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編壞男人 — 第 7 章 】 (1)
柳禹溡要帶孟穎兒去見的人,是他的母親柳嫔婷,正确的說法是,柳嫔婷要見孟穎兒,要柳禹溡帶她前去。
“我跟我母親提起你的事,她想見你。”柳禹溡拍拍孟穎兒的手背,安撫道:“不用想太多,只是見個面而已。”
“嗯。”孟穎兒還是難掩緊張,但她回給他一個不用擔心的微笑。
“乖女孩。”柳禹溡撫了撫她的長發。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給藏起來,藏在口袋随身攜帶、藏在心裏永遠呵護,替她遮風擋雨,讓她無須面對這世界的醜陋。
頓了一下,她還是忍不住不安地道:“不過我向來沒什麽長輩緣……”
柳禹溡笑了。“無所謂,你是在跟我談戀愛,并不是跟長輩。”意思是,只要他喜歡她就好了。
孟穎兒點了點頭,不管怎樣,他的安慰是很有效的,她信任他,就是這樣。
柳禹溡說要陪她母親一同晚餐,孟穎兒卻沒料到晚餐是在其五星級飯店的豪華套房裏吃。
原因無他,這樣的隐密性絕對是夠的。
柳嫔婷個頭嬌小,但比例勻稱,容貌絕美,五官細致,肌膚雪白平滑,沒有一絲皺紋,再加上精致的妝容,讓人看了會有一時片刻的錯覺,以為她還是個才四十歲左右的美麗熟女。
實際上她已經五十五歲了,她的個性柔順,舉止優雅,就連說話都是輕輕柔柔的,她對孟穎兒說話很客氣,人很好,她也要孟穎兒不要太緊張,把她當作一般的長輩就行了。
孟穎兒下意識地看向柳禹溡,他對她笑了笑。“你看,我沒說謊,我媽人很好的。”
他們三人氣氛和諧的吃着晚餐,席間的話題圍繞在柳禹溡小時候,聊得算是開心。
飯後,服務人員迅速将碗盤整理好,送上咖啡跟甜點。
這時候柳嫔婷看了看兒子,說道:“好了,接下來是我們女人的獨處時間,你這個男人該回避一下。”
意思是,她有話要私底下跟孟穎兒說,但不許兒子聽。
柳禹溡沒想到母親會來這一招,微微皺起眉頭。
“放心,我不會欺負你的寶貝的。”柳嫔婷笑着搖搖頭,她看得出來兒子對這次的戀情很認真。
柳禹溡給了孟穎兒安撫的一眼,然後離開房間,将空間留給她們。
柳嫔婷也沒再多說什麽閑話,開門見山地道:“我想,禹溡的身份你應該知道了,他一直不願意恢複該有的姓氏,不希望自己是蕭家人……”
孟穎兒靜靜的聽柳嫔婷說。
“是我對不起他,他沒辦法選擇自己的出生,他是我效忠愛情下的犧牲品。”柳嫔婷神色哀傷。
蕭國威是她的初戀,一個強大有魄力的男人,她從景仰崇拜到愛慕,最後陷入愛情當中無法自拔,她心甘情願成為他見不得光的情人,心甘情願為他生下孩子,心甘情願為他躲躲藏藏多年。
直到他的原配病逝後,她才終于被扶正,可是她在蕭家的立場還是很尴尬,她希望能得到蕭國威原配所生的孩子的認同,于是她委曲求全,不僅如此,她甚至強迫兒子也這麽做……
柳嫔婷對孟穎兒娓娓道來她內心對兒子的歉疚。
孟穎兒不知道該如何響應,她覺得柳嫔婷并不是一個好母親,她若是真正為柳禹滿着想,就不會用親情綁架,而她做這麽多,說穿了,只是為了她自己的私欲,但矛盾的是,雖然她強迫了柳禹滿,但她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對的,她也很掙紮。
孟穎兒在心裏偷偷哎了口氣,看來她也是個可憐人。
“三無前他的父親突然倒下,送進加護病房,他得到消息就趕來一下陪在我身旁,除了身心的煎熬外,他也陪我忍受蕭家三兄妹的冷嘲熱諷,我知道他是一個多麽驕傲的人,為了我卻得忍受這些。”柳嫔婷想起那些批判、不客氣的言論,眼睛閉了閉,滿心的不忍。
孟穎兒聽了也是滿滿的心疼。
“禹溡是個好孩子,他後來跟我說,他不在意的……”柳嫔婷搖搖頭,喃喃說着,“昨天他告訴我,跟胡貞薏分手後,他認識了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他說他很喜歡她,想要娶她,當下我其實是生氣的,我一直覺得胡貞薏才是他該選擇的對象……”
說到這裏,柳嫔婷頓了頓,看向孟穎兒。“但後來我想通了,他不喜歡胡貞薏,他喜歡的是你,人這一輩子能夠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就像我的任性妄為,不就是為了跟喜歡的男人在一起嗎?”
