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饑荒末世經營美食城 — 第 55 章 辭退 給她們一個平等争取的機會……
第55章 辭退 給她們一個平等争取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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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險起見, 攸梨沒有購置新鋪面,等平安度過今天再說。
恰好,十個新員工中, 除了劉安,就只有花卷和德旺能夠非常輕松地使用文字了。她安排空閑的兩人先去幾家自助店裏看守, 看有沒有客人需要幫助,臨到開口解釋原因時, 她又閉上了嘴。
從社畜到老板的轉變,她還沒有太熟練。
“老板。”花卷很快又走了回來。小姑娘站在門口, 一臉為難。
卧室除了攸梨本人以外, 其他人都進不來, 攸梨沒有邀請, 她的右手還捏着那張報紙,左手扶着門框:“怎麽了?”
“德旺大叔他,”花卷緊張地摳着指節,“說想要老板你去跟他說……”
攸梨看着花卷:“你确定嗎?”
女孩稚嫩, 臉上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顯然不是那麽回事。
她放緩了語氣,“你和我說實話就好。”
“我……”花卷低了低頭。
攸梨垂下手, 身體半倚着門框:“他是不是不願意去?”
花卷快速地擡頭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目光,聲音輕若蚊蠅:“是。”
攸梨懶得再專程跑一趟:“你把他的原話講給我聽。”
她深吸了一口氣, “花卷,我想有些事你要搞清楚, 我才是你的老板, 你沒必要為他遮掩。”
花卷立刻擡起了頭反駁:“不是的。我沒有要為他遮掩,我只是……”
“唉,你是怕被報複吧。”王姐從路的那邊走了過來。
她望向攸梨, “老板你也別生氣,外頭這些老爺們糙得很,脾氣也大,花卷一個小姑娘,是不敢招惹。”
言必又轉向花卷,語氣嗔怪,“你也是的,咱們這裏不像外面了,你看老板招的女員工都比男的多,老板自己也是個女孩子,肯定會為我們做主的,有什麽好怕的,就是你們這樣怯怯懦弱的把他們給慣壞了。”
攸梨看着王姐,想起了她的簡歷信息。
“王姐,你和德旺是不是都是江水鎮的?”
“是啊。”王姐高興地說,“老板你還關注着我呢。”
攸梨失笑,心想你都在我面前晃了這麽多回了,想不注意也難呀。
表面上她只是笑着說:“王姐能幹,當然會多注意一點。”
王姐臉上笑意更深。
眼見着她似乎又有一番長篇大論要發表,攸梨馬上引開了話題:“德旺這個人,你覺得怎麽樣?”
其實,真正注意到兩人是同一個鎮,還是因為那天晚上看他們第一次見面似乎就不太對付的樣子,她就又回去翻了一下登記表。
王姐的臉色果然就變了,笑容一秒消失:“他呀,也不是我說,等一下顯得像我在背地裏說他壞話似的。”
攸梨即刻說:“我們私底下閑聊天而已,還有誰會出去宣揚嗎?花卷,”她看向呆站在一旁的小姑娘,“你會嗎?”
花卷連忙搖頭又擺手。
王姐這才說起她眼中的德旺。
懶漢一個——一天到晚不做事,在鎮子裏閑逛,和這個說和那個扯,專拿所謂走南闖北的事情來哄騙小年輕,實際上誰知道在外面做什麽。
沒責任心——家務全讓老婆做了,說是在外面闖蕩,也沒見着賺一塊金幣回來,反倒是老婆賺着的那點錢全讓他往外掏沒了。
爹味又重(王姐并不知道這個形容,這是攸梨總結她的一大段描述概括出來)——分明是靠老婆養着,說起老婆來卻嫌棄的很,又是這裏不好,又是那裏不懂,時不時的還會動手打人。
架子大——仗着自己認識幾個字,每天仰着個腦袋,雄赳赳的,還讓人叫他先生。
“反正說不完。”王姐越說越煩躁,最後一揮手,“讨嫌得很,經常在鎮子裏欺負人家小姑娘小媳婦。”
她輕聲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老板你怎麽把他給留下來了。”
攸梨的眉頭緊緊擰了起來。
不能完全确定以王姐的性格,這一番話裏有沒有她依據個人感情色彩添油加醋的嫌疑。但是,套在男人身上,尤其是一個中年男人,每個缺點都很合情合理。
“他老婆呢?”
說到這裏,王姐臉上的煩躁似乎減淡了一點,轉變成惆悵:“死了,聽說魔物來鎮子裏的時候,她正好在洗衣服,當場被咬死在河裏了。”
她重重地嘆了口氣,“好人不長命啊,這老不死的怎麽不死呢!”
