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于飛 — 第 171 章 :不能低頭

第171章 :不能低頭

明夷于飛!

面對這樣的指控,南十五平靜從容。

南十五是個嚣張的人,但是這嚣張背後,并不包括不謹慎。回來之後,他就已經徹底的把這三個鐵砧檢查過,絕無遺漏之處。

內心滿滿的自信的南十五,換上了一幅悲天憫人的痛苦之色。

他緩緩的搖頭,一幅恨其不争的語氣,“這位師妹,你年紀輕輕,尚有大好仙途。可為什麽偏偏要自尋死路呢?唉!”

南十五長長嘆息,“你們赤焰劍塢一次次的剽竊、抄襲我們南山劍塢,這些往事也就不說它了。秉着同門之情,南山一次又一次的原諒你們,可我們等來的是什麽?”

南十五痛心疾首的控訴,“我們等來的是再一次的誣陷和控訴!”

他伸手一指那三個鐵砧,“你管它叫鐵砧?它明明就是星衡準金砧,是我剛剛獻禮的禮物。師妹,我勸你一句,不要口不擇言。否則縱然我不怪你,長老們也不會原諒你的。”

圍觀的衆人聽見南十五這樣說,不由對他所說的又信了三分。看來赤焰劍塢這邊的人,恐怕都是混亂攀扯的吧。

香茅子越衆而出,指着那三個鐵砧,“我不管你給它起了什麽名字,這三個格子砧還有我們赤焰劍塢的标記呢。”

南十五微笑的反問香茅子,“這幾個星衡準金砧雖然沒有什麽難度,卻也是我親手所打,我怎麽不知道上面有什麽赤焰劍塢的标記?”

香茅子大聲說,“這幾個格子鐵砧的上面,是我三師兄匡凡,用瑞金拉絲打造的格子尺。不過在它的底座上,有我打造的赤焰劍塢的标記。不信你翻過來看看!”

大家見她這麽肯定的說,就有點好奇了,心說莫非這鐵砧的底部,真的有标記不成。

“哈哈哈。”南十五仰天長笑,仿佛遇到了天底下最最好笑的笑話。

“我真是佩服赤焰劍塢的諸君。每次為了抄襲和誣陷,也算是不遺餘力了。”

南十五抱拳向周圍的賓客致意,“大家可能不知道,這赤焰劍塢倒打一耙的事情,也不是今天才有的。”

“十年前的門派小比中,他們赤焰劍塢的兼諸真君,就偷偷抄襲了我們南山的參選的圖紙,并反咬說是我父親尋參真君抄襲他。

幸虧父親提前三天,将圖紙給師祖萬修聖君看過,并請師祖指點品評,這才沒有被他誣陷成功。”

“再往前,還有赤焰劍塢誣賴我們偷取璇玑鈕,真真好笑!他們所說的璇玑鈕我們可沒見過,但是非要說我們南山衡儀是你們的璇玑鈕,這不是硬搶嗎?”

南十五口才了得。

不少跟南山交好的劍塢,多少知道一些當年赤焰和南山的往事,也在低聲的議論紛紛。

“我們南山劍塢為了門派和諧,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避嫌、默不作聲。可諸君請看,我們等來了什麽?!”南十五悲憤的控訴着,“難道我們等來了赤焰劍塢的感謝嗎?!”

“沒有!沒有!只有變本加厲的的誣陷,絲毫沒有悔改之心。這人嘴兩張皮,誣陷他人是多麽的容易啊。”南十五幾乎難過的要哭了出來。

“我才沒有誣陷你,這三個鐵砧上有我親手打造的标記,三朵赤色火焰花。”香茅子脆生生的說。

南十五哈哈哈大笑了兩聲,他快步走到三個鐵砧面前,将它們翻了個底朝上。

圍觀衆人果然在鐵砧的底部看到了三朵紫紅色的火焰形狀的标記,別說,還挺好看的。

香茅子看到了那三朵火焰标記,自信的說,“看,我們赤焰劍塢的标記,我親手打上去的。”

南十五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對着周圍拱手,“小子也不想辯解什麽。我不知道這位師妹是怎麽得知我打造星衡準金砧的時候,在下面打造标記的。

不過這也好理解,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師妹如果有心,知道了也不算什麽難題。”

“我在打造完星衡準金砧的時候,本來是想打造我們南山的标記上去的。可臨動手那一刻,我猶豫了。”南十五侃侃而談。

“這個準金砧,原本就是是我打算送給門派的禮物。如果直接就打上了門派的标記,就顯得有點輕佻。

小子當時有一個小小的心思,我先留着門派的标記不動,等我獻禮成功,可以請求父親親自為它銘刻上南山的标記,那麽小子的獻禮,也就有了紀念的意義。”

“這的确是我的一點點小心思,恐怕讓各位見笑了。我南山門下衆位師兄師姐都很優秀,小子我往日也很難在父親那裏得到一點認可和肯定。所以才抱有這種幼稚的心情,希望能有一個被父親以坊主認可的事情。”南十五說得十分動情。

