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饑荒末世經營美食城 — 第 59 章 開會 如果真的有天神,她應該庇護她的……

第59章 開會 如果真的有天神,她應該庇護她的……

59

晚上十點, 面包店。

兩張餐桌拼在一起,四面放着椅子,組成了一張簡陋的會議桌。除了餐巾紙外, 每把椅子前還放了一瓶牛奶、一個本子和一支筆。

這個架勢,看上去比鎮上的繳稅動員會還要正式, 大家都很緊張,努力把後背挺直, 盡管,她們的背脊早已經在常年的辛苦勞作中被壓彎了。

攸梨站在主位旁——其實并不存在所謂的主位, 只不過因為她站在這兒, 大家的目光就自動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她身邊還有兩個人, 女人。

今晚, 這個店裏都是女人。

這種感覺很奇妙。

她們中的絕大多數人,上一次參與到這種場景中,還是在生女兒的時候——如果她們不幸生過女兒的話。可是在那兒,也并沒有像這樣緊閉的門窗和能夠完全遮擋隐私的布簾, 有的只是神魂割裂的強烈痛苦和一線定生死的巨大壓力。

這是第一次,她們有機會待在一個真正屬于她們的封閉空間裏, 敵意、不安,所有負面的情緒似乎都随着大門的閉合和窗簾的垂落一起,被隔絕在了外面。

再回到老板身旁的那兩個女人身上, 有一個她們認識,她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 鹿芝。曾經救過多寶的命, 現在管着護理所,人很好——身為高貴的醫師,面對她們這群下民女人時, 卻非常的溫柔,起初甚至還免費幫她們看過病。

另一個就不知道了,只看見她微微低着頭,兩只手交握在一起,看上去比她們這群人還要緊張。不會是新來的員工吧?但是模樣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沒吃過苦的姑娘,不像是能做什麽活的。

其實現在這個屋子裏不止這一個陌生人,桌子側邊還坐着一個。

這一個年紀瞧着和老板身邊的女生差不多大,但她看起來親切許多,無論是膚色、模樣還是氣質——必須要靠出賣更多的力氣甚至是尊嚴才能勉強尋到一絲生存空間的她們,很輕易就能分辨出同類。

不過,這個女孩子是跟着瑩寶進來的,應該也不簡單,因為瑩寶在老板那兒的地位似乎很不一般。

“你們一定很奇怪,為什麽把你們叫來這裏開會吧?”老板終于開口了。

她賣了一個關子,大家都很耐心地等着,這可比之前在鎮上叫開會時舒服多了,而且,這是一場只有她們這些女員工和老板一起參加的會議,好像她們也可以是特殊的,這種感覺之前從來沒體驗過。

“鹿芝大家都認識,我就不介紹了,主要想讓你們認識一下我身邊這位小姐。”

原來她叫羅斯,難怪看上去這麽斯文,有文化的人給孩子取名字也是講究的。

為什麽知道她是有文化的人?

是老板說的。

老板說,要讓這位羅斯小姐來教她們識字、讀書。

這倒是新鮮了,她們也能認字嗎?

還有讀書,老板竟然敢讓她們讀書。

這是不可以的,天神不允許。

下民不被允許讀書,下民中的女人則連認字的權利都沒有,要是違背了這個規定,就會遭到天譴。

這話是真的。花卷就是現成的例子,她一個小姑娘,卻認識字,聽說還能自己編出些笑話故事來,簡直大逆不道,所以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死了。

晴和星的每個人都知道這個規矩,至少下民是清楚的,所以老板說有興趣參加就舉手的時候,沒人回應。

不對,有一個,就是和瑩寶一塊進來的那個陌生女孩。

怎麽又有一個?

王姐也舉手了!大概是因為她的家人在這次魔物襲擊中全部死了吧,她一向沒心沒肺的,兒子和丈夫死了倒也不見傷心。

鹿芝小姐也說話了,她說要教她們一些基礎的醫學護理知識。

下民也能學習這種東西嗎?之前從來沒聽說過。這麽多年她們也就見過劉安一個例外,那還是因為他爹曾經救過鎮長的命——但這個事情在江水鎮還有另一種說法,就是劉安其實是鎮長的私生子。

至于天神是不是會看在你爹救過鎮長的命,或者你爹就是鎮長的份上,對你網開一面,沒人知道,反正劉安似乎一直過得挺好的,鎮上的很多父親都想把女兒嫁給他。

舉手的人變多了。

瑩寶、花卷都舉了手。

“你們不想認字讀書嗎?”一直沉默的羅斯開了口,她在問瑩寶和花卷。

瑩寶:“啊,我認識字。”