所以她想要見見孟穎兒,看看能抓住兒子的心的是什麽樣的女人。
聞言,孟穎兒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幸好柳嫔婷想通了,要是她再逼迫柳禹溡去做他不想做的事,那他就真的太可憐了。
女人跟女人之間的對談大約一個小時就結束了,之後柳嫔婷由司機接送離開,柳禹溡也裁孟穎兒回家。
孟穎兒坐下車後,仍有些傻愣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柳禹溡也沒追問,将車子平穩的行駛在夜晚的臺北街頭。
車廂內顯得安靜異常,直到她像是想起了什麽,才開口打破寧靜,“原來這三天你人都在醫院。”
“嗯,我們回國隔天一大早,我都還沒起床就接到電話了,所以也沒來得及告訴你,但現在沒事了,我父親昨天已經轉到普通病房了”
“嗯……”孟穎兒的思緒又飄離了。
柳禹溡拍拍她的手。“你怎麽了?上車到現在一直心不在焉的。”
她轉頭看了他一眼,臉莫名的紅了起來,她想起柳嫔婷說他很喜歡她,想要娶她,但這種事她實在沒勇氣問出口,只好轉頭看向窗外,掩飾地道:“沒事。”
她這樣的反應擺明了就是有事,柳禹溡覺得他的小女人膽子變大了,竟然當着他的面說謊。
他打了方向燈,将車子停到路邊。
孟穎兒疑惑的轉頭問道:“怎麽忽然停車了?”
“有人心裏有事瞞着我,我覺得我們應該把話說清楚再回家。”
她望着他,欲言又止。“這種事要我怎麽開口……”
柳禹溡眯起迷人的眼眸。“是我媽……不許我們在一起?”這是他合理的猜測。
孟穎兒馬上搖頭。“你別瞎猜,才不是,是……你說要把我娶回家……”她聲如蚊蚋,這種事很害羞耶,他還堅持她必須說出口。
他恍然道:“原來是這件事,我的确說了,而且很認真。”
認真這兩個字讓孟穎兒像是噎着了。
“你那是什麽表情?不相信嗎?”柳禹溡的口氣略顯不滿。
“也不是……我就是覺得我們兩個……”
“不适合?不搭配?不可能?”他把話捺了下去。“我都已經被你吃幹抹淨了,你還想不認賬?!”
被吃光抹盡的人是她吧,怎麽會是他?
孟穎兒難以置信的瞠大眼睛,像是要說什麽,卻又不知怎麽開口,模樣好像氣鼓鼓的金魚,可愛到不行。
柳禹溡忍住想捏她臉頰的沖動,又道:“喔,是我一時嘴快說錯了,我的意思是,你已經被我吃幹抹淨,我願意負全責。”
聞言,她的小臉紅得跟燙熟的蝦子沒兩樣,她低下頭去,羞怯極了。
柳禹溡給了她一點思索跟害羞的時間,這才問道:“怎麽樣?不回答就表示你答應了。”
“答應什麽?”孟穎兒擡起頭看向他,傻傻的反問。
“答應嫁給我。”
答應嫁給他?她答應了嗎?好幾個問號繞着孟穎兒的腦袋轉啊轉的。
“你這是在跟我求婚嗎?”她還是傻傻的。
柳禹溡認真的凝視着她,“我是在跟你求婚沒錯,不過現在的情況有些簡陋,還必須來一次很正式的。”戒指沒有準備,驚喜沒有、浪漫沒有,象征愛情的玫瑰花也沒有。
“我、我不知道……我再想一下……”孟穎兒壓根沒有聽到他接下來還說了什麽,她的腦袋一直圍繞着“被求婚了,被柳禹滿求婚了”這句話,整個人暈頭轉向。
柳禹溡感到有些晴天霹靂。
他生平頭一回開口求婚竟然被拒絕了……其實也不算是被拒絕,只是沒有被欣喜若狂的接受。
柳禹溡故意的捂着心,很故意的道:“喔,我、了……”
“我被求婚了。”
像是平地一聲雷,而且這雷聲響到吓死人,至少現場的三個人全都傻了,久久不能答話。
