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們閃閃發光的青春 — 第 59 章 試婚紗

試婚紗

編輯姓陳,自己也創作詩歌。她告訴我們,得拿到爺爺第一繼承人的同意和授權,我們才能進行出版事宜。回去路上,梁晉軒顯然比以往沉默。要去找他父親,他顯然是不願的;可不去找他父親,這事就不能繼續。

“需要我幫忙嗎?”我故作輕松道。其實我自小就怕梁叔叔,永遠的冷面孔和白大衣,讓人望而生畏;現在因洛媽媽和梁晉軒的緣故,又加了點排斥。

“我能搞定,放心。”

梁晉軒又說道:“不過有一事需要你幫忙。昨天和你哥說的調查統計,你能以你名義在網上幫我們公司宣傳一下嗎?”

“啊?”我顯然沒料到,“可我沒幾個粉絲。”

“你的受衆跟我們這款APP的大部分重合,所以才需要你。”

“沒問題,但願能幫上忙。我可以讓我公司同事們也宣傳一下。”

“謝謝,你可幫了大忙。”梁晉軒右拐,小區就在不遠處了,“我還拜托了你哥,在大學生中進行宣傳。”

我一想到林希這張冷臉彎下身去拜托別人填問卷調查,頓時覺得滑稽又有趣。

“他居然答應了?”

“誰會跟錢過不去呢,這項目可有他一份。”

也是,不為五鬥米折腰,那是陶淵明。陶淵明好歹老家還有地。

車到了。林希房間亮着燈,想來林希在。

也不知這路為何這麽快就走完了,但我也沒有賴在車上的理由。我磨蹭半天,說道:“我走了,回去注意安全。”

“林音。”梁晉軒看向我,“周末去獅子嶺看日出嗎?”

獅子嶺是我們這最高山峰了,是周邊熱門景點,其實也就300米海拔。

“可是我周六答應了和蹇秋去試伴娘服。”

梁晉軒顯然對這事更感興趣,“我陪你去。”

帶着梁晉軒去婚紗店試伴娘服,怎麽感覺怪怪的呢?重點是我還沒跟蹇秋說我和梁晉軒的情況。見我躊躇,梁晉軒聳肩道:

“不方便就算了。”

“沒有不方便。”我立馬解釋,“只是不知道怎麽跟蹇秋說。”

“我跟蕭遠說就好了。”梁晉軒笑道。

我連忙擺手,“不要不要,還是我說吧,從我這得知蹇秋還能氣順點。”

“好,那我周六來接你。”

“嗯。”

目送梁晉軒後,我開門進去。家裏黑黢黢的,不過已然習慣。走過林希房門口時,我停留了片刻,最後還是走了。

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這麽晚回?”林希站在屋內,我站在屋外。

“啊。”我一時有些無措,好像被家長抓包的早戀學生,“和梁晉軒去見編輯了,打算出版他爺爺的書。”

“早點睡吧。”他說。

“嗯。”

剛走幾步,林希又叫住了我。

“林音。”

“嗯?”我回頭,他走到了門外。

“學校有一個對外交流的名額,一兩年的時間,下個月出發,數學系推了我。”

這樣啊,那公司的APP怎麽辦?我咬了咬下嘴唇,笑道:“挺好的啊,是不是回來就可以破格評教授?”

林希雖科研出衆,但沒有海外留學經驗,這兩年一直卡在“副科”上。

“還沒定,不一定是我。”

“你想去嗎?”我問。

林希沒回答,反而問我:“你覺得我該去嗎?”

我順着長長的過道一路望去,窗外的樹好像又高了,落下重重疊疊的清輝。我收回目光,看向林希,“你當初那麽堅定地考數學系,不就是想終身與數學為伍嗎?你讀書期間就錯過一次出國的機會了,這一次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我希望你能把握住。不過,公司的事怎麽辦?不是還要做問卷調查嗎?”

“又不是上個世紀,全球早已通網了。”林希沒好氣道。

跟林希說話,只能友好五秒,第六秒不是我炸就是他炸。

“知道了,祝你順利出國,順便找個外國女朋友。”說完,我便揚長而去。

當我磨蹭到周五晚上,把我和梁晉軒的事告知蹇秋時,蹇秋回了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我解釋一通,一下子說事情來得太突然自己也沒準備好,一下子又說剛在一起不知道怎麽跟你開口。

蹇秋仍然回了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後告訴我,她早從蕭遠的朋友圈知道了,就看我打算什麽時候跟她坦白,沒想到拖到最後一刻。

我着實冤枉,只怪梁晉軒為何要發朋友圈。不過我也納悶,一張影子,大家怎麽就斷定是我呢?

我問蹇秋,蹇秋回道:“除了你,還會有誰?”