說完,又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一般,馬上捂住了嘴,看向攸梨。
攸梨像是沒聽見,神情凝重:“你們這兒,我的意思是外面,女人的地位是不是很低?”
說不定平城也是這樣,她記得,那時候多寶在食院裏發病,依稀有人呢喃了一句,怎麽會有女醫師,那就說明醫師通常也是男的。
一直沉默的花卷突然開了口:“上民比我們這些下民,可即便是低賤的下民,男人也更高一等。”
因為他們更高一等,所以一切資源都要以他們為優先,識字的是男人,學特殊技能的是男人,有機會去務工賺更多錢的是男人。而後,憑借着這些不平等分配的資源,力量、技藝、經濟,他們理所當然地擁有了更多的話語權,以及,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唉,真是該死啊。”攸梨忽然吐出一口氣。
花卷和王姐同時愣住了。
“誰、誰該死?”
攸梨回過神來,幹笑了一聲,胡亂圓話:“魔物,我是說魔物。”
“那個,”她連忙轉移話題,“王姐,你去,你就說是我的意思,讓德旺不用幹了。給他一天的時間搬出宿舍。”
“啊?”歲月幾乎将王姐的眼睛擠成了一線天,此刻又被她硬生生地撐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沖哪一點發問,手指指着自己,“我嗎?我去嗎?”
攸梨點點頭:“對,你代表我去,辭退他,就以他不服從安排三番兩次找事為理由。”
她想了一下。
德旺再怎麽也是一個大男人,王姐別看性格咋呼,身板挺小的。
“再找一個人陪你去。”
攸梨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阿力身上,花卷她們過來後,他就聽話地回避了。
“阿力,你來一下。”她重新把人叫過來,介紹道,“這個是我店裏的員工,王霜,你可以叫她王姐。”
阿力略微低了低頭:“王姐。”
和安居的這些人條件比外面好,穿着打扮,還有身體情況自然也好得多,王姐看着眼前這個大塊頭,下意識往後退了一小步:“诶,你、你好。”
攸梨廢話不多說:“你陪着王姐去男員工宿舍,把那個叫德旺的老登找出來,讓他收拾好東西,最晚不超過明天,滾蛋。”
阿力擡起頭,也不多問,直接應聲道:“是。”
想了一下,臨行前,他又确認了一遍,“如果他不願意呢?”
畢竟是攸梨招來的員工,他在征求處理權限。
攸梨抿了下唇:“我只要結果。”
“去吧。”她望向一旁的花卷,“你也跟着一起,去壯壯膽子。”
花卷咬了咬唇,點頭。
“只有一點要注意,別讓王姐和花卷受傷。”這話是叮囑阿力的,同樣,也能讓兩位明顯身形和力量都不占優勢的女性寬心。
攸梨在最後忽然頑皮地笑了笑:“這應該是你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如果他曾經讓你們受過氣,可別再憋着了。”
女員工宿舍和攸梨的小院隔得不遠,男宿舍則更靠近邊界一點,阿力走在前面,保持着一到兩步的距離,王姐在後面,手牽着花卷,并肩同行。
攸梨看着他們走遠,退進室內,關上了門。
報紙看了一半,被順手卷成了卷握在掌心裏,此刻攸梨回到了桌子邊,把報紙平攤在桌面,兩個手肘壓住角落,繼續看沒看完的那一篇。
文章的作者主張個人絕對的自由,人人生而平等,魔物肆虐,人類應當守望互助,摒棄等級觀念,共禦外敵。
同時呼籲異能者,既天賦異能,就有責任不吝己身,守護人民,盡己所能提供幫助。
攸梨想起景言看完之後的評價:天真。
确實天真,若是沒有高低貴賤的等級劃分,特權者如何行使特權?可是,即便是天真,即便這件事看起來不切實際,但這個作者還是努力去發聲了,總好過連嘗試都沒有。
她同樣也敬告沒有異能的人,摒棄鬼神思想。提出,這世界上本無天神與鬼怪,全是特權者捏造出來的保護傘,如果真的有輪回贖罪一說,那些特權者便不敢做出這樣欺壓人民的事情。
“我們應當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我們有雙手,我們有力量,去推翻不平等的壓迫,去鬥争,去反抗,争取本該屬于我們的平等與自由!”
每一個字上面都标注了拼音,但是并不知道真正應該看見的人能不能接觸得到,又有沒有耐心去看,或許對他們而言,這滿紙宣言比不上一張餅子。
攸梨擡起壓住報紙的手肘,失去了外力的壓制,柔軟的邊角再度自動向上卷起。
要寫出這樣的文章,僅僅識字不夠,還得有行文的能力,寫得通俗易懂又振聾發聩其實是很考驗水平功底的,而且這個人或者這個組織在寫完後還有能力彙編成報紙印發輸送,身份應該不尋常,會是另一個像和安區那樣的組織嗎?