而衆人心中,也勾畫出了一個資質普通。然而去從來沒有放棄,一直想努力得到父親認可的少年的形象。

不少年輕女修士,雖然開始的時候有點看不上南十五的浮誇和志得意滿。

可如今聽他這麽說,不由重新打量起來。看向南十五的神情更加柔和了。

而尋參真君南尊禮看向南十五的申請,也恰如其分的的露出了一個慈父般的微笑,眼睛都有些微微濕潤,“好!好孩子,你一直沒有讓為父失望。”

好一派父慈子孝的感人場景。

慕樂生、巴成志還有匡凡差點沒惡心吐了。

然而情勢對他們赤焰劍塢,卻是越來越不妙了。

香茅子卻似乎毫不受影響,她追問着,“如果照你這麽說,那這下面為何又要有火焰标記?你編不上來了吧,這明明是我們赤焰劍塢的标記才是。”

南十五仰天長笑,“哈哈哈,這位辛師妹,你可真是不到黃泉心不死。我一次次給你機會,你為何要自尋死路?”

“火焰标記就是你赤焰劍塢的記號了?敢問這位辛師妹的臉有多大?!”南十五嘲諷火力全開,“全天下的器修,以火焰為标記的沒有十萬也八千,莫非他們都是用了你赤焰劍塢的标記不成?”

“我因為要等父親的認可,這才不甘心銘刻南山的标記。又覺得空着一個位置,有點突兀,才随手用了火焰标記。

這跟你們赤焰劍塢有什麽關系?你不如說天下用火焰标記的都是赤焰劍塢的東西好了!”

南十五的眼神裏,充斥着又殘酷又狡猾的神情,“辛師妹上次在坊市挑釁成功,一舉成名。一定以為這種方式可以繼續幫你獲得名利對不對?

可惜,這次有三位聖君在。對于你這種邀名買惠的人,看看這次天道還能放過你麽?!”

大部分看着香茅子的人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這麽小的一個女孩。如果沒有過硬的證據指正南十五,那麽一定會被聖君重重懲處的。

驅逐出昆侖,恐怕都有可能。

只有南山諸人,看着赤焰劍塢一行人,仿若死人一般。

“諾!”仿若雷霆一般,萬修聖君開口了,震得大家耳竅嗡嗡作響。

“你可還有話說?”萬修聖君問詢香茅子,身上隐隐帶着若有若無的威壓,香茅子就覺得頭頂仿佛被一個千斤的石板壓住,連張口都很困難。

這種威壓,換成任何一個普通的女修,都會吓得花容失色,不敢繼續分辯。

可香茅子是一個寧死不彎腰的犟種,她狠狠的用力擡頭,在元嬰修士的威壓下,她細嫩的頸骨仿佛即将折斷一般,甚至發出了咔吧咔吧的聲音。

不,不是這樣的。

我不服!

香茅子倔強的看着高坐在臺上的三位聖君。

三位聖君和最開始一樣,完全沒有任何的表情。但不知道為什麽,香茅子就是隐隐能愛萬修聖君的眼角處,看到一點飛快而逝的惡意。

香茅子不知道為什麽,可她堅持要說話,每當她開口,那無形為威壓就跟着強大一分。

外人看不出來,只有香茅子自己能感受得到。

在旁人看來,當萬修聖君詢問之後,那個小女修幾次張口卻沒有說話,分明是一副心虛的摸樣。

香茅子心中大急,她唯恐自己喪失了最後分辯的機會,她小手一翻,鳳鳴長劍就出現在她手中。

衆人大嘩,以為她惱羞成怒,竟然喪失了理性。敢在元嬰長老面前動手,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南十五露出了得意又殘酷的笑容,他死死的盯着香茅子,恨不得她立刻就觸怒元嬰修士,身敗名裂,不得好死。死丫頭,跟我鬥,還敢讓我出醜?!

香茅子用手中的鳳鳴,撐着地面石磚,這才能勉力撐住身形。

喀拉數聲,被鳳鳴劍鞘拄着的地面,竟然龜裂成幾塊。顯見她身上的威壓之重。

“師妹!”赤焰劍塢的三個師兄同時驚叫。

慕樂生尤其後悔,他後悔不應該聽從小師妹的,南山劍塢的後臺不僅很大,關鍵是他們的人都太過無恥,慣會颠倒黑白。

這次不僅沒有抓住他們的把柄,反而将小師妹又陷了進去。

“求聖君高擡貴手!”噗通一聲,慕樂生就跪在地上,“求聖君看在我小師妹年齡尚幼的份上,高擡貴手啊!”他苦苦哀求,用力叩首。

南尊禮不陰不陽的說,“昆侖門下,只論善惡,不分長幼。”

匡凡也抽出長劍,他沖進香茅子身邊,想幫她去分擔這種巨大的威壓。

不想他剛邁出一步,整個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擋在外面,再也無法存進半步。

這就是元嬰的威壓,一念之間,就可以讓煉氣期的小修士無法移動半步。

香茅子覺得頭頂的巨石不斷的壓了下來,仿佛向一口石鍋一樣扣了下來。

不能低頭,不能低頭。

不能低頭啊!!香茅子在內心拼命的大喊着。

——狐貍有話——

今日雙更,稍後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