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她颠倒衆生[洪荒] — 第 48 章
正如李耳所說,他與另一位元始天尊都不是完整的神魂,只是寄托在玉宸神府內得以穿越時空而來。随時都有可能消散。
但跟嫌棄着此界元始看他熱鬧的玉清聖人不同,太清聖人卻是從一開始就與此界的自己對上話了。
太清無為,而無不為。李耳沒有多的想法,直指大道。上來就跟老子講起了道法。
修行一道雖然李耳不能直接全部告知于他,但言語做些點撥,也能讓此界的自己少走彎路。
李耳向靈心解釋他們向靈心求助的緣由。
他說,“一陰一陽謂之道。陰陽乃一體之兩面,彼此可以互藏,亦可以相替換。”
道生一,一生二。陰陽無定象,随道而變。陰陽并非單指陰陽二氣,而是天地間一切陰陽至理。
以事例說明,就是上一次靈心為了在老子的識海種下心魔分/身時領會過的,老子的情緒波動在她看來可謂大起大落而掌控精準。這也可以算是在其控制之下的陰陽替換。
說完了陰陽自然之道,李耳又說,
“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
好多句聽起來玄奧晦澀的經句後,靈心總算是對老子要她幫忙的事有了了解。
他要達成的目的,用李耳的話來說叫“太上忘情”。用靈心的話來說,就是要她“助他修行”。
這個“助”的方法,是讓老子經歷一場情劫。而情劫的締造者就是靈心。
“入情而出情,有情而忘情,不為情所擾,以得真正的自在自然。請靈心道友助吾。”
說這番話時,老子神情平淡,把情劫說得跟喝水修煉一樣自然。
但靈心卻不能像他這麽淡然。
回想起上一次在老子心靈空間的經歷,靈心至今還心有餘悸。
她自诩心魔能夠操縱人心,感知別人的情緒,連道祖、聖人亦不可避免。可老子那樣完全超出了心魔的想象。
真正來說,靈心很不願意跟老子這樣的人打交道。但心魔又怎麽能夠畏懼挑戰呢?
思索片刻,靈心沒有馬上拒絕。而是詢問老子,
“為何要選擇我作為情劫?”
“因為元始。”
“元始?”靈心詫異。
老子颔首,提起被糟蹋了的弟弟,他好像沒有半點要為弟弟報仇解恨的想法。反而流露出對罪魁禍首靈心的贊許與認同。
“選擇道友,原因有二。”
“其一者,三清同源,道友能成為元始的情劫,自然也可以成為吾的情劫。”
言下之意,靈心有經驗,有前科。老子覺得靈心能搞定元始也能搞定自己。
“其二,道友心相未定,不會反為情劫所傷。”
老子之前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他要入情而後忘情。
感情是相互的,而不是所有人都能修太上忘情,都能淡然接受前一刻還濃情蜜意的愛侶下一刻說放下就放下。
如果別的修士在老子入情之時自己也陷了進去,在他要忘情後,少不得會生有怨怼。
有怨就有因果,有因果就不算圓滿。情債難償,縱使聖人亦難脫離。老子不願旁生事端,所以心竅未開的靈心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靈心聽完老子的解釋,不禁啞然失笑,
“若是這樣的要求,老子道友可真是找對人了。”
只想渡情劫來領悟太上忘情的渣男跟沒有心只想吃情緒的渣女,可不就是找對人了嗎?
“靈心道友同意了?”
“我只能試一試。”
靈心搖了搖頭,目光示意了一下旁邊像空氣一樣沒有任何存在感的李耳。
她倒是不怕給人圍觀,只是為了氛圍效果,沒有旁人存在更好。
李耳接收到靈心的眼神,微微颔首,随即消散在原地。一絲氣息也沒留下。
靈心這才又重新看向青年模樣的老子。
他們現在身處于首陽山八景宮的正殿。
八景宮沒有玉虛宮的金碧輝煌,但也古樸恢宏。簡單的原木色,綴以靈芝異草。對爐騰起香煙袅袅,頗具自然之玄妙。
老子端坐在一風火蒲團上,看着對面的她,神态怡然自若。
靈心微笑着問道,
“老子道友說是因為元始的情劫是我,才選擇我。那你可知,我都對元始道友做了什麽嗎?”
