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香調的林妹妹 — 第 13 章 買衣服
這周顧不聞的電影計劃泡湯了,原因是林鹿好要和溫少魚去買衣服。
……致命一槍!
這個消息對顧不聞來說不啻致命一槍,嫉妒使他眼睛滴血。
他兩腿跨開,大刀闊斧坐在沙發上:“不許去。”
林鹿好殷勤得像服侍大老爺的小妾,給他捶腿捏肩:“我就去一會兒,就一會兒……下周繼續陪你看電影,好不好?”
這“小妾”稱得上嘴甜舌滑,可惜顧不聞是鐵打的心腸,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言語漏洞。
“女人都是大豬蹄子。”他冷嗤,“一會兒是多長,長到看電影都排不上你的檔期?”
“哎呀,”林鹿好像根柳枝兒似的貼上他,“女孩子和女孩子逛街,肯定要久一點的……”
她特地強調了兩遍“女孩子”,企圖以此打消顧不聞的疑心;顧不聞不言不語,拇指發力,頂開可樂瓶蓋,剎那間爆出“啵”的巨響。
“……”
林鹿好頓時被鋸了嘴。
顧不聞仰脖,喉結滾動,一口氣喝去小半瓶。林鹿好悶看他,片刻後突然露出貓威吓人的表情:
“顧不聞!我就要去!你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然而對上他的眼睛,她慢慢、慢慢氣弱,“我我我,我想買衣服,我跟溫少魚都約好了的……”
“哐”,顧不聞把空了一半的可樂瓶往茶幾上一放,問她:“我給你買的你不喜歡?尺碼不對?”
“不是尺碼的問題……”林鹿好揪起兜帽,那兜帽的兩邊居然還是兔耳朵,她崩潰,“你總是、總是送我這種奇奇怪怪的衣服!”
顧不聞屈指彈了一下那兔耳朵:“不奇怪,可愛。”
林鹿好把兔耳朵撇回去,仍是悶悶不樂,更像只沒吃飽的兔子。
她斂着眉目,睫毛顫顫:“那有的時候我也想要嘗試別的風格……你老這樣,我就覺得我好像是你的一個擺件。”
顧不聞不吭聲了,深茶色的雙目瞟着她。
林鹿好又覺得自己說的太重,想補救:“聞聞哥哥,你是不是很喜歡給娃娃換衣服?小時候沒見你有這愛好啊。”
顧不聞心想怎麽可能,他最不耐煩過家家那套,換個小女孩他能把人捶到天邊去。
“我知道你對我好,”林鹿好有點局促地擰着手指,“但是衣服我可以自己買的。”
小崽子的自尊心開始冒頭了。顧不聞不置可否。
他給她買衣服、買零食不是為了顯擺自己家有錢。除了形同虛設的爺爺,那是供在家裏的一尊佛,他其實兩手空空,孤身一個。
他也不像其他富二代擅長揮霍,貴的東西用,便宜的東西也用,吃食更沒講究,一碗稀飯都能活。
但他想對她好,什麽巧的、漂亮的、好玩兒的,都捧給她。可惜小姑娘家家多敏感,他送點東西都要想盡名頭。
可能是因為顧不聞沉默太久,林鹿好端詳他表情,突然心驚膽戰似的伸手去擦那雙眼睛——
他昨天休息得不好,眼珠發紅,睫毛下面滲一圈青。顧不聞閉上眼,懶于解釋這種憔悴造成的錯覺。
林鹿好惶恐:“你、你別哭嘛……”
她聲音也變得甜柔了,馴順了,更多的是猶豫。顧不聞再清楚不過,只有這個時刻她會把他和過去的自己完全重疊,童年裏的“顧妹妹”如此無害,她對上他的“眼淚”只有一敗塗地的份。
但正如狼來了的故事一樣,謊言會被戳穿,信任會被消耗。他一個男人總用這種手段,自己都嫌自己沒種。
媽的,算了。
顧不聞突然長出口氣,疲倦又溫和地:
“你們約在哪裏?我讓司機送你。”
……
林鹿好本來想早點赴約,結果和顧不聞一頓生磨硬泡,到商場時間正好。
她跟顧不聞打了聲招呼,跳下車。趕到和溫少魚約好的地點,兩個人乘着電梯上樓。
挑衣服是門學問。
林鹿好嘴上說得頭頭是道,“真刀真槍”一亮,好麽,和溫少魚半斤八兩。衣服一家賽一家多,何況兩個人都是頭一回想要“改造改造”,豈不都挑花了眼。
挑衣服的間隙,溫少魚摸着一條海軍領的小白裙跟她說笑:“我還是覺得這件适合你,和你身上的像一套。”
說來好笑,溫少魚和她交朋友,其實也有私心:林鹿好是她曾經最想成為的那種女孩子。
伶俜,且軟,不用刻意天生就嗲,那句話怎麽說來着?