同樣是在放輕松早午餐咖啡店裏,是周末午後讓人最感到昏昏欲睡的時候,但孟穎兒突然的一句話,把大家的瞌睡蟲都給吓跑了。
喀的一聲,杜郿不小心碰倒桌上的水杯,水順着桌面滴到地上。
也因為這樣,大家又醒了。
“快拿抹布來!”杜郿跳了起來,她的裙子是新買的。
白攸晨的速度很快,抓起抹布就往杜郿的方向一丢,而這一丢沒對準,直接蓋到杜郿的頭上。
社郿尖叫,憤怒的将頭上的抹布給抓下來,氣呼呼的瞪着白攸晨。
等一切都善後好,已經過去十幾分鐘了,先前被炸得暈頭的大家也都逐漸恢複了鎮定。
“穎兒,你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杜郿哇哇叫,“是那個同部門的主管嗎?你們交往才多久?應該還不到三個月吧,我們都還沒評鑒過。”
孟穎兒有些腼腆的說道:“已經滿三個月了,昨天滿的。”
杜郿看孟穎兒一副甜蜜幸福的模樣,差點沒昏倒。“才三個月而已,你就敢答應他的求婚?”
孟穎兒下頭去。“我、我還沒答應……”
“可是看你的樣子,明明就很想答應啊!”社郿氣急敗壞。
“杜郿,你別生氣,我是很想答應,可是我還沒答應……”
這兩者有差嗎?杜郿的白眼都快翻到天邊去了。
就連白攸晨的神色看起來都有些沉重,這一回他難得跟杜郿站在同一陣線。
“穎兒,我也覺得你應該慎重思考一下,畢竟你們才認識三個月……”
“我們是交往三個月,在交往之前我就已經認識他了。”
“不管是認識還是交往,三個月都太短了。”
杜郿此話一出,白攸晨跟杜慷都點頭了。
“但攸晨跟杜慷大哥認識到結婚,甚至不到三個月。”孟穎兒輕飄飄的一句話,頓時讓三個反對的人啞口無言。
“呃……其實這不能相提并論……”白攸晨支支吾吾的說。
“為什麽不行?”孟穎兒不是咄咄逼人,而是很真誠的詢問。“因為我跟杜慷第一次見面就感覺到對方是我要托付終身的人!”那是一種命定!命中注定!
孟穎兒沉默了一下。
也是,她對柳禹溡是愛慕沒錯,但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可沒有激出什麽火花。
杜慷将孟穎兒眼裏的落寞看得很清楚,說道:“也不要那麽快就下定論,對方是怎麽樣的一個人我們并不了解。”或許他是孟穎兒緣定一生的對象。
杜慷才剛說完,孟穎兒的手機就響了,看到來電顯示她愣了一下,暫時起身離開,到一旁接聽。
一會兒她回到位子上,神色有些奇妙的說:“他說……他現在正好有空,可以過來這裏,順便接我回去。”
杜慷、白攸晨跟杜郿全都轉頭看向孟穎兒,他們都知道孟穎兒口中的他是誰。
真是太巧了,說人人就要到了,他是曹操嗎?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期待見識一下這位動作迅速果決、不拖泥帶水的部門主管究竟是何方神聖。
大概二十分鐘後,柳禹溡風塵仆仆的趕到,說他風塵仆仆也不為過,因為他前一天南下洽公,今天剛回到臺北,還沒回家就先打電話給女友,問她人在哪裏。
孟穎兒說她在好朋友的咖啡店,他就說要順路過來接她。
中秋過後,氣溫随着一次又一次的降雨像溜滑梯般直直往下,由于是周末假日,柳禹溡穿得很随意,一件藍色中長版風衣搭配休閑鞋跟藍衣色立領襯衫,搭他的好身材襯托到完實,至于以上的那張臉,更是俊美如神邸。
杜郿激動的攀住孟穎兒的手臂,倒抽一口氣。“是他嗎?”
