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的你,寂寞又美麗 — 第 80 章 ☆、081、沈謙,我們離婚吧!沈謙,你等着坐牢吧……
關慈恩理了理她身上的先前被他弄得有些亂的裙子,她隐忍着淚水,站在那裏看着沈謙。
不算太久遠的那些回憶悉數從燃着憤恨火苗的腦海滑過——
她第一次與他在情侶套房相遇,場景尴尬,他們不歡而散;
他曾精心設計了許許多多的示愛,那些借花語傳遞的愛情密語,那對蒙奇奇的表白,還有那句:“你把我的心都拿走了”歷歷在目;
他說:“關慈恩,讓我成為能夠将你托起的男人。”
他還說:“我愛你,我想和你一輩子在一起,結婚生兒育女,相攜到老。”
……
關慈恩閉一下眼,淚珠大顆大顆下墜。
多麽諷刺,多麽可笑,多可悲多造孽!
原來對她施暴讓她飽受折磨的是沈謙!
原來她愛上的是差點毀了她所有人生的魔鬼!
原來她把一顆熾熱的真心交付給了一個潛藏的禽獸!
淚水完全隐忍不住,她的心在恨與愛中煎熬,悲傷得無以複加。
她放聲痛哭出來,眼淚鼻涕肆意地流下。
在這一刻鐘之前的所有,她都是坦蕩的,堅定的,真心的,唯一的愛着沈謙啊!
“沈謙!”她哭着咆哮,“我恨不得可以殺了你!”
淚水湧得更多。
她胡亂抹一把,氣顫的又吼一句:“沈謙,我們結束了!”
沈謙看着她的痛苦,看着她的悲傷,看着淚水模糊的臉面,心間的潮水都衍變成了山洪一般洩了閘。
“哈哈哈哈……”
沈謙寧盯着她放聲瘋癫的笑了,他也笑紅了眼,笑出了淚。
“關慈恩,你發過誓的!我只問你——”他似乎陷入魔怔了,眼睛紅得滲人,臉色卻蒼白得恐怖。
他緩慢的下床來了,在距她兩米處站定,死死的直視着她。
他像是凝聚了所有的氣力來說這一句:“我只問你,你的誓言都要作廢了麽?你是想要離開我了麽?”
關慈恩沒有即刻回答,沉默霎時漫開。
天花板上還是暈紅的燈開着,牆壁上還是那幅情意深深的婚紗照挂着,大床上還是那有些亂卻鮮紅喜慶的被子鋪着。
四處都可見的大紅“囍”字,被抖落在地寓意“早生貴子”的花生,紅棗和桂圓……
然而這間婚房的一對新人,沒有一絲喜氣,兩人都靜得詭異可怕。
關慈恩再一次胡亂抹一把淚水,垂立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攥握,開口,出聲,聲音蘊着哭腔,夾着悔恨,含着不可置疑——
“沈謙,我們離婚吧!”
聲音淺淺,語氣輕輕,語速慢慢。
就這樣,她做了決定,愛之深切恨之決然,關慈恩就這樣輕輕淺淺的定下了,誓言愛情全都随往事廢了。
沈謙的世界轟然倒塌,所有的神經在這一秒全部崩塌癱瘓!
“哈哈哈哈……”他又笑了。
他又哭了。
面目猙獰得如同魔鬼附了體!
什麽狗屁誓言,全部都是騙人的!
什麽生死相依,全都不過竹籃打水!
她是他的,她怎麽可以抛棄他?
怎麽可以?
她是他的,他要她!
他遽然上前,加大手上的力氣狠狠的扣住她的手腕。
“關慈恩,我們之間,我沒有叫停,你永遠也別想停!”
“你此生注定是我沈謙的人,離婚?”他原本豐神俊朗的臉上彌滿陰鸷恐怖。
“離婚,你休想!”他沖她大吼着,“抛棄我?你敢!”
他的力道很大,關慈恩的手腕被扣得太死,手指都因為沒有血液到達而慘白發麻了。
“禽獸,你這個禽獸,快放開我!”
關慈恩開始掙紮,手腕卻被他越扣越緊。
“魔鬼,沈謙你這個魔鬼,你放開我!”她拼命使力用另一只手捶打着他的後背。
絲毫無用,她眼睜睜看着沈謙的臉色越加狠厲。
“關慈恩,”沈謙蓄滿淚水的眼瞳黑亮亮的,然而卻陰森森的升騰着狠厲和**,“今晚上是洞房花燭夜,你是我的老婆,我行駛權力你履行義務的時刻到了!”
他大力一把将她摔向了床邊。
關慈恩的淚水頃刻間斂住。
“沈謙,你這個魔鬼,你瘋了!”
她撐着床沿想要站起來,沈謙卻是快她一步重力摁住她推了下去。
他如亡命之徒一般,毫無考慮毫無顧忌了。
“魔鬼,魔鬼!沈謙,你放開我!”關慈恩掙紮間再一次耳光扇到了他的臉上,他卻絲毫不覺得痛般控制住她,繼續撕扯着。
關慈恩也慌了,她蹬他,他躲過,更加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她凝聚所有的力氣更加狠的踢了過去,沈謙的腿根驟然痛感清晰,他緊咬牙關死死的盯着她,他狠厲的掐着她的下颌,陰鸷道:“想廢我?你他媽無情,老子也就要無義了!”
