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逃後我成了白月光 — 第 48 章 我的身份暴露

他穿着墨綠色的軍裝, 披風染上灰黑色的塵埃, 但卻一點都不顯狼狽。

我立馬推開了他, 眯了眯眼睛臉上帶上幾分警惕。

“軍警?”我摸上了背後的手/槍。

“小姐, 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那把手/槍傷害不了我。”對方輕輕一笑, 手上拿着手铐,信步朝我走近,“要從哪裏說起呢?大概要從前不久被抓住的那個窮兇惡極的犯人開始說起。據說他從前是個黑手黨, 因為不是森派,在現任首領森鷗外上位以後不得不逃亡國外,等到一切事情平息之後才重新回到日本。”

“你什麽意思?”我緊緊盯着他的一舉一動,口袋裏的手機一直在震動,但我現在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理會它。

“雙葉加奈, 現任港口黑手黨幹部, 前任幹部雙葉悠真之女, 涉嫌多起謀殺案、經濟欺詐案。”他嘴角的弧度加深, “當然,你最重的罪名是潛伏進軍部,涉嫌盜取政府機密。”

太久沒人提過我父親的名字, 我怔了一瞬後立馬咬住舌尖把注意力放回他的身上。本來我以為是立原道造告訴他我失憶并成為黑手黨幹部的事情,所以他才會出現在此處。現在我知道我猜錯了, 他們已經知道我是卧底了, 甚至連我的身份都清楚。

“當得知你是黑手黨派遣來的卧底時, 我們都不敢相信呢。”他歪頭說道, “演技真好,所有人都被你騙了去。”

爆炸讓周圍的人都出來圍觀,我聽到由遠及近的警笛聲。

“生氣嗎?”我看着他,驀然笑了,“作為「獵犬」審訊的高手,竟然有一個卧底在你們身邊潛伏了這麽久。”

“烨子副長可是氣得要把你大卸八塊。乖乖聽話,或許我能讓你少吃點苦。”

“這樣啊,條野先生應該也很生氣吧。”我無所謂地笑了一聲,當着他的面直接拿出了手機,接通了電話。

“廣津——”

“加奈幹部,首領遇襲了,煩請您盡快回到黑手黨。”這是我接通電話,廣津柳浪說的第一句話。

我終于知道了,為什麽條野采菊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麽會知道我的身份,那位被逮捕的前黑手黨又是怎麽一回事。

費奧多爾·米哈……算了,我還是記不了他的名字,這個俄羅斯人的名字實在是長的不科學。一切都是他設的局,被A抓住也好,近期的異能力者被襲擊事件也好,全部都是他的計劃。他知道我會來查探A的事情,并設置了雙重保險,企圖置我于死地。

第一重是炸/彈,第二重是「獵犬」。

在爆炸中喪生,或者被「獵犬」逮捕,我都無法再來幹擾他的計劃。

還真的是看得起我啊。

“我知道了。廣津,立原現在有在你身邊嗎?”我擡眼直直看向條野采菊,完全不在意他聽到我的話,“別驚動他,也別讓他與外界通訊。如果我15分鐘內沒有回到黑手黨,就讓中也或者芥川殺了他。他的異能力能夠控制金屬,讓他們兩個小心。”

我在賭一件事情。

條野采菊似真似假地感嘆:“小姐,你可真是狠心。”

“是啊,我本就是這麽狠心的人。”我笑了,“愛上我這樣的女人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哦。”

我在賭立原道造不知道我是卧底這件事情,或者該說我在賭他對我的喜歡能做到什麽地步。

廣津一向聰明,他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我現在肯定是有不得已的情況才回不了黑手黨,而且是和立原有關系。他知道我在調查A的事情,會通知中也過來幫忙,有中也在,一個條野采菊阻攔不了我們的。

“看來黑手黨的首領一直都清楚立原的卧底身份,真是糟糕,我們派去的人一早就被識破了。”條野采菊的表情看起來一點都不生氣,“接下來該怎麽辦呢,如果強行把你帶走,立原那邊會有危險的吧。港口黑手黨的重力使和惡犬,他們兩個的大名我也是有所聽聞的。”

“所以放我走吧。”我笑眯眯地應道,“等我回去,我就放了立原君。”

“和你這樣的女人做交易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呢。”他笑,“要是立原知道你從頭到尾都在騙他,指不定有多難過。我還記得他前幾天回軍部,告訴我們你沒死的事情,那副表情,啧啧啧真想讓你見一見。”

“我已經見過了,”我輕輕地點了點嘴唇,朝他暧昧地一笑,“趁着我喝醉,沒想到立原君會做出這麽大膽的事情呢。”

就是現在。

我拔掉了拉壞,把手榴彈朝他扔了過去,趁着爆炸徑直往旁邊剛駛來的跑車沖過去。十來名黑手黨從四面大方湧過來,朝着我身後的條野采菊開槍。

我知道,炸/彈傷不了他,這群人也攔不住他。但是沒關系,我握住了褚發青年的手,翻身坐上了跑車,“別管他,我們先回去,首領要緊。”

“你沒事吧。”中也抽空看了我一眼,跑車一個大擺尾飛快地沖了出去。

“不要緊,爆炸的餘波而已。”我捂着嘴咳了兩聲,“立原呢?”