花卷小聲跟在後面說:“我也認識。”

老板在羅斯的耳邊說了什麽,她的眼睛亮了亮,再回過頭來時,目光落在了花卷身上。

“沒有了?就這些人?其他人都沒興趣嗎?”老板的語氣很古怪,聽上去意外又不意外的。

她一個個地看了過來,最後似乎是嘆了一口氣,“那好吧,我也不勉強了,畢竟平常上班就挺辛苦的了。”

“上班不苦,老板你這裏可輕松了,而且吃得好睡得好的。”這時候接話的,肯定就是王姐了。

但她這是句公道話,大家都沒有反駁。

“那是為什麽?”鹿芝小姐好像也對這種情況覺得很奇怪。

她奇怪是正常的,她可是醫師啊,女醫師,那一定是平城的上民了。上民生來就受天神庇佑,規矩當然也和她們不一樣。

“天神會不會懲罰我們?”圓圓小心翼翼地開口。

在一開始,老板說讓羅斯小姐教大家認字的時候,她就有些躍躍欲試了。

沒有人說話了。

但是,圓圓明顯問出了大家的疑惑。

真的不想嗎?

當然想了,她們想寫自己的名字,想知道宣傳欄上寫的到底是什麽東西,想讓人聽見自己肚子裏憋屈發脹卻又無法表達出來的聲音。

每個人都想。

“天神懲罰得還少嗎?”坐在桌角的陌生女孩冷笑了一聲,她在不屑。

她是在對天神不敬嗎?她怎麽敢呢?

她可太敢了,她還在說,“但凡天神慷慨一點,各位身上也應該再多二兩肉少幾道疤吧。”

“看吧,羅斯小姐,這就是你要喚醒的那批人,她們可是天神忠誠的信徒。”

安妮的嘴巴從不放過任何人。

羅斯嘆了口氣。

“天神不會懲罰你們,”她想,或許該換個思路,“如果真的有天神,她應該庇護她的子民,每一個。”

“就像我們的老板。”鹿芝為她補充了一個生動具體的例子。

突然被cue到的攸梨愣了兩秒,擡起手:“我不是天神。”

“當然,我們都不是,”她指的是鹿芝、羅斯,以及每一個願意無私提供幫助的人,“可是,不是天神的鹿芝小姐願意為我們每一個普通人看病,不是天神的羅斯小姐志願教會我們每一個人認字讀書寫作。還有其他人——”

她停頓了一下,“圓圓,你是天神嗎?”

圓圓的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

“我不是!”她舉起了手,滿臉驚慌,好像只是把自己和天神放在一起就是一種極其不敬的亵渎。

攸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是啊,你不是天神,但是你願意為大家縫補衣服,縫合了缺口的衣服可比破洞裝保暖多了。”

她們不是天神,她們是好人,可如果連人都能這樣做,難道神不會嗎?

“你們為什麽崇敬天神?”老板托着下巴,語氣平和又好奇,她似乎只是想和她們讨論這個問題。

但是沒人想過這個問題,至少在她提問之前,沒人想過。

為什麽崇敬天神?

這難道不是每個人都應該的嗎?

你問為什麽應該?

不知道,但是,大家都這樣。

“大家?誰是這些大家?”老板又問了。

她今天好多問題,就像面試的時候一樣。

但這個問題就簡單多了。

鎮長、爺爺、奶奶、父親、母親、平城的法官,甚至對面的王姐都是,這裏每一個下民都是。

好吧,絕大部分,不包括那個一臉不屑的女孩子。

她太年輕了,還不知道天神的厲害,但她總有一天會知道。

“是的,你說得對。”

“王姐、蔣純、林娟、我……我們所有人對圓圓而言都是大家。同樣的,圓圓也是除了她自己之外所有人的大家之一。”

“那麽,假設現在你們的世界沒有別人,只有在場的、這個屋子裏的人,我們就是那個大家。”

老板停頓了一下,給了聽的人跟上她思路的時間。

“現在,我說,天神要求我們去讀書認字學習技能。然後鹿芝、瑩寶、花卷、羅斯、安妮、王姐,所有人,都聽了我的話,全部這麽說。那你們是不是該覺得我說的才是對的?因為大家是這麽說的。”

好奇怪的比方。

既然已經有了之前那樣的說法,為什麽又會出現完全不同的呢?這個世界怎麽可能只有她們呢?雖然現在很好,待在這個屋子裏很好很安心,可一旦走出去,就會有別的聲音。

“那你就再大聲點好了,蓋過他,這樣就只能聽見你的聲音了。你就變成了那個大家,變成了真理。”

可是天神還在看着呢,他無處不在,別想背着他偷偷幹點什麽,那一定會遭到懲罰的。

“朋友們,記住了,你們現在在這個房子裏,在金梨街,我、她、你們才是那個大家,大家說了,天神希望你們每個人都過得好。”

近乎瘋狂的說法。

她們居然可以決定天神的想法?!

