分人甚至不知道主人是誰。
可當我嘗試這紅眼的病症以後,我稍微有了些頭緒。
為什麽在船上的時候就會被病症所困擾,為什麽我無論在哪裏都能聽到那幻覺,因為所謂的【主人】已經與這船融為了一體。而結合我們于你的目的,既要到達島嶼,又得毀掉這艘船,這是沒辦法成立的事——除非搭乘小船去島嶼的我是紅眼的病人,這樣我便不會被徘徊于船只周圍的魚類們攻擊。”
對方不會拒絕她的。
因為這就是“船只的主人”的願望。
想要死。
它對着每一個人如是說道。
漂流的浪将她送上了島嶼,在她邁開步伐的同時,233也出現在了她的身邊。
“你竟然完成了任務,真是令人吃驚。”
“畢竟這并不是真正的最終任務不是麽?”厄利躺在沙灘上發呆,“只有絕對冷情的人才可以通過,對于在你眼中是由于威脅才開始了任務的我來說,這是你特地為我所找的盼望着我失敗的任務世界吧?”
“糟糕的被發現了呢?”233扇了扇小翅膀,“但我并沒有騙你,最終的目的地【普羅島】,就是最終的任務世界。而大部分的人連開啓它的資格都沒有。所以恭喜你,你觸碰到了關鍵的【秘密】,也握着破解它的機會。”
好像稍微有點,捉摸到這些任務的樂趣了。
厄利如是想着。
而她的雙瞳裏,是在光下盈透着的,紅色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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