老子微微搖頭。便看到靈心站起身,走到了他的近前。
她緊挨着老子盤膝的腿跪坐,半傾過身,臉頰與他相距不到三寸。驀然擡手,把掌中輕輕放到他的臉頰側面。
一如之前在玉虛宮對元始做的那般。
“我像這樣摸了他……”
靈心的語聲輕柔,掌心微微擡起,僅留下食指與中指的指尖描摹青年的輪廓。
老子的皮膚不溫不涼,像是沒有生命的物體。他的形貌也總是掩蓋于那身清淨自然的氣質之下,讓人看到他就像看到一個物體,平平無奇。
就算聚精會神的盯着他看,也很容易恍神,像是覆蓋了一層模糊的濾鏡,如水中搖晃的虛影,讓人看不清楚。
眉,眼,鼻梁,鬓角,嘴唇……
随着手指的描摹,靈心頭一次感覺到了老子的容貌。
沒錯,就是感覺。
三清到底是兄弟,元始和通天都是極好的樣貌,老子自然也不差——前提是他不變成未來的老頭子模樣。
他的眉目清隽,神儀明秀。不似通天的深刻濃烈,意氣飛揚。亦不像元始修眉細目,矜貴而疏遠。
應是一種淡雅的,如煙雲,如霁月般的隽秀。
她的指尖虛點在青年的唇上,含笑問他,
“道友介意我這樣碰你嗎?”
老子緩緩搖頭。
他的目光依舊是平靜溫和的,沒有因為靈心的觸碰而有任何改變。不避開,亦不靠攏。自端坐原處,如如不動。生動演繹了道法自然。
“不介意就好。”
說完,靈心緩緩靠在了他的肩頭。
那道袍的樣式十分保守,領口一直遮到了喉結處。
靈心的手指下移,把那衣領往下拉扯了些許。像是對那凸起的喉結好奇一般,輕輕點了點它,而後将唇瓣貼上,輕輕地吮吸了一下。
“啧……”
她輕笑了聲,聲音柔媚,又帶着一點女孩般的天真得意。
“我還給元始道友留下了專屬的印記……就像這樣……”
靈心松開了他,卻在他的喉結處落下了一點桃花瓣似的粉紅。
那是心魔特有的印記。
靈心自己也沒想到,她才在玉虛宮對元始說過專屬于他,這麽快就又給了他的兄長。
她又問,“老子道友覺得如何?”
老子垂下眼。淺灰色的眼底如水如鏡,倒映出她的模樣。
他颔首答,“善。”
善在何處,他也沒說。讓靈心感覺很是敷衍,無法繼續。
顯然三清的大哥并不像他的弟弟那麽好搞。心魔的天賦也沒能讓靈心嗅到一絲波動的情緒氣味。
靈心已經有點想念好搞的元始了。
她還記得元始當時的反應。
盡管面上還繃着副威嚴冷肅的樣子,卻因她的舉動而亂了呼吸,渾身僵直。情緒更是直接爆表。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坐直了身體,手指繞到青年的頸後,把額頭貼了過去,與老子的額頭張貼。
“我還……與他神交過……”
說着,靈心的神念分作千絲萬縷,又彙成潮流,一齊湧入了老子的神府。
沒有誰能抵抗神交的誘惑。雖然靈心也只對元始主動試過,但她的印象中就是這麽認為的。
神交,等于開挂作弊。
然而現實告訴靈心,她還是太年輕了。
她的神念彙入老子的神府并未受到他的任何阻擋,然也沒有引發任何的波動。
就像是河流彙入江海,來時之勢再怎麽洶湧,最後也要跟大海的水融合,掀不起太大的波瀾。
放在靈心穿來之前的世界,面對神交都能無動于衷的老子她願稱一句太監,或者陽尾。
靈心:……沒救了!滾吧!
靈心當然是不可能跟老子說“滾”的。但她也果斷放棄了将對元始同樣的手段用在老子身上的選擇。
反正現在是老子有求于她,不用白不用。
“大兄。”
她的手撐着身體,笑吟吟地用這個弟弟專屬的稱呼喊老子。
“其實不瞞你說,我還挺喜歡元始的。就只做他的情劫,想來他也很願意。我也省了很多事。
所以——”
“嗯?”
靈心身體往後一仰,懶懶卧到了自己那個空置的蒲團上。看着老子,似笑非笑地說,
“想要我幫你渡一場情劫,就自己來吧。”
老子似是不解,問靈心,
“來做什麽?”
“來做什麽——”
靈心輕笑,遮眼的薄紗模糊了她的眼,将各種的情緒統統掩埋。她似笑非笑地開口,
“來取悅我啊。”
那語聲輕柔,卻又理所當然。
“取悅……你?”
老子一時愣怔,如有困惑。
他心下突兀出現了一絲淺淺的情緒波動,像羽毛極快的劃過心湖,沒有引發任何波瀾,
靈心甚至都沒辨認那情緒的氣味,它就已經消失了。
一派清淨自然的灰衣青年定定看着她,不語。
靈心毫不避諱地與老子對視,嘴角帶着笑,很是無所謂的說,
“取悅我,要不就請老子道友另尋他人吧。”
這男人必須搞清楚,現在是他有求于她,就該拿出點求人的态度來。憑什麽總要她想心思主動?
老子沉默了許久,在靈心以為他要放棄之時,他終于颔首,
“好。”
現在,換他來取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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