然而,他卻又在魔怔之下清楚無比的知道自己愛她,深深的愛她。
關慈恩看準他的猶豫,狠狠的咬住他大手指與食指間的虎口,沈謙痛得緊咬牙關,卻是沒有去掙脫。
關慈恩迅疾的想要坐起來再一次踢蹬他的要害之處了。
沈謙沒有等待,在關慈恩下一步動作之前,他讓一年前的情景相似的再現卻又完完全全不同的發生了。
“啪”一聲輕響,他借力俯身給了她不算用力的一耳光,關慈恩的臉僅僅偏了下,白皙的臉上甚至沒有其他什麽反應。
她終于松口了,死死的瞪着他。
他的腦子裏那些不願想起的場景全都悉數跳出,他已經瘋了,他下手的力道有狠卻又很輕。
然而一念成魔,終究什麽都阻擋不了。
故事成真了。
他來的那一瞬間,她倏地停止了反抗和掙紮,她躺在那裏,靜了好一會兒,眸色複雜的盯着他黑黑的硬硬的頭發,耳朵裏滿是沈謙粗重的喘息。
她閉上了雙眼,牙齒咬住嘴唇,死死的狠狠的咬破了紅唇。
她紅唇嗜血,歇斯底裏:“沈謙,你等着坐牢吧。”
回應她的是他要繼續的動作的驀然的停頓,和一瞬間落在她身上的滾燙的斷線般的淚水。
而後,他溫柔待她,溫柔得關慈恩覺得沈謙是在呵護一只幼小的熊貓寶寶。
癡癡纏纏,身體反應真實得一塌糊塗。
極致了,到極致了!
可是,她卻也清晰的告訴自己,所有感覺都只有撕心裂肺的痛楚。
一切都結束了……
他沒有一絲的快意,從開始到最後,她沒有一點表情,死人一般直挺挺躺在那裏,而他也如死了人一般哭得悲痛欲絕。
關慈恩緩緩的晃晃悠悠的坐了起來,她沒有去看他一眼,她冷冷的低頭看着他那只被咬的手似乎還在滲着血。
她沒有過分整理自己,只是攏好了衣物,任短發淩亂,任血漬沾染在唇邊和衣角。
她縮下了床邊,看到沈謙依舊那麽躺着。
她拿了矮壁櫃上的煙,顫巍巍的擩進了破皮的唇畔,又顫抖的點了兩次火之後,煙總算被點燃了。
“咳咳……咳……”
男士香煙遠比女士煙味道濃烈,她被嗆得猛聲咳嗽。
沈謙坐了起來,他也縮下了床,“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她就這麽斜斜的叼着那支男士煙在他十步之遙的距離看着他。
她說:“沈謙,我們離婚吧!”
她又說:“沈謙,你等着坐牢吧!”
聲音是咬着煙發出的,冷冷冰冰中又有些含含糊糊。
沈謙揚頭看着她,一個大男人就這麽無聲流淚的看着叼着煙的女人。
關慈恩取下煙夾在指尖,上前幾步,她彎下了腰,用一種無法言說的嬌媚的聲音對着他吐氣——“沈謙,你等着……”
話音都未落下,她飛速的轉了身,大顆大顆的淚水無聲的從眼渠中滑出,順着臉頰滑到下颌,再直墜落到她的裙擺或是地毯上。
她光着腳,逃似的沖去了房門口,幾番撥弄,她卻始終打不開門。
她把頭狠狠的撞向實木門上。
沈謙頹然的過來了,她胡亂的将煙叼起,垂眸看着他從她身後伸過來的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門把上,輕而易舉的将門打開了。
她邁出了房門,沒有回頭,舉步維艱卻又極其堅持的一步一步走下了樓。
她不敢再作任何的停留,她在玄關時,不經意看着那雙白天沈謙親自單膝跪地為她穿上的那雙婚鞋,她驟然捂緊了嘴唇,肩膀急劇的顫抖,淚水更是湧得更多掉落得更快。
在她拉開別墅大門那一瞬,她聽到了終生都不能忘的,悲恸凄凄然,沉抑得讓人想要回頭奔去的封死的一聲疾呼:“關慈恩……”
她松開捂住嘴唇的手,終是痛哭着出了別墅大門。
沈謙靠着門框慢慢的滑在地上,黑亮的雙眸直直凝盯着樓梯口。
眼睛空洞,絕望。
關慈恩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到達齊明輝的公寓樓下的,亦是不知道為什麽會到他家樓下。
她只是看着路牌才後知後覺她把車飙到了這裏。
她坐在車裏,抽着煙,她怪罪煙霧熏得她的眼淚一直沒有斷過,卻又一支接一支不停的抽。
她在不停的流着淚撥齊明輝的電話。
在第三次撥出之後,齊明輝從沙發上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身,他回到家之後将自己摔在了沙發上。
他,一直在喝酒。
三五個啤酒易拉罐琳琳散散的散落在腳邊,他跌跌撞撞的循着孜孜不倦叫喚的手機鈴聲走去了玄關。
他惱怒異常的拾起地上的電話,看也沒看一眼的胡亂滑了一下。
“誰他媽大半夜來擾老子?”
“齊明輝我在你公寓樓下。”
兩人同時出聲,又同時閉嘴。
齊明輝一瞬間酒醒,他直直盯着手機上顯示的“關慈恩”,聽着電磁波那頭似乎哭泣的聲音,酒意全醒。
他的心,在這一秒鐘遽然要跳出胸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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