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拉中将，請您回本部吧。”

……

“抱歉。”

破擊炮瞄準了站在高大建築物門口的兩個人，似乎命運就取決于他們要說的話一樣。

但是，二人明顯對那黑洞洞的炮口興趣缺缺。

莫拉向前走了一步，艾斯看了她一眼，沒有吱聲。

“我說抱歉，希利夫中校，我只是找你身後的那個人——皮斯特有些事情罷了。”

拿着話筒的希利夫看了眼身邊明顯顫抖着身體的皮斯特皺了皺眉，然後再次舉起話筒，似乎不怎麽喜歡莫拉的這個回答“那麽，您是不願意跟我們走了？”

莫拉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她在猶豫。

畢竟海軍本部是她唯一的歸宿了，如果連這個家也失去的話？

她不敢想象。

但是更加不喜歡海軍這個職業，這個腐朽的，堕落的虛無正義。

“我……”

那麽就漂流吧，茫茫大海總會有屬于我的地方。

【也可能，沒有。】

陷入沉思的莫拉突然覺得身體被大力的一拉，顫顫的站定腳步時，發現面前那個橘黃色的牛仔帽落在自己的頭上。

是那個剛剛認識不久的少年，還記不清他名字的莫拉用手扶住腦袋上略微顯大的帽子望着面前人愣了愣。

艾斯轉過頭，沖她比了個手勢笑着。

再次轉過身面向希利夫時，隐隐約約能聽見他說。

“你們的中将大人，從現在開始是我的同伴了！”

兩方人馬同時愣了。

希利夫更是氣急敗壞的拿起話筒大喊“身為海軍，怎可與海賊為伍？”

“那你問問她好了。”艾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雙手抱頭，回過身子詢問般的望着莫拉。

莫拉低下頭，那水藍色瞳孔瞬間騰大，很明顯的怔住了的表情。

那個牛仔帽還在她的頭上，很溫暖。

莫拉揉了揉右眼，只感覺一片潮濕，她苦笑着皺眉，擡起頭回望那個不小心戳中她心底的少年。

她說。

“我還有選擇嗎？”

艾斯的笑容更大了。

得到了肯定的艾斯像是個孩子一樣對着對面的海軍們伸出右手比了個“V”，然後對着她說。

“今後，由我來保護你！”

那是，從來都沒有人說過的話語。

那是，從來都沒有人給予的溫暖。

那是，從來都沒有人認同的夥伴。

……

“火拳，你真是個……”帶着鼻音，莫拉的心情被漸漸平撫，她揚起唇角，雙手直直的伸向前方，配合着艾斯疑惑的眼神，皮斯特和希利夫恐懼的面孔，她緩緩的閉上雙眼。

【或許，我能賭一把。】

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連一聲尖叫都沒有聽見，布滿了整個會場外的海軍，消失的無影無蹤。

手上的泛光水晶狀物體應和着太陽，散發出各種的耀眼的金黃色。

她擡起頭看了一眼艾斯，低下頭輕笑出聲。

“我說，小心下巴，我可不負責接喲。”

聞聲回神的艾斯連忙合上嘴，驚訝的指着空無一物的黃土地沖着莫拉大驚小怪道“這這這是怎麽回事？莫拉也是惡魔果實能力者嗎？”

莫拉嘆口氣，感嘆自己好麽一段輝煌的人生歷史被埋沒。

“既然知道我是‘銀河’的話，你也應該聽說過我的能力的吧！？”

啊……

腦子轉不過彎來的艾斯滿面愁容的捶地。

莫拉再次笑出聲。

清脆以及響亮，就像是百靈鳥的歌喉般委婉動聽。

聽見這樣的笑聲，艾斯捶地的動作一頓，也笑出了聲了。

“哈……”

會場的大門被緩緩的推開，莫拉和艾斯同時向身後看去。

“喂我說艾斯！你……”

杜斯背着路娜，看到眼前情景頓時下巴落地。

背後怯懦的克裏特悄悄探出半個頭，與他在對敵時的利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背着弗裏，同時複制了杜斯的表情。

兩個人把會場大門的地板砸出了一個坑。

“路娜！”莫拉瞬間跑到杜斯面前焦急的看着呼吸微弱的路娜，而此時的路娜也悠悠轉醒，她蒼白着一張小臉，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紅潤。

莫拉伸出手去，但最終還是縮了回去。

“吶……”

路娜的手輕輕的抓住莫拉将要收回的手，那冰冷的小手緊握住莫拉，溫暖着莫拉的心。

“莫拉姐姐，不要自責。”路娜微微一笑，“我很感謝莫拉姐姐帶我來到這裏，我看到了好多好多沒有見過的東西，更何況莫拉姐姐還幫我找到了父親，在我最無助的時候莫拉姐姐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所以，我喜歡。”

艾斯這時踱步來拍拍莫拉的腦袋揉了揉。

“想哭就哭吧。”

莫拉背對着艾斯搖搖頭。

“我曾經找不到我的正義。”

……

【因為保護就是我的正義。】

“火拳，在你的船上，有我的正義嗎？”

艾斯拍拍莫拉的背，安慰道“那麽，就由你的眼睛來證實吧。”

……

“莫拉姐姐，帶我走吧。”路娜的小手再次收緊，那雙瞳孔鎖定了莫拉的面龐等待着。

莫拉伸手苦笑了一下，揉了揉路娜的頭發。

“嗯，我帶你走。”

明明約好了會讓你找到父親的，明明決定了要保護好你的，明明……明明違約了的是我，為什麽你還能露出那樣的表情呢？

對不起路娜，還有謝謝你。

嘈雜的會場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從幾人頭頂上稀稀疏疏的飛過了幾只藍額小鳥，它們歌唱出愉快的音樂迎接朝陽。