其實她覺得自己這個問題根本就是白問了,因為柳禹溡從進門的那一刻起,眼神幾乎都黏在孟穎兒身上,仿佛整間咖啡店裏就只有孟穎兒一個人存在似的。
“嗯,就是他。”孟穎兒害羞地回道。
“答應他吧。”
杜郿的态度一百八大翻轉,現場其他人下巴掉了,包括孟穎兒在內。
這轉變也太快了吧,白攸晨好錯愕,只因為對方是個完全讓人無可挑剔的帥哥型男嗎?他不滿地瞪了杜郿一眼,用眼神罵道:你這人還有沒有骨氣啊!不能因為對方長得帥,就随便把穎兒送出去啊,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一是個壞心的,騙了穎兒可不好。
“你們好,我是柳禹溡。”柳禹溡落落大方、氣度沉穩的自我介紹,他的嘴角挂着微笑,仿佛一切的局面都在他的掌控中。
孟穎兒替柳禹溡介紹她的幾位好友。
杜慷、白攸晨和杜郿都有滿肚子疑惑想問,杜郿向來直來直往,又急着想了解情況,最先沉不住氣。
“你是看上穎兒哪一點?你這麽帥,要哪個女人還不是随手點一點就能得到。”
杜郿的意思是,既然他可以挑更好的女人,為什麽會挑上孟穎兒,這很可疑喔!
她這話是什麽意思,大家都明白,杜慷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她這是在說孟穎兒條件很差,配不上柳禹溡嗎?
但這也是實話,只是實話這麽說出來,等于是給孟穎兒難堪。
沒想到孟穎兒聽了卻突然笑了出來。“其實這個問題我也問過。”別說杜郿質疑,連她自己也很質疑。
柳禹溡摸摸孟穎兒的頭,順手弄亂了她的發,兩人之間的親密舉動,看瞎了其它三人的眼。
“沒有什麽配得上配不上的問題,我們之間,一切我說了算。”柳禹溡答道。
啊……原來孟穎兒被吃得死死的啊,這樣不太妙,在場其它三人心裏同時浮現這個想法。
“我就是喜歡她,難道你們都看不出來嗎?以為我的喜歡是虛情假意?不然我換句話說好了,如果我只是要找人玩玩,幹麽找像她這種實心眼的女孩,太自找麻煩了。”
不過他就是喜歡她的實心眼,實心眼好欺負啊,他愛死了在床上欺負她的樣子,又是委屈又是歡喜,兩者摻雜的神情,光是想着就……咳、咳,現在當然不能想,會失态。
柳禹溡說完這一番話後,沒有人再提出疑問,柳禹溡就順理成章的帶走了孟穎兒。
柳禹溡帶孟穎兒直接回家,談戀愛的兩人就是鄰居,其實也挺方便的。
“晚上過來我這兒吃飯。”
“好。”孟穎兒柔順的答道。
“晚上也住我這兒。”
她害羞了一下,但還是點頭說好。
真乖。柳禹游微微一笑。
該吩咐的事都說完了,兩人道別後,一個往左邊走一個往右邊走。
“啊,等等。”柳禹溡像是忽然想到什麽,轉身又喊住了孟穎兒。
“什麽事?”孟穎兒旋過身來看着他。
他狀似輕松的從外套口袋裏拿出一個白色精致的小錦盒,打開後,從裏頭拿出一枚鑽戒,他拉起她的右手,将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
“戒指補上了,可是沒有驚喜。”他說。
怎麽會沒有驚喜,大大的驚吓好不!孟穎兒吓到都不動了。
“我還沒有答案……”意思是,她還沒有答應他的求婚啦,他怎麽可以先下手為強?不過現在戒指已經套在手指上了,難道要她拔下來還給他嗎?可是她好像又不願意這麽做……
“說什麽呢,我說過,我們之間一切我說了算,乖,說聲好。”
他這是在哄三歲小孩嗎?哪有這樣子的啦!可是孟穎兒的不滿,在對上他殷殷期盼的眼神後,竟然莫名地消失了,還很順從的說了聲“好”。
說完,她的心突然間放松了,她這才發觀,原來她的心意一直是如此啊!
