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舒的眼睛剛剛換了藥，喬绾绾的電話就接了進來。

“绾绾……”

她惶然開口，有些手足無措。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喬绾绾。

都是她的一意孤行，才害得绾绾沒了孩子，害得绾绾……

如果她沒有回過蘇城一號，如果那一刻，她聽了陸景琛的話，在公寓裏多留一會兒，這一切或許都不會發生。

“阿舒，你不要自責。”

喬绾绾先開了口。

“绾绾，你……”

顧南舒有些難以置信，她以為霍靳白不會說的。

“我都知道了。”喬绾绾語氣平靜，做足了心理建設似的，“阿舒，那個孩子本來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

“绾绾，你別這麽說，都怪我，這一切都怪我！”

隔着電話線，顧南舒不知道喬绾绾現在的狀态，心裏慌張到了極致。

“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喬绾绾咬了咬下唇，“阿舒，其實我沒有跟你坦白。我是懦弱的，如果霍靳白一直不肯承認它，我遲早也會把它打掉的。阿舒，你大概還不知道，我每天都在網上看醫院……我其實根本就沒有勇氣當一個單親媽媽。”

喬绾绾的聲音隐隐帶了一點哭腔，但遠比顧南舒想象中要堅強得多。

“霍靳白的性情我是知道的，為了霍家的繼承權，他絕對不會娶我，所以我肚子裏的孩子本來就生不下來的。”喬绾绾的聲線微微有些顫抖，“所以阿舒，真的……你別自責。再說了，那把水果刀，是我帶過去的，是我自己太咋咋呼呼的，不是麽？”

“绾绾——”

顧南舒愈發心疼了。

“阿舒，我沒事。”喬绾绾清了清嗓子，“我要快點振作起來。我還要美美的妝，帶着你一起逛夜店。你說，好不好？”

“好……”顧南舒應她。

再然後，電話兩端就是長久的沉默。

等到顧南舒以為喬绾绾已經挂了電話的時候，那邊又突然開了口：“阿舒，我記得，你大學的時候有過一個很要好的閨蜜，叫林嫣。”

顧南舒微微一怔，不明白喬绾绾為什麽會突然提及林嫣。

“是。”她點了點頭，“嫣兒這些年一直在英國。”

“她會一直在英國待着麽？”

喬绾绾的聲音突然生硬了許多。

“嗯？”顧南舒愣住，“绾绾，你認識嫣兒麽？為什麽這麽問？”

“不認識。”

喬绾绾突然笑了，“就是一直聽你在我耳邊念叨着林嫣長林嫣短的，真想見識見識，林嫣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嫣兒确實很優秀。”顧南舒的眼睛被厚厚的紗布蒙着，但是說起林嫣的時候，眉梢還是不覺彎了彎。“還很漂亮。”

“是麽？”

喬绾绾的聲音突然低沉了下去，語氣裏多了幾分道不明的情緒，“那阿舒你說說看，是林嫣漂亮，還是我漂亮？”

顧南舒握着話筒的手，不由得一僵。

林嫣漂亮，還是喬绾绾漂亮？

一個是中學時期的閨蜜，一個是大學時期的閨蜜。

因為兩個人沒有見過面，她還真沒做過比較。

喬绾绾一直都是那種大大咧咧的女孩子，用嬌俏，可愛來形容很适當。

至于林嫣，見過她的人都知道，那是一種令人窒息的美。

喬绾绾和林嫣之間，根本就沒有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