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逃後我成了白月光 — 第 38 章 我不喜歡你了
耳邊是模糊不清的風聲,身體像是泡在熱水裏一樣溫暖, 舒服到我想要喟嘆出聲。
我睜開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光潔的下巴。往上是緊抿的嘴角,高挺的鼻梁, 閉着的雙眼。這麽黑的膚色,我只認識一個人。
“波本?”
“你醒了?”他猛地睜開了眼, 低下頭看向我。
“基爾希醒過來了嗎?太好了。”旁邊的蘇格蘭湊了過來,也松了一口氣, 笑道,“你睡了一天一夜了。”
蘇格蘭說昨天他們找到了我和波本, 但我一直昏迷不醒, 以我們的身份又不适合去醫院。所以在旅館裏修整了一夜後, 他們一大早就開車準備回東京, 讓組織裏的醫生看看。
大概是因為剛醒過來,我的頭腦還有些不清楚。我茫然地四處張望了一番,看到了駕駛座上的伏特加和副駕駛座上的琴酒,旁邊是蘇格蘭,而波本正抱着我。我這才發現源源不斷傳來的熱意都源自波本, 我只穿着單衣側坐在他的大腿上,他将我摟在懷裏。沖鋒衣披在我背上,我們兩個外面還裹了一條毛毯。
“這種袋鼠媽媽和她的寶寶的姿勢是怎麽回事?”我一下子就清醒過來, 看了一眼神色不明的波本後又迅速換了一套說辭, “或者說是海馬爸爸和他的崽。”
“你的身體太冷了, 穿再厚都捂不暖, 所以只能采取最原始的方式。”蘇格蘭笑着解釋,“我們之間最暖和的就是波本,所以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了他。”
聞言我又擡頭瞅着波本,不知道為什麽,從我醒過來到現在他都一直用一種令人發毛的眼神看着我。
我:
他這是在想啥?
我想了又想沒想明白,但還是給他點了個贊:“波本,謝謝你。”
波本很快就恢複正常,尖牙利嘴地回道:“你該減肥了,抱了你一路我覺得整條腿都麻了。”
“既然我已經醒了,我自己坐吧。”我也不介意他的态度,挪了一下屁股,扯了一下毛毯正想把手從裏面伸出來,一個激靈我又迅速縮了回去。“太冷了。”我瑟瑟發抖,“波本,麻煩你在有暖氣的地方再把我放下。”
我以為波本會拒絕,但他什麽都沒說,瞌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我往他的懷裏挨的更緊一些,隔着單薄的衣服他的熱意一直傳到我身上,還有他胸腔裏一跳一跳的心髒。大概是因為行駛在路上的車有些颠簸,或許是他太暖,我打了個哈欠,莫名又覺得有點困意。
“波本,你好暖啊。”我閉上了眼睛,再一次睡了過去。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房間裏,被窩裏塞了好幾個已經有些涼了的暖水袋。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房門突然被打開,有人從外面走進來。
是波本,他對上我的視線時還楞了一下。
“你終于醒了。”他淡定地坐在床邊,翹着二郎腿看向我,“你睡得可真夠久的。”
“冬眠。”我一本正經。
他一梗,臉色又黑了。但很快就深吸一口氣,生硬地轉移了話題:“雪地裏說的那些話你還記得嗎?”
我一臉疑惑:“我說了什麽?”
“不,沒什麽。”他抿了抿嘴唇站了起來,徑直往外走。就在即将走出房門的那一刻,他單手扶着門,沉聲道:“活着不一定會有好事發生,但死去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我: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說這些人生哲理,但他說完就徑直離開了,我想問也問不了。撓了撓頭,只能把這個歸咎于他差點喪命,因此突然對人生有所頓悟。
後面我才知道和啄木鳥會的交易已經定了下來,二月底的時候他們會把槍支機械送到組織在東京郊外的倉庫,到時我們
再派人過去交錢接貨。
按理說這個情報是要送回給政府的,但我本來就不是政府的人,在組織卧底也只是摸摸魚而已。所以我每天跑去蹲雪莉,蹲了一個月我連科研部在做什麽實驗都清楚了,還是找不出琴酒看上雪莉的原因。
情人節那天我做了三個巧克力,兩個送給了我的小夥伴蘇格蘭和波本,把包裝最好看的那個給琴酒送了過去。我找了一圈都沒找到琴酒,突然想到了什麽,逮住了經過的伏特加,眯了眯眼睛問他琴酒去哪裏了。
“他和科研部那個女人在一起,對不對?”我咬緊牙關,努力保持冷靜。
伏特加:“……基爾希,你別為難我了。”
“愛要不要,我自己吃!”我自己三下五除二拆開了包裝,把巧克力塞進嘴裏,哽咽道,“那是他運氣不好,吃不到這麽美味的巧克力。”
“基爾希,你別噎到了。”伏特加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大哥是不會喜歡你的,你還是放棄吧。”
我看着他,吸了吸鼻子哇的一聲哭出來。
我要喝酒,我要變壞。
不對,我本來就是壞的。
我死活拽着伏特加去酒吧,兩瓶杜松子酒下肚,眼淚又開始掉下來。“他為什麽不喜歡我?”我拽着伏特加訴苦,“伏特加你說,我有哪裏做得不夠好?”