柳禹溡求婚成功後,他和孟穎兒便将他們要結婚的事轉告雙方父母。
柳嫔婷當然很富興,也說她會告訴蕭國威,蕭國威已經回家休養了,但身體還是很虛弱,大半時間都躺在床上,至于孟穎兒的雙親,他們在電話裏祝福女兒,但表示因為要巡回公演,無法返臺參加婚禮,不過會将結婚賀禮寄回臺灣。
孟穎兒挂上電話後,難掩落寞,可她随後安慰自己,她不是早就預料到父母的答案嗎,又何必傷心。
柳禹溡聽到孟穎兒轉述時,安慰的抱了抱她,接着問她想要什麽樣的婚禮。
什麽樣的婚禮?她還真沒想過。
不過如果是想要讓誰親眼見證她的幸福,唯有從小将她照顧到大的保母婆婆。
孟穎兒說了她的願望,而柳禹溡替她完成了。
他們舉辦了一場小型又簡單卻很溫馨的婚禮,地點就在屏東的某間養老院。
孟穎兒穿着及膝白色小洋裝充當新娘禮服,手中的捧花跟頭上的花圈是粉紅玫瑰花做成的,再罩上一層素面白紗,成了相當可愛的新娘子。
新郎則是帥到讓衆人流口水,尤其是養老院裏一票的護理人員,當然還有一群老婆婆,她們一直說如果自己再年輕個五十歲,肯定會倒追他。
保母婆婆看着自己一手帶大的女孩,嫁給了愛她疼她的大帥哥,坐在輪椅上頻頻拭着淚,她拍拍孟穎兒的手,叮咛着她一定要幸福、一定要美滿。
“婆婆你放心,我會讓穎兒很幸福很美滿的。”柳禹溡保證道。
“那就好、那就好。”保母婆婆聽了很開心,笑了。
杜郿、杜慷跟白攸晨當然也前來參加孟穎兒的婚禮,這可是好友的人生大事,他們絕對不會缺席。
杜郿用手肘偷偷撞了下孟穎兒,對她眨眨眼道:“新婚之夜要好好的‘使用’如此俊俏的老公喔。”
孟穎兒瞬間羞紅了臉。
但這女人間的悄悄話被柳禹溡聽到了,他挑高了眉,靠近他親愛的老婆,貼在她耳邊說:“歡迎‘使用’,一整晚也無所謂。”孟穎兒朝他的胸膛一個後拐,柳禹溡随即捂着胸口。“你謀殺親夫啊!”
她瞪他一眼。
“真槽糕,你這樣子會讓我忍不住……”
忍不住還是得忍,在養老院舉辦完溫馨的婚禮後,他們前往戶政事務所登記結婚,然後就飛往上海。
這也是他們的蜜月。
由于孟穎兒不能請太多天的假,柳禹溡原本規劃的浪漫歐洲蜜月只能暫緩,他們只有三天的假期,會選擇去上海,是因為徐櫻跟傑夫竭力邀請。
他們的意思是,好朋友結婚他們當然要同慶同歡,柳禹溡阻止他們兩人飛來臺灣,但他們新婚夫妻可以到上海啊。
而且在上海不需要跟像在臺灣一樣低調,徐櫻跟傑夫替柳禹溡辦了場浪漫的婚禮。
孟穎兒一下飛機就被徐櫻派來的助理帶走,她包下一間頂級沙龍,由三名美容、美發跟美體師替她打扮。
兩個小時後,她出現在一家私人高級俱樂部,這俱樂部是徐櫻的,今天不對外營業,就是為了要舉辦一場豪華的婚禮。
再見到柳禹溡時,他已經換上正式的結婚禮服,他牽着她的手帶她下車,後頭跟着兩名俱樂部的服務生替她整理婚紗。
“親愛的,你真美。”
孟穎兒換上了價值不菲的手工訂制婚紗,白紗上盡是精致的手工刺繡跟珍珠,白紗迤地,夢幻且美麗。
柳禹溡挽着她的手進入,接受衆人的祝福,雖然這些賓客孟穎兒都不認識,也沒有任何她的親朋好友在場,但柳禹溡在同一天內完成她的兩個夢想。
一個是有親人跟好友在的溫馨婚禮;一個是所有女孩子一生都企盼的豪華婚禮,以及如公主般的婚紗。
徐櫻親手安排了這場婚禮,盛大奢華且隆重,傑夫負責婚禮派對的部分,吃喝玩樂是他的強頂,況且是自己的好友結婚,他開心歡樂得就像是自己結婚一樣。
傑夫這次帶來的女伴跟上回見面的不是同一個,這一個更美更辣,孟穎兒真是佩服他,至于徐櫻的女伴也換了,只能說他們換女朋友的速度真是快。
傑夫一如往常對孟穎兒很是熱情,徐櫻第一次見面時對她的态度是淡漠有禮,但這一回卻熱情許多,只是她的熱情好像是因為喝太多了才這樣。
派對接近尾聲時,徐櫻已經喝到滿臉通紅,眼神有些渙散,她拉着孟穎兒的手,依戀似的撫摸着她白紗上細致的刺繡,喃喃地道:“我也想……穿着這樣的婚紗……嫁給他……”
徐櫻音量不大,又好似喝醉酒的呢喃,孟穎兒聽得斷斷續續,但稍微想一下還是能夠組織起來,徐櫻仰慕喜歡其個人,期盼可以穿婚紗嫁給他……可是徐櫻喜歡不是女人嗎?