遙遠而不可及的滿滿黑暗裏，終于透過了一縷陽光。

。

“我說，既然你上了我的船，也應該改改稱呼了吧？”艾斯見事情圓滿解決，輕咳一聲訴說自己的不滿，“別總是叫我的外號，叫聲船長怎麽樣？”

“诶？”莫拉眨着大眼睛望着艾斯，那種無辜的表情看的艾斯一陣炫目之後再次倒地不起。

“我說你們！這是怎麽回事啊？海軍呢？”杜斯這時才回過神來急匆匆的一個劍步上前，放大了臉對準艾斯。

艾斯無奈的擺手推開杜斯指了指莫拉。

“莫拉小姐，這……”克裏特這時也回過神來走到二人身前，疑惑。

“那個，這個……總而言之，嘛，就是那樣了。”

【究竟是怎樣了啊喂！】

杜斯和克裏特幾乎同時在心裏吐槽。

艾斯看着這和樂融融的氣氛頓時覺得很有成就感，他很有氣勢的抓住莫拉的手往自己的手上一搭，在莫拉疑惑的眼神中深呼吸，喊出聲:“我的名字是波特卡斯.D.艾斯，是燒燒果實能力者，夢想是成為海賊王！”

杜斯雖然閃着不明不白的眼神，但直覺告訴他還是順着艾斯的動作繼續下去就好。他也将手搭在艾斯手背上，不情不願的擡起頭嘀咕了幾句，“名字是杜斯，職業是廚師，夢想是ALL BIUE！”

克裏特左看看右看看，在艾斯的威逼利誘（？）之下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偷偷的看了一眼莫拉，說道，“我叫克裏特，是，是個醫生，夢想是成為偉醫！”

聽到這裏的莫拉低下頭，雙手死死的扣住戴在頭上的，有些略大的牛仔帽。

看着這一切的路娜微笑着，勉強的伸出右手。

“我的名字是安.路娜，算是半個航海士吧。夢想成為一個策略家，保護最重要的夥伴。”

之後是少女此生最美笑容。

而她未盡的潛臺詞是【永遠陪在莫拉姐姐身邊。】

受到強烈視線關注的莫拉打了個寒顫，微微抖了下被艾斯握在手心的右手。

她擡起頭，那張正值花樣年華的面容上混雜着高興和感動。

“我的名字是特裏米亞.莫拉，空間果實能力者，職業是醫生，夢想的話。”

她抿了抿嘴唇，堅定的擡起頭。

“尋找我的正義。”

艾斯笑呵呵的壓了壓身子，深吸一口氣。

感受到危機的克裏特和杜斯想要捂住耳朵卻無奈兩手皆占之後就一臉準備赴死的樣子。

看着二人的動作莫拉奇怪的歪了歪頭，然後……

克裏特和杜斯被她着無意識間做出來的萌動作閃到了老腰。

【艾斯啊，是個什麽人？】

他啊，做事不動大腦的笨蛋。

【艾斯，是誰呢？】

揚着笑容的少年，對着光芒大喊。

“小的們！起航啦！！！！”

【啊，啊，是他，就是這個笨蛋。】

而這個笨蛋，卻是艾斯。

“咚！！！”一個紅燒板栗完美的出現在艾斯頭上，艾斯一臉痛苦的蹲下身子跟大地進行友好交流，他認為今天一天都在倒黴運，被杜斯壓着磕頭還被新船員磕頭了……咦？似乎瑪奇諾說過有什麽節日磕頭後會有人送錢的來着……

他一臉埋怨的捂着頭控訴幹壞事的始作俑者，“莫拉你幹什麽啊？”

“抱歉。”莫拉毫無道歉精神的捅了捅暫時失聰的耳朵，手上的水晶飛過，露出一排牙，看得深慎得慌，“我的耳膜股受到損傷波動起伏較大，下意識的出手了。”

艾斯楞着捂住頭，一個眼神抛向克裏特。

【她在說什麽？】

克裏特擺擺手，無視他的船長大人。

“喂！”

還沒等艾斯抗議什麽就被杜斯的肘擊擊中，雖然對自然系沒有什麽損傷，但是杜斯還是揍出手了。

為了慰藉自己的耳膜股。

“你幹什麽啊杜斯……額”

艾斯在杜斯怨念的，憤慨的眼神中禁聲蹲到牆角數蘑菇去了。

路娜被莫拉用能力轉移到懷裏，她閉上眼睛享受般的嗅着莫拉身上的茶香，身邊的吵鬧不堪入耳。似乎是想起來了那個安安靜靜的小房子和那個總是寧靜的坐在玻璃質的桌椅邊看書的身影，路娜勾起一個淺淺的笑容。

“莫拉姐姐，熱鬧起來了呢。”

莫拉低下頭看了眼路娜，再看看吵鬧中的三人，擡頭望天，心思飛翔了起來。

“是啊……”

天空依舊很藍，樹葉依舊很綠，寂靜的小村落裏熙熙攘攘的人群依舊，在那街的拐角裏坐落的白色二層閣樓卻永遠挂着一個曾經并不存在的木牌。

——出遠門中

路過的人們總是不經意間看向裏面，坐在那裏的花樣少女的身影消失了，總是閃亮着白紫光的房間內黑洞洞的沒有了顏色。

他們愣了一下後微笑起來繼續忙着自己的事情。

“莫拉小姐，路上小心。”

那小小的診所，就在那裏。

仿佛那個少女還忙碌着尋找藥品。

【這裏永遠是你的歸宿。】

海歷235年。

海賊殺手‘銀河’莫拉。

叛逃！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寫着寫着就發現“笑容”這個詞語出現幾率真是極高啊……是我詞窮的表現麽？淚奔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