“混戰中設計毀了他的通訊工具,廣津在那裏看着,他還什麽都不知道,正在守着我們抓住的那個社員。”他啧了一聲,“首領中了毒,解毒的辦法就是宰了武裝偵探社的社長。”

首領和武偵社長中的是名為「共噬」的病毒,解決辦法有兩個:第一個是找出制造病毒的異能力者,讓他解除異能力。另外一個就是在兩天之內殺了武偵社長,首領身上的病毒自然會解除。

港口黑手黨人多,若是正面對上,武偵并沒有優勢。被我們抓住的那名社員傳達了武偵的意思,他作為人質會留在黑手黨,別的社員會在規定時間內找到病毒制造者,請我們暫時不要對武偵社長動手。

總部外部圍着無數持槍的黑手黨,多年沒有見過如此劍拔弩張的黑手黨讓我稍微有些恍神。我一進總部就和中也分開行動,他去看望首領,我去了關押那位名為谷崎潤一郎的偵探社社員的地方。谷崎潤一郎被麻繩緊緊實實地綁在凳子上,廣津他們三人守着,企圖讓他成為黑手黨的間諜。

“麻煩你了,”我朝廣津一颔首,“這裏交給我就可以了,你和銀先出去吧。”

廣津什麽都沒說,将耳麥交給我之後就彎腰行禮帶着銀出去,留下立原道造有些茫然地撓着頭,疑惑地問道:“诶?我要留下來嗎?”

空曠的房間只剩下我們三人,內髒還在隐隐作痛,不過現在顧不上這個了。我拉了凳子過來,坐在了谷崎潤一郎面前。“我們見過,谷崎君。”

“港口黑手黨幹部。”他緊緊盯着我。

“需要殺了他嗎?”立原道造持槍抵住谷崎的額頭。

“小偵探應該也向你提過我,”我單手托腮,點了點眼下,“他知道你在我面前毫無秘密可言,我随時就能撬開你的嘴巴,得知你們社長的位置。所以你們肯定把社長藏在了我們知道卻也無法到達的地方,是組合那個小姑娘嗎?”

他緊緊抿着嘴唇不開口。

“谷崎君,你有見過多年前的橫濱嗎?”我并不在意他的态度,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想起了許多年前的事情,“在港口黑手黨的首領還不是現任的森首領的那時,各組織紛争不斷。特別是港口黑手黨,前任首領為了争奪地盤與利益發動了一場又一場血腥的戰鬥,屍橫遍野,整個橫濱都被血霧所籠罩。”

“你想說什麽?”他咬牙說道。

“我知道你的目的,你不是作為人質特地留下來的,而是作為暗殺者,利用你的異能力暗殺首領。”我睜開眼,坐直起來,“但你們殺了首領并不能結束這場戰鬥,反而會将偵探社、将整個橫濱再一次拖進屍山血海的地獄之中。”

底下是一聲又一聲的爆炸,橙紅的煙火染上雲霄。我托腮看着落地窗外,輕聲說道:“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是森首領改變了這種局面,讓橫濱發展成現在的模樣。之前你們社長希望與黑手黨合作時不是說過嗎,我們共同的特點就是熱愛着這座城市。”

耳麥裏傳來樋口一葉的聲音,她驚恐地說道:【首領不見了。】

與此同時我接到了太宰的電話,他在電話那邊嗷嗷叫喚:“加奈醬,我中了狙擊,傷口痛死了。你知道的,我最怕痛了,我要加奈親親抱抱舉高高才能好。”

“哦,”我一臉冷漠,“別廢話,說正事。”

“我只是個剛脫離危險的可憐病人,就接到了社長失蹤的信息,我可什麽都不知道。”

“社長失蹤了?!”聽到太宰聲音的谷崎瞪大了眼,“等等!發生了什麽?!”

太宰有些驚奇:“咦?谷崎君還在你們那裏啊。”

喉嚨一癢,我忍不住咳了兩聲才接着說道:“在确定首領的意志之前,我們這邊也要留一個人質的。”

他問:“加奈受傷了嗎?”

“那個名字很長的俄羅斯人設了炸/彈,我受到了波及。事後還遇到了過去的同僚,”我捏了捏喉嚨,“接下來有麻煩了。”

“各自有各自的難處呢。”他笑道,“一直以來都非常謝謝你,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

不知行蹤的首領通過只有幹部以上才知道的聯系方式,下令黑手黨與偵探社合作,讓死屋之鼠知道招惹黑手黨的後果。我守在黑手黨總部,并把立原單獨留了下來,留在了我的辦公室裏。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我扶着落地窗,看向橫濱的海景,“為什麽一個本該失憶的人會知道這麽多過去的事情。理由很簡單,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失憶過,一切都是騙你的。”

我擡眼看向不可置信的青年,緩緩說道:“立原君,從一開始我就是黑手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