那種怪異的感覺又湧上來了。
但徐櫻自言自語完了以後,又搖搖晃晃地走開,她的女友迎上來将她攙扶住。
孟穎兒望着她們的背影,困惑的想着徐櫻喜歡的到底是女人還是男人?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柳禹溡過來握住她的手,他也醉了,一身酒氣,他傾身過來親了親她的臉頰。
“你好臭。”孟穎兒笑着推推他。
“臭了也不能嫌,我可是你的老公。”
她嬌瞪他一眼,他還真夠賴皮的,不過她還是笑得很甜蜜,有他這麽好的老公,她要是再嫌棄,可能就要遭天譴了。
新婚之夜,柳禹溡醉倒了,而且是醉到胡言亂語,這對克制力強大的他而言實屬難得,許是太開心的緣故吧。
孟穎兒幫他換掉西裝,又擰了溫毛巾幫他擦拭身體,過程中他像個愛惡作劇的孩子,頻頻偷吃她豆腐,只要吃到了就會咯咯笑得很開心,讓她是又好氣又好笑。
好不容易搞定他,他也終于鬧累了,昏昏沉沉的睡去。
孟穎兒洗完澡出來,就着床頭柔澄的燈光看着他的睡容,像個稚嫩的孩子般,她的心裏頓時被愛塞得滿滿的。
這個曾經遙不可及、只能偷偷仰慕的男人,現在已經是她的老公了,就像作夢一樣。
孟穎兒用掌心輕輕撫着柳禹溡的臉頰,眼中的柔情化成水。
“我們可以在一起一輩子嗎?”她喃喃自語。
“當然……可以。”柳禹溡翻了個身,還回答了她。
孟穎兒錯愕,他不是睡着了嗎,怎麽還能回答呢?可是當她定睛一看,忍不住笑了出來,原來他不知道夢到了什麽,喃喃說着夢話,正巧回答了她的問題。
既然他說可以,那麽她就信了,他們會一輩子在一起的。
就在孟穎兒跟柳禹溡結婚這天當晚,在臺灣的蕭家豪宅,柳嫔婷告訴了卧病在床的蕭國威這個好消息。
“你說什麽,禹溡結婚了?他娶了誰?為什麽我不知情?”蕭國威半坐卧在床上,斑白的發色讓他此時的臉色看起來更加蒼白,由于他太過憤怒激動,話一說完便猛咳個不停。
柳嫔婷又是替他拍背,又是喂他喝溫開水,柔美的臉蛋上盡是擔憂,等他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她才說道:“是公司裏的一個小助理。”
“一個小助理?他的眼光有什麽問題,多少背景雄厚的千金小姐任憑他挑選,他卻娶了一個小助理,是存心想氣死我嗎?小助理能幹麽,能夠幫他什麽嗎!”
