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們閃閃發光的青春 — 第 5 章 歲生日
20歲生日
一個月眨眼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梁晉軒20歲生日那天,中午一大家子去吃飯,晚上他在家舉辦party。一是為了慶祝他生日,二是祝賀他去了心怡大學。
一般別人都是18歲讀大學,但他小時候生病,晚了兩年,成了班上大齡學生。
整個下午跟着洛媽媽布置客廳,我忙得團團轉,怨恨壽星不知在哪享福。待一切布置好後,洛媽媽和陳媽識趣地去逛街,留下累趴在沙發上的我。
天花板上充塞着藍白兩色氣球,四個音響放在樓下四個角落裏,酒和杯子整齊地排在餐桌上,碩大的蛋糕和一堆零食散在茶幾上。
打開一包薯片,躺在沙發上,我邊數氣球邊啃薯片。
淡藍色氣球幾乎占了半壁江山,洛媽媽說這是他最愛的顏色。可為什麽我覺得他鐘情的應該是純正的顏色,比如純藍,比如純白。
開門聲打斷我的思緒,是梁晉軒。他身後的朋友魚貫而進,樂此不疲地說着。
一個紮着馬尾的女生嘆道:“晉軒,你家真大。”
他身旁留着平頭的男生搭着她肩,笑道:“宋蓓蓓,我可聽劉嘉懿說你們家可是超豪華大平層江景房啊。”
梁晉軒做總結陳詞,“好了,你們今天可不是來議論這房子的。”
那個叫宋蓓蓓的女生首先發現我,走過來驚呼道:“梁晉軒,我怎麽不知道你有個妹妹?長得真可愛。”
她毫不客氣地搶過我手中的薯片,問:“小妹妹,你叫什麽名字?”
一群人陸續都圍了過來,搶着看稀有動物展。我想搶回我的薯片,可它已經被某人咔嚓一聲五馬分屍了。
狠狠咀嚼口中的薯片,起身,說:“我叫林音,我不是小妹妹,也不是他妹妹。”
她一臉疑惑,望着梁晉軒。
梁晉軒靠着沙發背,雙手搭在我肩上,說:“她是林希的妹妹,是我徒弟,我最近在輔導她功課呢。這小屁孩脾氣可臭了,你們呀,最好離她遠點。”
梁晉軒,你才小屁孩,你才脾氣臭。
宋蓓蓓又夾了塊薯片,打量我一眼,笑道:“原來是林希的妹妹啊。”
目光掃過她和梁晉軒,我暗暗一笑,把薯片遞給她,說:“你是宋蓓蓓宋姐姐吧。我常聽晉軒哥哥提起你。”
宋蓓蓓臉微微泛紅,低頭笑道:“是嗎?”
“是啊,是啊。他常說你漂亮,可愛,人又聰明。最主要的是,你跟他認識的其他女生都不一樣。”
一說完,全場嘩然。不少男生吹着口哨,發出怪音怪調。宋蓓蓓頭更低了,若有若無地瞟了眼梁晉軒。
梁晉軒讪讪地笑了,瞪了我一眼,把他們都推到餐桌那,直呼道:
“她逗你們玩呢。我們玩去。我們玩去。”
宋蓓蓓給我來個熊抱,便屁颠屁颠跟過去了。
音樂響起,震耳欲聾。遠遠傳來叫好聲,透過三五人間的縫隙,隐約可現一個女生妖嬈的身姿。
這等場合怎能少得了我。抱着薯片,我跑過去,扒開人群,雙眼立馬被裏頭搔首弄姿的人吸引。
一身黑色緊身衣,将身材完美展現出來。烏黑的大波卷,配上立體的五官,無不令人銷魂。
我津津有味地看着,卻見對面的宋蓓蓓一臉不快地望着某方向。
循着目光,只見梁晉軒。他正拿着高腳杯一邊賞舞一邊和林希說着什麽。
我笑了笑,繞過去,鑽進他們二人中間。兩手分別搭在兩人肩上,用眼神示意中間跳舞的人,笑道:“這誰呀,跳得真好,我得拜她為師。”
這人我很眼熟,好像每次學校文藝彙演都有她的身影。
林希臉立馬沉下來,說:“你就不能學點別的?”
向他努嘴,忽視他。
我右手箍住梁晉軒脖子,問:“梁晉軒,她是你朋友?”