我覺得蹇秋這個推理有問題,剛想辯駁,蹇秋又把梁晉軒的朋友圈文案發了過來:

“林巒影裏有餘音,與我相知已十年。”

不管多少次看到這句話,還是會怦然心動。我難為情地回道:“好啦,我錯了,明天請你和蕭遠吃飯。”

“我壓根沒看出來十年前你倆就有苗頭了,我太失敗了。”

“我也沒看出來。”

“少在這裝無辜,今天不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前後始末,明天提頭來見。”

“蹇秋,你現在暴力化了。”

“我還翻臉不認人化了。”

在蹇秋的壓迫下,我只得交代自己那懵懵懂懂又無法宣之于口的暗戀時光。梁晉軒就像一束光,照進我幽暗又無助的青春時代。與我而言,他是暗中燈、旱中雨、冬日陽。

第二天一早,梁晉軒來接我。而我還在手忙腳亂地收拾自己。匆匆出門,只見他一身藍白色休閑裝,眼前頓覺明麗不少。

“給你帶了早餐。”他舉起早餐,笑道。

“謝謝。”我接過,有些難為情,“我是因為昨晚睡晚了所以早上起晚了,平時我都有按時吃早餐。”

我們往車上走去。梁晉軒看破不說破,笑得有些玩味,“是嗎?”

“我很少睡懶覺的。”我認真道。

“唔。”他點頭,“路遙說,我的早晨是從中午開始。你們搞藝術的定義時間的方式是不是一樣?”

額。好了,裝腔失敗。

走進婚紗店,蹇秋早在試婚紗了,蕭遠則坐在一旁發呆。見梁晉軒和我來了,兩人都像是等到了救星。

“你總算來了,拜托你了。”蕭遠對我誠懇道。

蹇秋穿着齊腳踝的簡約婚紗,手拿着捧花,愁眉苦臉道:“林音,跟我上周試的相比,哪個好看?”

我一時也有些拿不準,小心問道:“你上周不是定了嗎?”

“這不是又有新款了,我就試試。”蹇秋說得理所當然,仿佛是這款婚紗沒有上周就推出的過錯。

我左右打量,最後慎重道:“都好看。你喜歡哪個?”

“我也覺得都好看,可惜只能買一件。”

“你就接親時一件,迎賓時一件,舉行儀式時一件,敬酒時再換一件。”

蹇秋的眸子立馬亮了起來,躍躍欲試。我也真佩服我這個激靈的腦瓜子。蕭遠從沙發上彈起來,擺手拒絕:“可別,家裏放不下。”

梁晉軒也走過來,和我并排站立。蕭遠看我旁邊有梁晉軒,只好軟聲對蹇秋說:“你喜歡,我們可以多拍幾套婚紗照,但家裏真的放不下這麽多婚紗。”

蹇秋撇撇嘴,“好吧。”又對我說道,“林音,要不你試試,我看哪套最好看。”

“啊?”我連忙拒絕,“我是來試伴娘服的,哪有喊伴娘試婚紗的道理。”

“我倆身材差不多,我看你穿才知道如何啊。誰知道這試衣鏡有沒有美化的效果。”

梁晉軒在一旁鼓勵我,“去吧,不然這婚紗在婚禮那一天都定不了。”

雖說長擺婚紗是每個女生心中的夢,但我更偏愛于簡約款式。被蹇秋推着進試衣間,連同工作人員一起,替我捯饬起婚紗來。

這是一件帶有秋意的收腰婚紗,法式抹胸,牛奶般的絲滑增添了聖潔之感,恰到好處的領口設計給人浪漫視覺,裙身的裁剪像雲朵般絢爛而溫柔。不帶任何華麗的裝飾,依舊淹沒不了她的神聖和莊嚴。

工作人員随手挽起我的頭發,在耳後插了一朵白色雪絨花試樣的發簪。這着實是點睛之筆,更襯得人面桃花。

“天哪,真的太高貴優雅了。”蹇秋贊嘆道,

我拘謹地摟着自己空蕩蕩的雙肩,雖說吊帶沒少穿,但低胸可是個不小的嘗試。

“這款婚紗是昨天才擺出來的,我們店僅此一件。兩位女士都穿出了它的神韻。”工作人員友好說道。

蹇秋拉下我的手,“走,我們出去,讓他們看看。”

簾子緩緩拉開,我站在臺階上,右手被蹇秋拉着,左手無措地抓着腰間的荷葉邊,隐隐帶着期許。

梁晉軒正随意地坐在沙發上,和蕭遠聊着天。他的目光随着拉簾聲,不經意地上移。簾聲消失,婚紗店一時安靜了下來。梁晉軒緩緩起身,眼裏閃着光,一身藍白色的他,靜靜地看着我。我羞赧地低下頭,又忍不住觑着眼,打量他。

“怎麽樣,好看吧?”蹇秋轉到我身後,雙手扶我肩,問道。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梁晉軒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落在我這。

蹇秋捂嘴壞笑:“還是我們梁總裁會誇人。”

“借你吉言,我争取早日當上總裁。”梁晉軒回道。

一旁的蕭遠也站了起來,“現在你想好選哪件婚紗沒?”

蹇秋搖頭,“不行,得讓林音幫我都試一遍。”

于是,蹇秋将所有她看上的婚紗都讓我一件件試穿。整整一小時,我進進出出,眼看梁晉軒從開始的期待慢慢變得麻木。

最後,我無奈道:“蹇秋,我還要不要試伴娘服了?”

蹇秋為難道:“要不再試最後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