蕭國威正在氣頭上,沒料想到這樣的話惹來柳嫔婷的傷心。
她是真的深愛着他,折服于他的風範跟氣度,但愛有多深,恨也會有多深,尤其在聽到他這種既現實又無情的話語之後。
“小助理是不能夠幹麽,但禹溡愛她,這就足夠了,我的兒子從小跟着我,受了這麽多委屈,難道長大以後我還要阻止他,讓他跟一個不愛的女人組成家庭嗎!”柳嫔婷因為不滿,說話音量提高許多。“當年,我也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秘書。”
想起自己人生最燦爛的那段時光,竟然因為一個男人而必須偷偷摸摸、躲躲藏藏,柳嫔婷突然很慶幸兒子跟他的父親不一樣,兒子為了心愛的女人,可以勇敢的對抗全世界。
蕭國威這才驚覺自己說錯話,他的眼神閃過落寞,垂下眼眸,深深嘆了口氣,他拍拍柳嫔婷的手,輕聲道:“對不起……”
柳嫔婷低聲啜泣。
“其實我……我這是愛之深責之切。”過了片刻,蕭國威才又開口,聲音裏是滿滿的無奈跟無力。“我已經老了,身體也越來越不好了,是該将集團給交棒出去,我屬意的人選是禹溡,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希望他娶一個對他有助力的妻子。”
柳嫔婷停住哭泣,錯愕的看向他。“你說什麽啊?集團不是早就決定是讓從佑接班,為什麽你突然說要給禹溡呢?”坦白說,她不是驚喜,而是驚吓。
她一開始會要求兒子回臺灣,進到捷英集團工作,只是希望他能夠跟蕭家三兄妹一樣,一起為自家的集團打拼,但她從來沒有妄想過要兒子接掌集團。
別說妄想,她甚至不願意,蕭國威這樣子做,是将禹溡給架在火上烤。
“如果你讓禹溡接班,肯定會兄弟阋牆的,不妥。”
蕭國威嚴厲的抿了抿嘴。“從佑能力有限,個性保守,集團交給他勉強可以守成,但想要更上一層樓,是難上加難;從嘉雖然膽大,但不心細又好太喜功,個性跟能力都不足以擔任,唯有禹溡……我已經決定了,集團的接班人非他不可。”
柳嫔婷無言以對,他是她愛了那麽多年的男人,她寫,會不了解他?他一旦決定的事,任何人都撼動不了,她揉揉發疼的太陽穴,這下子蕭家三兄妹肯定會很死他們母子倆了。
而這般蕭國威跟柳嫔婷私下的談話,正巧被蕭芯芯聽到了。
自從父親出院以後,她跟兩個哥哥都會輪流到老家來探望,只是今晚她是臨時起意過來,沒有提前告知,到家以後也要管家無須通報,她自己上樓就行了。
就是因為這樣,她才知道原來父親打算将集團交給那個賤人的孩子,父親這麽做,将他們三兄妹置于何地,他的心裏還有他們三兄妹嗎?!
蕭芯芯恨得牙癢癢的,她咬緊下唇,忍住沖進房裏質問的沖動,轉過身讓自己冷靜下來,之後才緩緩的下樓。
離開老家後,她直奔大哥的家,途中還打電話給二哥,要他趕快到大哥家,有很要緊的事必須他們三兄妹一起商議。
“不可能!不可能!”蕭從佑感到難以置信又憤恨,在客廳來回踱步。
今年四十二歲的他,擔任捷英集團副總裁已經十年了,尤其近一、兩年父親的身體每況愈下,進公司的次數越來越少,很多重大決策幾乎都交給他來處理,他以為由他接掌捷英集團是理所當然的事。
蕭從嘉的眸光也充滿恨意,那個姓柳的賤人當年逼死了母親,後來更是直接帶着兒子入了蕭家,他們母子倆要的不就是捷英集團嗎?肯定是他們私底下慫恿父親改變主意,像這種賤人,如果讓他們消失,不知道該有多好!
新婚半個月,柳禹溡跟孟穎兒每天過的根本就是蜜裏調油的日子。
結婚後,她搬到老公家住,為此她相當的适應,畢竟娘家就在隔壁,方便得很。
不過結婚前,孟穎兒就要求,在公司,他們的關系絕對要保密,她實在不想引起麻煩。
那些女同事要是知道偶像柳禹溡竟然結婚了,娶的還是她這個平凡又普通的小助理,她們會有什麽反應,她光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柳禹溡卻覺得結婚這種事幹麽不公開,至少以後可以省去不少麻煩,他這個人只願意接受心愛女人的愛慕,其它女人可以少接近他就少接近。
最後兩人商議的結果,彼此妥協——不主動公開,但婚戒要戴着。
老實說,聽到他說出這樣的結論,她真的苦笑了,他們戴着一模一樣的婚戒去上班,不就等于告訴大家他們有“奸情”嗎?