他瞟了眼我身後,擡高音調,說:“是啊。不過,二丫頭,人家從小就學跳舞,所以才可以拿出來顯擺。你都這麽大個人了,下個腰都會把腰閃了,你還是學其他的吧。”
掐他脖頸,我佯作生氣道:“總比你這老胳膊老腿好,睡個覺手都能抽筋。”
上次我做數學,他趴在一旁偷懶,短短十幾分鐘後他竟哼哧哼哧地醒來,委屈地望着我,說:“二丫頭,我手抽筋了。”
他搖了搖頭,向我身後抛媚眼,然後雙手被放空,兩人溜了。
為了烘托氛圍,早有人把大燈關了,留下一盞盞小燈。他們上樓,我也跟上去。
林希轉身,煩道:“你上來幹嘛?”
“你管我。”
梁晉軒拉住即将動怒的林希,徑直走到二樓陽臺。兩人背靠欄杆,肆意拼酒,默不作聲。
我坐在椅子上,不時打量這二人。你們想甩掉我過二人世界,沒門!
音樂驟停,樓下混亂一片。無數個“梁晉軒”飄來。看來他們意識到主角下場了。兩人相視一笑,起身下樓。
那個留着平頭的男生最先看到我們,大喊道:“梁晉軒,我們找你切蛋糕呢。”
“對呀,對呀。”附和聲四起。
梁晉軒走過去拍平頭男肩膀,笑道:“走,魯偲,我們切蛋糕去。”
一陣歡呼。所有人東倒西歪地走到茶幾上,魯偲二話不說就去扯蛋糕包裝盒上的彩帶。啪的一聲,魯偲倒在茶幾上,蛋糕早已成為他的囊中之物。他笑嘻嘻地爬起來,又去扯彩帶。
蛋糕早已面目全非,像是沒看見般,魯偲嘆道:“真好看。”
然後插上蠟燭,火都沒點,就帶頭唱生日歌。
不少人都拍手唱了起來,全都不在一個調上。宋蓓蓓不知從哪冒了出來,一把推開魯偲,吼道:“唱什麽唱,蠟燭都還沒點呢。”
大多人都噤聲,還有一兩個哼着不知跑到哪去了的“生日快樂”。
她點好蠟燭,拉過梁晉軒,一臉燦爛,對着他含情唱道: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這下所有人都跟着走,只是節奏不一。有些人唱完了,有些人還在唱第二句。一時間噼裏啪啦,像是合奏曲。
梁晉軒吹滅蠟燭,象征性的切了一刀,便把刀遞給宋蓓蓓。宋蓓蓓一喜,接聖旨般連忙接住,切了塊大蛋糕給梁晉軒。梁晉軒又順手遞給了我。宋蓓蓓望了我一眼,又切塊蛋糕給他,他又順手給了林希。
所有蛋糕經梁晉軒之手分給了每個人。
我安分地吃着蛋糕。
突然一陣騷動,只見三五人互相追逐,将蛋糕當雪球玩。不一會兒風險就波及到我。左臉頰不知被誰抹了塊蛋糕。
一聲尖叫,我噌地站起來,梁晉軒得意地望着他的成果。他癱在沙發上,我拿着蛋糕就往他臉上蓋。
頓時,一張花臉就橫空出世了。
他顯然怔住了,抹了抹臉,奶油堆裏滾過的右手向我襲來。
我拔腿就跑,不料客廳裏蛋糕橫飛,我中了不少招。索性跑上樓,我氣喘籲籲地躲在陽臺。
這群人怕是從瘋人院跑出來的。
陽臺清淨多了,大口呼吸新鮮空氣,我把玩着他們之前落在這的酒。
酒是什麽味道?酸的,苦的,鹹的,甜的?透明的液體,折射着月光,有種說不明的美。我不禁閉眼淺嘗起來。
唇剛濕潤,有種涼涼的觸覺,酒杯便被奪了。
擡眼,只見梁晉軒眉角淺笑。
他晃動酒杯,說:“二丫頭,未成年不能喝酒。”
我不服氣地望着他,試去搶酒杯。“林希剛也喝了。”
哪知他一口喝完,将酒杯倒立,右眉挑起。我悻悻靠在欄杆上,無趣地呼氣。
他放下酒杯,問:“二丫頭,我的生日禮物呢?”
“你不收了一大堆嗎?我可沒錢。我買得起的你看不上,你看得上的我買不起。”
他湊到我跟前,俯下身。我緊張地瞪着他,他伸出手,食指劃過我的左臉,放到唇邊,笑道:
“蛋糕味道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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