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一夜 — 第 37 章 ☆、第37頁
“采芯,你過來。”他距她只有三步之遙,卻不肯直接走向她。
她愣了愣,心裏犯着嘀咕,雖不高興,仍乖乖地走向他,然而她的第三步都還沒跨出去,整個人又驀地被他一把揪到懷裏去。
他是怎麽了?怎會把一個好好的、活力四射的陽光女孩搞成這樣?
無聲自問着,他的心似飄流在海浪中,載浮載沉,尋不着方向。
“你只要告訴我,我曾經感動過你嗎?你曾為我動過心嗎?”垂死掙紮,她妄想聽他說一句好話,給她一句鼓勵性的、足夠讓她拾回一點點自信和自尊的好話。
雷昶毅,說吧,她會洗耳恭聽并銘記在心。
“我……”在她殷切地等待中,雷昶毅神情一變,雙眉緊蹙,急于在茫茫記憶裏搜索與她相處時的點滴,末了,仍為一無所獲而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雷昶毅,你贏了。”她的熱切眼光,終究……因他的慣性無語而陰沉了。
無心的男人是多情女人的天敵。
一聲聲采芯、采芯、采芯,喊得那樣深情,實則是世上最絕情。
他今天的每句話都像把鋒利的刀,一刀一刀刺得她深又痛,她極度震驚,萬分痛楚,可是她不想哭,一點也不想。
淚水可以在眼醫發難,也可以在鼻腔內流竄,唯獨不願讓它從眼眶裏淌下,這是她僅存的倔強;在他面前,除了這一丁點倔強,她什麽都沒有了。
他輕而易舉打動她那麽多次,她戰戰兢兢追随他那麽久,這一切的一切,都成了令人最難堪的諷刺。
什麽都沒有的人,卑微地接受被對方抛棄,然後自己認栽了事。
這是她唯一的選擇。
分了,真的分了。
他走了,她也走了,兩人都回不來了。
毅居不再有他,更不再有她。
雷昶毅從沒想過,與一個女人做清楚的切割與了斷是這麽撕心裂肺的痛……
現在,飽嘗過思念苦楚的他,只想大醉一場,瘋狂地喝個爛醉。
不曾如此心痛過,思緒也未曾如此紊亂過。
為了個女人。
為了個他第一眼就清楚知道自己并不喜愛的女人。
雷昶毅,你究竟怎麽了?你發生什麽事了?
四季寒暑尚未完整流轉一圈,為何你的心态全都變了、不同于以往了?
你真的被那個叫做袁采芯的女人迷住了嗎?
那個衣着暴露、非将大部分雪白肌膚亮出來給人觀賞不可的、整天對着你喋喋不休、野心勃勃想掠奪你的愛的女人,怎麽會是讓你害了相思的菜?
不,不會,不會的!
他不需要相思,只需要遺忘。
“要不要再來點小菜?”雷念白一接到堂哥喝酒的邀約,驚為奇聞,趕忙推掉所有約會,立刻前來作伴,希望與堂哥一起喝個痛快。
“小菜?”雷昶毅三分醒七分醉,半眯着眼,意識已被酒精覆蓋得差不多。
“對,再來幾盤小菜,肯定喝得更爽快。”雷念白招來女服務生,詢問菜色。
“有碗糕嗎?”半攤的雷昶毅突然插嘴問道。
“碗糕?沒有……”女服務生以奇怪的眼光瞧着這位八卦新聞滿天飛的男主角雷昶毅,心想原來他是個大酒鬼啊,竟然來pub問人家要碗糕,堪稱史上第一個。
“沒有碗糕,日子怎麽過呢?”雷昶毅搖頭大嘆。“念白,這間店服務不好,連最普通的碗糕都沒賣,做什麽生意啊!我們換別家去……”
“啊?”雷念白大驚。“沒有碗糕,日子很好過啊……堂哥您有何高見?”
“天下第一美味,碗糕小姐當之無愧!你們懂不懂啊……”雷昶毅喃喃醉語、不知所雲,說罷,執起桌上酒瓶,仰頭猛灌!
“喂!堂哥,這樣喝會死人的!”雷念白吓一跳,趕緊搶酒瓶。
堂兄弟倆開始搶酒瓶大戰,然而,當雷念白成功搶下酒瓶之際,雷昶毅也二話不說地咚一聲,很潇灑地倒地不起。
這下可醉得徹底了。
雷昶毅,你——不需要愛情為自己人生加持的大男人,心煩失态為哪樁?
不就是為了她……袁采芯!
她忘了,刻意忘了。
忘了那時是怎麽同雷昶毅道別,事後又是怎麽搬出“毅居”回到原先的住處。
沒有苦不堪言的心痛,只有滿懷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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