可是到現在都已經過去半個月了,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手上的戒指有什麽特別,孟穎兒才終于安心。
這一天,柳禹溡在會議室裏開會,中途,蕭希熙進來為衆人添加茶水。平常她才不會這麽主動和極,但是這場會議可不一樣,是柳禹溡主持的,她當然得表觀一下。
當她為柳禹溡添茶水時,她微彎着身子,眼角滿是春意的掃過他擱在桌上的大手,他的手指修長,指節分明,這是一雙……啊!不對!不對!
手裏的茶壺掉到了地上,蕭希熙睜大眼,不可置信的瞠着柳禹溡的左手無名指,放聲尖叫,還喊道:“柳主任,為什麽你戴着婚戒?你結婚了?”
會議室裏的人聽到尖叫聲,都驚慌的擡起頭來,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接着聽到柳禹滿結婚的消息,現場頓時失控。
而會議室裏的混亂,孟穎兒一概不知,她還埋首在辦公桌前,一如往常很認真的做事。
好在柳禹溡個性沉穩,很快就将混亂的場面給控制住,至于始作俑者蕭希熙,當然馬上被趕了出去。
蕭希熙情緒崩潰,而柳禹溡已婚的消息像野火般迅速的在公司傳開來,擋也擋不住。
孟穎兒結束一部分的工作,舉起手伸懶腰時,忽然聽到對面同事的談話——
“柳主任手上戴着戒指,聽說他結婚了。”
“怎麽可能,沒聽說啊,況且手上載戒指也不一定是婚戒。”
公司裏的女員工都不願意相信這是事實。
“是戴在左手無名指上,那不是婚戒是什麽?”
“況且柳主任沒有否認!”
“沒有否認那就是承認喽?”
兩名女同事一聊起這件事,心都碎了。
孟穎兒驚到突然站起身來。
吓!那兩名傷心的女同事被孟穎兒的舉動給吓着了,其中一人沒好氣地道:“孟穎兒你幹麽,發神經啊?”
“沒事、沒事,抱歉。”孟穎兒陪着笑,又趕緊坐下來,她摸摸自己左手無名指的婚戒。
如果她現在拔下來的話應該就不會被發現了,但是若被柳禹溡看到她拿下婚戒,他一定又要“教訓”她了……
一番權衡之後,孟穎兒還是将手伸到桌子底下,悄悄的将婚戒拿下來收好,她是盤算着柳禹溡那麽忙,應該不會發現,只要她回家前記得戴上就好。
可惜她低估了她親愛老公的敏銳度,于是報應不久之後就到來了。
開完了會,柳禹溡回到辦公室,此時辦公室因為他的存在,關于他已婚的消息還有後續的影響又慢慢的回蕩開來。
孟穎兒覺得好像每個人的視線都盯着柳禹溡的左手看,然後每個人似乎都想沖上前去問他,想要聽到他親口證實。
但柳禹溡是何許人也,就算衆人的目光都鎖在他身上,他還是能夠神情自若的做着他的事。
孟穎兒的緊張跟辦公室裏的人不一樣,她擔心的是,她拿下婚戒的事會不會被發現,所以只要柳禹溡在辦公室裏,她起身走動時都會特別小心,刻意藏着左手不被他看見。
還好還好……目前為止都還很安全。
孟穎兒要送一份資料給陳義慶,柳禹溡正好也在經理辦公室裏,她一驚,手抖了一下,柳禹溡瞄了她一眼,但目光沒有停留,随即挪走。
呼,還好,沒有被發現。
孟穎兒趕緊将數據放下,然後退出經理辦公室,她出了門後拍拍胸脯,真是自己吓自己。
她回到座位上繼續工作,過了一會兒,柳禹溡的聲音突然在她後面響起——
“孟穎兒,跟我到數據室,有個重要的文件遺漏了。”
“是。”孟穎兒從座位上跳起來,看他已經率先往數據室而去,她不疑有他,以為這是公事。
她跟在他身後走進資料室,誰知人才剛踏進去,背後的門就被關上了,然後她聽到喀啦一聲,是落鎖的聲音。
她的心随着這個不輕不重的聲響提了起來。
“你的婚戒呢?”
柳禹溡的聲音陰森森的在她耳後響起,她覺得到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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