二八佳人體似酥。
“想成為誰”的念頭可真是滑稽,溫少魚在找準自己定位之後就把它沉海了。然而事實證明,有的東西不是你不去想它,它就會消失。
林鹿好就是那根能引爆它的導|火|索。
這是個“标準”的女孩子,甜蜜溫柔如洛可可建築,惹得溫少魚這顆沉寂的少女心也蠢蠢欲動。
“天天讓我穿這種衣服,我要抗議!”然而标準少女鐵了心要“暴殄天物”,“我想酷,像你一樣酷。”
可能人都是這樣,越得不到的越想要。溫少魚啼笑皆非:“誰總是把你包裝得這麽可愛?你媽媽?”
林鹿好的肩胛一耷拉,像兩片淋濕的蝴蝶翅膀。她突然低落:“不是……很多這樣帶耳朵的衣服,都是顧不聞送我的。”
她少不了又要解釋顧不聞和她的關系:“我們從小就在一塊兒玩,我倆是青梅竹馬。”
妙極了,“青梅竹馬”的關系簡直是世界上最微妙的關系。可進可退,可攻可守。
再看看林鹿好,雲荼般燦燦發光的臉蛋,小仙女身段。上鏡也綽綽有餘的靈氣和漂亮,最适宜做少年人的夢中情人。
更何況——
很多事往往都是當局者迷,“只緣身在此山中”嘛。林鹿好說起她那個青梅竹馬,語氣與其說是不滿,倒不如說是嗔怪。
“顧不聞”這三個字好像自帶魔力,嘴巴裏嚼味嚼味都能哄得人眉開眼笑的。
……
“少魚,我感覺……涼飕飕的。”
林鹿好從二樓電梯下來,還一直有點害羞地抻着熱褲邊角,企圖遮一遮那兩管又白又直的腿。
實際上根本是無用功。她渾身清涼,處處透出精簡的冷峻感。象牙色珍珠吊帶,極貼皮肉;下半身一截黑色熱褲,其餘半點裝飾也無,全靠肌膚發光。
美則美矣,比“兔耳朵”不知道成熟多少倍。
“怎麽了?不舒服?”
林鹿好湊到她耳朵邊悄悄說:“……好像有點卡着腚了。”
她一本正經地說這種話,溫少魚都忍不住掐她:“少貧嘴,端起你的範兒!”
掐完發現那皮膚好到天怒人妒,仿佛牛乳裏撈出來的一樣。溫少魚啧啧,愛不釋手地又掐了兩把。
林鹿好:“……”
如果溫少魚還是之前那副男神打扮,保不齊有很多人會被表象迷惑,錯認他們為一同逛街的學生情侶——
但溫少魚現在和林鹿好一樣,完全大變樣。耳釘摘了,身上換一條向日葵圖案的長裙,更适合她瘦削高挑的身材,連短發也顯得格外清新。
有裙傍身,這下總算沒人把她認成男孩子了。
林鹿好卻還是惴惴:“魚啊,你确定我現在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
溫少魚眼皮一跳,含糊地應“嗯”。
有沒有感情她不知道,殺手可能是真的。
整個商場,稚嫩的男孩兒恐怕要被她“殺”幹淨了。上點年紀的也夠嗆,畢竟半熟不熟的少女魅力最是難擋。
她側目瞄一眼她的腿,和胸。
可愛型的衣服一兜,身材倒是不顯了。林鹿好其實比例絕贊,身高不高但腿長啊;而發育方面,也充分可見其營養……
溫少魚本來想把她照“酷”裏打扮,後來居然偏移了方向,造出個小妖精。
她承認她有點後悔了——
有意無意地,剛才她從林路好那兒聽到了不少有關“顧不聞”的信息。用腳趾頭想想,林鹿好那竹馬的控制欲都快溢出了,現在把人打扮成這副德性送回去,饒是溫少魚自認沒毛病,卻也沒由來的一陣氣短。
但身體是自個兒的,衣服穿都穿了,還穿得大大方方,漂漂亮亮——
這顧不聞還能剜了她不成?
大驚小怪。溫少魚覺得自己是疑心病犯了,怎麽聽到個陌生人的名字都有點聞風喪膽的。
她閉着眼睛,強行給林鹿好喂定心丸:“好看,真他媽酷死了!”
……
“酷死了”的林鹿好借了溫少魚的手機,給顧不聞打電話。
顧不聞早說過逛完了來接她,溫少魚聽罷,嘲笑她是“小鳥寶寶”。
小鳥寶寶就小鳥寶寶,林鹿好沒覺得不好意思:“天太熱啦。”
她吐出一點舌頭,十足小女孩嬌态,甜得溫少魚心肝兒顫。別說顧不聞,她都想把人捧在掌心寵着!
林鹿好給顧不聞打電話,時不時“嗯嗯”地答應兩聲,乖得要命;溫少魚靠得近,不小心也聽到一點電話對面的聲響。
那男孩聲音是低的,涼的,明明怠惰,又讓人不自覺揪緊頭皮。
溫少魚的心裏,模模糊糊地掠過一絲不妙。
這絲不妙持續發酵,以至于林鹿好笑着道“可以免費提供順風車”時候,溫少魚心弦驀地繃緊,脫口而出“不用了”。
說完松了口氣。而松了口氣之後,她又愣了。
奇怪!
伴随着這種怪異的感覺,窗外“轟”的一響,夏季暴雨瓢潑而至。
作者有話要說:
直覺帝·魚。
你聞聞哥哥蓄力中……
好像真的沒人看,心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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