這應該也是景言他們在思考的問題吧。
她出神地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紙角。
參照這個世界的情況,即便這裏面有普通人,大概率也不是女性吧。
所以,她翻到尾,也沒看見有關女性主義的文章。
翹起的邊角怎麽都壓不下去了,攸梨索幸把報紙折了起來放進抽屜裏,起身出門。
護理室今天沒什麽人,很清閑,攸梨到的時候,鹿芝正坐在看診臺後,和何秋生說話。
“老板,你來了。”
見尤裏來了,兩人停了下來,紛紛擡起頭。
攸梨晃了晃手:“我閑着,随便走走,你們要是有事,我晚點再來。”
鹿芝站了起來:“沒事,老板。”
她又朝丈夫使眼色,後者會意,也跟着站起,把椅子搬出來:“老板你坐。”
鹿芝又道:“我有點渴了,你去給我買瓶酸奶吧。”
何秋生看了看妻子,又看看攸梨,目光最後還是落回了妻子身上:“好。”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要把自己當個外人一樣支開,但他還是走了出去。
門開了又關,攸梨目送着何秋生的背影走向對面,去裏面的就診區另外搬了根凳子坐下。
“劉安不在呀?”她順嘴問。
鹿芝也在對面坐了下來:“今天沒有病人,我讓他去其他店裏看看有沒有要幫忙的。”
她的目光閃了閃,攸梨假裝沒看見,大概也能猜到,劉安到底是個男的,以何秋生的黏糊勁,可能只想和妻子獨處。
“挺好的,如果他在這邊用處不大,你不需要的話,和我說就好,我把他再調到別的地方去。”
攸梨說得委婉,鹿芝是個聰明人,聽說了老板話語中為他們所做的考量,坦白道:“阿生那個人,平常是有點孩子氣,但是關鍵時候還是拎得清的,劉安也沒什麽不好,既然已經說好讓他在這工作了,貿然調崗,他應該也不太開心吧。”
“那別管他,本來我就是看他會這方面的知識,找來給你幫忙的。”
攸梨想了下,把上午德旺的事情說給鹿芝聽,觀察着她的反應。
一段時間相處下來,鹿芝似乎已經漸漸打開了心防,說話不再那麽官方表面了:“沒想到他是這麽惡劣的人,辭退了也好,省得到時候再給其他女員工造成困擾。”
攸梨贊同地點點頭:“也是沒辦法,一開始其實想全都招女員工的,但是偏巧只有他識字又會講那麽多奇怪的故事。”
鹿芝垂了垂眼眸,語氣有些低沉:“女孩子的機會确實沒有那麽多。”
“這就是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攸梨語重心長地說。
鹿芝擡起了眼眸,神情有些茫然。
攸梨打量了一圈護理室:“以現在的情形,這邊每天的生意應該不會太好,所以我想問問鹿小姐,你有沒有興趣收徒弟?”
鹿芝明顯一愣:“收徒弟?”
攸梨把自己的打算簡單說了一下。
這邊的人均文化程度不高,她想,每天用一到兩個小時,組織大家上課,太複雜的東西暫時不打算教,只是先讓每個人都做到能夠輕松熟練地使用文字。
鹿芝是個技術型人才,當然不會把她用在純粹教認字這個上面,攸梨想的是,如果鹿芝願意,她不忙的時候,就每天抽一點時間來給大家講講基本的醫療知識。或者,一對一的方式,從這群女員工裏面挑一個她覺得還不錯的做徒弟,帶在身邊打打下手學點東西。
“當然了,這只是我暫時的一點想法,鹿小姐你可以拒絕。”
“為什麽要拒絕?”鹿芝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大概是涉及到了專業相關,這還是攸梨第一次看她情緒如此外露,“這個提議很好!即便是上民,女性的作用也更偏向于花瓶,接觸實質性知識技能的機會相比起男性說,實在是太少了,更別說其他地方的下民了。”
她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最後神采奕奕地表明心志,“能夠用我自己擅長的東西幫大家做點事情,是我的榮幸。”
這個回答倒是有點出乎攸梨的意料,太順利了,她也忍不住高興起來,果然女孩子大都是很美好的。
“你看這樣好不好?”鹿芝的身體坐正了一些,“老板你先去咨詢一下這些女員工的意見,有興趣的,可以組成一個小組,我每天抽一點時間來給他們講一講醫療常識,就在你上完文化課之後,然後我再從感興趣的這些人中選一個和我最投緣的,收做徒弟。”
“也不能說是做徒弟了,”她腼腆地笑了笑,“就放在身邊給我幫幫忙。”
攸梨雙手啪地一聲交握在一起:“好,太好了,今天晚上下了班我就把她們都召集在一起說這件事情!”