“基爾希,你別再喝了。”伏特加苦着一張臉,伸手企圖想要把我手上的酒瓶搶走。我迅速抱住酒瓶子,瞪了他一眼,狠狠灌了一大口酒。喝着喝着我想到了我無數次夭折的戀情,上上個情人節福地隊長拒絕了我,上上上個情人節森首領拒絕了我。雖然我還沒有向琴酒告白,巧克力也沒機會送出去,但我已經知道,對方是不會喜歡我了。
比我年長的貝爾摩德,比我年少的雪莉。
他就單單不喜歡我。
“哇嗚嗚嗚──”
“基爾希,你別哭了。”
“沒有人會喜歡我。”我将臉埋在手臂裏,喃喃自語,“所有人都不喜歡我。”
大概是喝了太多酒,身邊伏特加的聲音越來越模糊。隐約之中我聽到有人在說話,我努力睜大了眼睛,只看到幾道身影站在我面前。其中一個人有着長長的銀發,橙紅色的光點忽亮忽暗,煙霧很快就散去。
“琴酒,”我跌跌撞撞跑過去,撞到了他的懷裏,“我不喜歡你了。”
我的記憶到此結束。
宿醉過後腦子猶如漿糊,我抱着被子思考了許久,都沒想起來我自己是怎麽回到床上的。總不至于是琴酒抱我回來的,昨晚除了琴酒和伏特加,還有誰來着?
絞盡腦汁想了又想,我還是沒想起來,決定去問一下伏特加。反正他就在現場,他肯定知道我醉酒後發生了什麽。
洗漱完我出門準備找伏特加,沒想到會在走廊上碰到貝爾摩德。自從上去她掀翻了我的游泳圈我又怼了回去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她了。
“昨晚你在酒吧裏哭了一個晚上,”貝爾摩德雙手環胸,挑眉笑道,“真可憐,連巧克力都沒送出去吧。”
“哦。”我冷漠地應道。此時我心如止水,她已經激怒不了我了。
我在別墅裏兜了一圈,終于見到了伏特加,他拿着水杯在喝水,一見到我就把嘴裏的水全數噴了出來。他咳了許久,稍緩過來之後就露出了個複雜的神情,似乎還帶着些許敬佩。
對于對方如此劇烈的反應我一頭霧水,疑惑地問道:“你為什麽這個表情,我昨晚幹了什麽?後面的事情我忘了。”
“你真的全忘了?”他試探性地問道。
“忘了啊,所以後面發生了什麽?”我琢磨了一下,醉酒後的我應該不至于那麽狂野,而且琴酒肯定也不會讓我得手,但還是遲疑地問道:“我
把琴酒上了?”
伏特加:……
他木然:“那倒還沒有,你只是拽着大哥的衣服企圖強吻他而已。”
我:……
“我這麽厲害的嗎?”我不可置信,喝醉後的我有這麽狂野嗎?不可能啊,我不是這樣的人。想了想我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我親到了嗎?”
“當然沒有。”他一副“你在想些什麽呢,你這個愚蠢的土撥鼠”模樣,說道,“大哥把你敲暈了,後面波本抱着你回房。他和蘇格蘭還有萊伊剛好出完任務回來,還和大哥說了幾句話。”說完他還偷偷摸摸地看着我,神神秘秘地問道:“波本喜歡你嗎?”
“你是傻的嗎?波本喜歡的是貝爾摩德。”我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
過沒幾天我收到了消息,蘇格蘭是公安卧底,目前正在逃亡中,組織下了命令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和啄木鳥會的交易內容是琴酒特地告訴我們三個的,這一個多月來組織的人一直在監視我們的動向,而蘇格蘭在與線人接觸時被發現了端倪。
我:……
全靠我的毫不敬業以及拖延症,避開了這次危機。等等!那琴酒不就知道了我最近一個月都在蹲雪莉?他也是夠沉得住氣,竟然沒來找我。
我沒興趣去追殺他,但組織很多殺手都出動,所以我也帶着槍跑出去摸魚。經過一條小巷時突然一只手從黑暗裏伸了出來,我下意識避開但速度卻不如對方快,直接就被他抓進了小巷裏。
“光天化日……呸!月黑風光你這個歹徒竟然想對我幹壞事,吃我一拳!”我右腳往後一劃,順勢抓住對方的手背企圖給對方一個過肩摔。但沒想到在這之前腳踝被他勾住,身體一晃重心不穩,我自己反倒差點摔在地上。
這麽厲害的嗎?看來我要使出我的絕招──
在摔倒之前對方抓住我的手臂把我壓在牆上,豎起食指抵在了我的唇邊。他輕聲道:“小姐,能安靜一點嗎?你的呼吸打擾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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