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上仙 — 第 820 章

第810章

那些難以面對的過往,如今坦然下,竟也沒有那麽困難。

活得有束縛些,未必不得自在。

規則天雷是對天道之子加上的一道束縛,但凡心有晦澀,就會有雷劫降下。哪怕是執行天意,産生的孽業也要受到規則天雷的懲罰。

一念轉換,如今的天雷對寒昭來說,未嘗不是淨化心境的一種方式,它無疑會使得自己更加強大。

扯過雷劫,劈在自己的孽業之上,一道又一道,蒙塵染污的心境,非但沒有在雷之力下受損,反而在雷力淬煉下,恢複澄淨。光滑如鏡又牢不可破。

九道規則天雷已過了大半,雷勢依舊,寒昭體表雖傷害累累,每一道雷後,他的氣息變得幹淨透徹一分。

此情此景讓元澈不自覺回想起初見寒昭的記憶,當時的年輕沉穩不過是因敏銳感知身上重負,負重前行,又怎會沒有迷茫。

天雷只剩些餘威,寒昭氣息已趨向穩定,如冰般冷冽剔透,卻又棱角分明。一舉一動,仿佛都能引動天地氣機。

一人一樹,自成天地。

元澈心緒微微起伏,最終化為喜悅:“劫難重重,磕磕絆絆,幾番生死,終是獲得了認可,這才是真正執行者的風采。”

這就是天道之子,天道執行者的氣質。難怪龍池水跑得那麽快,青辭心情複雜,回去後要叮囑族人,得好好的看着那池子。

寒昭睜開雙眼,無數規則化作細線隐沒黑色眼眸中。修為仍是化神巅峰,但身上多了種天地賦予的道韻。

寒昭飛身而起,一身九道宗弟子白袍,眉心處若隐若現的六菱冰晶紋樣隐沒。

“弟子寒昭,拜見各位老祖。”

“快起。”元澈擡手,清風拂過,單膝跪地的寒昭被托起。

不僅元澈,衆老祖紛紛感覺到,寒昭如今身份不一樣了,他們能受這一禮,一是因長輩的身份,再則他如今還未真正執起規則之刃,行執行者之責,未起威勢。

寒昭謝過各位老祖的庇護之情,送走衆位老祖後,随淩霄回到了他的白玉大殿中。

淩霄是激動的,這麽多年來這個徒弟是他最費心的,跌跌撞撞,仿佛怎麽走都沒有前路,不當天道之子不行,當了還是不行。

如今終于破開雲霧,得見晴天。

“徒兒讓師父費心了。”寒昭又怎麽不知淩霄心中的擔憂,也正是師父一直的支持,師妹時刻惦念相助,九道宗與西部,真心為他擔憂的師兄姐弟們,正是他們不忘關心,才使得他終于邁出這一步。

大道坦途,再無畏懼。

“師兄,恭喜你。”

青辭由衷的替師兄高興,就知道他師兄能做到。

“多謝師妹當初贈與為兄的石經,不然我也無法徹底參悟天道之子的存在。”寒昭認真道,他一路走來,那石經助力良多,都是關鍵時刻給予提點,讓他走上坦途。

更不說師妹有點好東西都要給他送來,就像這次的龍族聖池水,沒有師妹相助,大概他永遠走不出真正天道之子的道。

青辭擺手,不在意道:“也是師兄自己努力,若你不能得石經認可,我給你也沒用。”

寒昭不再多說什麽,笑得灑脫開心,是真正的灑脫。他自己也許都未曾意識到,從前哪怕嘴上說得再看得開,笑容都有些虛幻與不确定。

“昭兒,接下來可有何打算?”淩霄開口。

寒昭頓了頓,認真道:“申屠家犯下大孽,被剔除神族血脈,如今尚有餘孽在外。千年前的慘狀是教訓,此次必不能重蹈覆轍。”

淩霄點頭,這是寒昭作為執行者的第一任務,私心來說,他也希望斬草除根,千年前百裏族禍,萬不能再現。

“正好,我也要找金龍與子澹,他們是追蹤申屠家時消失的。”青辭在以血扳指追蹤申屠餘孽所在,到底是隔着界面,比較困難。太叔家在蔔算千家的位置,若出了結果,青辭是打算去看看。

淩霄已知道兩龍消失的事情了,事關金龍,也尤為關注:“以龍族秘法也無法聯系對方?”

青辭點頭,道:“所以我與弘銳懷疑他們已不在此界了。”否則龍族秘法不會半點跡象也無。

“到時,我與你們一起。”寒昭道。

淩霄頓了頓,提醒道:“你師叔也要随着你們一起,到時你多看顧一下。”

“師叔?”

“百裏元。”

“是百裏家的幸存者。”青辭想起來,當年百裏辰安與道侶費勁将兒子保了下來。申屠姒算得上百裏家滅族的一只推手,難怪那孩子坐不住了。

當年元澈老祖将他抱回來,憐惜他身世,帶在身邊親自教導,輩分與淩霄是一樣的。

百裏元繼承了其父的好天資,如今剛剛邁入元嬰境,這點修為元澈老祖并不想他參與進這些事中,但他執意。

唯恐他因此生了魔障,元澈只能由着他,也算為先祖盡一份力吧。

寒昭領命,示意師父盡管放心。

出了白玉宮殿,遠遠走來兩個青年。

其中一個被直接忽略了,不是他普通,而是另一個太耀眼。

青辭仿佛看到了當年那個百裏辰安,走來的百裏元與其父像了八成,不僅繼承了父親的天資,也繼承了其父的風采,一身銀紋白袍,清雅風韻,面容俊秀身姿挺拔,奪人眼球。

兩個青年走近後,一股不容忽視的幽怨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青辭擡頭,頓時心虛。

郁陽,當年心有所感收的徒弟,之後青辭一直懷疑,那一時有感是不是自己被詛咒折磨的錯覺。

“咳咳。”見到徒弟想跑得師父,她應是絕無僅有。

郁陽也已邁入元嬰境,他體內有真龍之息,修煉事半功倍,體質也比普通修士要強悍的多。

“嗯,修為紮實,看來沒有偷懶。”說着扔出一個儲物戒:“這是師父給你的。”

“謝謝師父。”郁陽抽了抽嘴角,很想說您老還記得我這個徒弟。

說起來,他在這裏有些名不正,畢竟有師祖、師伯,卻沒師父,師道傳承才是正途。但郁陽絲毫沒有沮喪低落,師祖師伯沒有徒弟徒孫,待他如親子親孫。而且他敢說,他比那些有師父有家族的還要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