兩人一拍即合,心情大好。
牆上的時間已經指向十二點,攸梨說:“已經中午了,一塊兒去吃飯吧?”
鹿芝點點頭:“還真是有點餓了。”
關了電腦,習慣性地檢查了一遍護理所各處,鹿芝臉上帶着笑,和攸梨一起往外走。
何秋生當然知道妻子是為了支開自己才讓自己去便利店買喝的,他識趣也聽話,買了兩瓶酸奶和一瓶飲料後,就在護理所旁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想着等攸梨走了之後再進去。
陽光從雲層間灑落,他眯起眼睛望天,在這才住了兩天,他居然就有些習慣了,低垂昏暗的天空、炙熱難聞的空氣,好像是很久遠的事情。
要是能一輩子這樣下去就好了,和妻子一起,生活在碧藍、自由的天空下,每天吃吃飯、散散步、聊聊天,何其幸福。
——釘鈴
身旁護理所的門被打開了。
何秋生條件反射般地即刻偏過了頭,看見裏面走出來的身影後,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妻子竟然和老板一起走了出來,兩個人還有說有笑的。
人都說女生之間的友誼很奇怪,現在看來這話說的真沒錯,不過才十來分鐘,也不知道聊了些什麽,原本還有點生疏客氣的兩個人,感覺一下就從心理上拉近了距離。
而且!老婆甚至都沒有發現他!
被遺忘忽視了的何秋生馬上追了上去:“老婆!”
聽見聲音,鹿芝終于想起來自己忘記了什麽。
“老公?”她很快又看了眼旁邊的攸梨,羞澀地壓了下眼皮,再向着何秋生開口時,聲音也平淡了些,“我們準備要去吃飯了。”
“你,們?”何秋生來回看了看鹿芝和攸梨。
攸梨識趣地笑了起來:“啊,我忽然想起來我家裏還有點事情,你們先去吃吧。”
她拍了拍鹿芝的手,“我們晚上見。”
“老板!”這一次,響起來的是何秋生的聲音。
攸梨剛走出兩步遠,回過頭。
何秋生舉起手中的酸奶:“給你買的奶。”
妻子在這兒,他就沒必要走過去送了,于是,遞向身旁,“老婆你拿給老板吧。”
鹿芝接過酸奶,從冷藏櫃裏拿出來不久,還有點涼意,她走上前,把酸奶放到了攸梨的手裏。
“晚上見。”她說。
何秋生和鹿芝去了新開業的西餐廳,攸梨松了口氣,要是剛分開轉頭就在同一家店碰上還是挺尴尬的,她放心地去了飯店。
正是飯點的時候,大部分員工都來了這邊,在櫃臺前排起隊。
攸梨是老板,當然不用排隊,直接去後廚窗口叫餐就行,但她還是在櫃臺前停留了一下。
果不其然,瑩寶看見她很開心:“老板你來了!”
攸梨照例慰問了一下:“辛苦了,吃過飯了沒?”
瑩寶點點頭,很快又搖搖頭:“不辛苦,吃過飯了,我、蔣純還有劉婷都在開門前就吃完飯了,甄師傅給我們做的。”
說完她又覺得自己講了廢話,飯店也就甄好吃一個廚師。
“清磊和安野那邊走不開,劉婷和蔣純去給他們送飯了。”
“是清磊先來這邊叫了一下餐,然後我想着安野也不得空,所以就自作主張了。”瑩寶又補充了一句。
小姑娘看上去有先緊張,像是生怕做錯了事,攸梨笑了下:“你做得挺好的。”
“金梨街的各位同事們,今天晚上十點鐘下班,下班以後,在面包店集合,我有點事情和你們說。”這話是面向隊伍說的,趁着大家排隊都在,正好通知了。
攸梨的目光從隊伍裏望過去,忽然看見了劉安,“那個,劉安,你就不用來了。”
從進到這裏以來,應該說更早之前,還在鎮上的時候,劉安就因為自己能在護理所工作與衆不同,擁有不少特權。來了這裏之後,這種優勢再一次體現出來了,面試時他不用像大家一樣回答繁複的問題,輕輕松松的被順利錄用後,所有人都沒有被安排工作,而他已經有了确定的落處。
他一直很特別。
理所當然地,這一次他覺得也是那樣,因此沒有放在心上。
“好。”他爽快地應着,笑容裏依舊帶着一絲不自知的得意。
攸梨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目光重新落回身後的櫥窗。
“今天又有新菜了呀。”她期待地搓了搓手。
後廚裏飄出來熱騰騰的香氣,攸梨吸了吸鼻子,聞着味就過去了。
——叮叮叮
“一號取餐!”
甄好吃渾厚的聲音從窗邊沖出來。
攸梨剛走到用餐區入口,這才發現,原來有人比她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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