卻又很新奇,讓人忍不住想,真的可以這樣嗎?如果是這樣,是不是也挺好的?

一定會更好吧。

“好了,散會。”攸梨毫無預兆地站了起來。

她可不管天神在想什麽,她只知道她累了,她要回去睡覺。

室內響起窸窣動靜,起身、拉椅子、拿東西,門開了又關。

攸梨走在後面一些,夜間氣溫低,剛一拉開門,冷空氣撲面而來,她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老板你冷嗎?”瑩寶注意到了她的動作。

攸梨縮了縮身體:“有點。”

瑩寶在這兒待的時間長了,适應了這邊的舒适氣溫:“好像是一天比一天冷了。”

攸梨擡起頭。

夜空如同一匹抽了絮的陳年棉被,底下鋪一層黑色的被單,上面沾了些許碾碎的星屑,棉絮絲絲縷縷延伸到遠處,戛然而止,只剩下抹不開的濃黑。

濃黑之下,是裸露的污染區,此刻可能還有魔物游蕩徘徊。

“其他的地方,晚上也很冷嗎?”

員工宿舍挨着攸梨的房子,兩人并肩向外走,“像污染區一樣。”

瑩寶心不在焉地回答:“好一點點。”

她看了眼手裏的外套,又看看攸梨身上的衣服,手指不自覺地捏緊,“老……”

“老婆!”街道上忽然響起一道興奮的男中音。

是何秋生,會議是在十點閉店後開始的,他就一直在外面等着,目不斜視,見鹿芝出來了,馬上迎了上去。

“忙完了?”他抖開手裏的外套,“降溫了,冷不冷?”

散會有兩三分鐘了,其他人都離開了,只剩下在後面等着關門的攸梨和瑩寶,鹿芝先和她們打了聲招呼,然後才從丈夫手裏接過外套:“就這幾步路,不冷。”

何秋生當然不同意:“幾步路也是路,萬一着涼了。”

夫妻倆甜蜜推拉,攸梨笑了笑,往自己的公寓方向走。

“你剛剛是不是叫我?”她回頭問身旁的瑩寶。

“我這兒有外套,老板你要不要穿?”瑩寶伸出挂着外套的胳膊。

攸梨看了她一會兒,笑起來:“受他們感染了?”

她把外套按在瑩寶身上,“自己穿着吧,我沒事。”

瑩寶急了:“我才不是學他的,我剛剛就想問了,但是讓他打斷了。”

她走快了兩步,站到攸梨身前來,“真的,老板你穿着,我不怕冷,你比我瘦些,不抗凍。”

被擋了去路,攸梨倒也不急,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瑩寶的眼睛亮了亮,外套舉起來。

攸梨:“我還是瘦了點,這樣不行,得多吃些,女孩子還是要壯壯的才好。”

瑩寶:“……”

雖然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說的是那回事嗎?

“瑩寶。”攸梨又喊了一聲。

瑩寶:“?”

攸梨:“從明天開始,明早,你起來叫我,我和你一起跑步運動。”

見對方沒回應,她有些疑惑,“你不想嗎?”

瑩寶回過神,快速地搖了搖頭:“沒有。當然可以。”

她垂了垂眼皮。

攸梨又看了瑩寶一眼,目光掃過她下唇上的齒痕和捏緊衣角的手指。

“你真不冷啊?”她伸出手,“那就給我穿吧。”

瑩寶擡起目光,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地開朗了許多:“好,我不冷。”

她馬上送出了外套。

“就是,”外套即将碰到攸梨的手指邊緣時,她又稍微往回縮了縮手,“我這衣服材質沒有老板你的好,可能沒那麽舒服。”

“怎麽會?”攸梨直接把衣服那了過來,二話不說套在身上,攏了攏,“果然暖和多了。”

她朝着瑩寶笑了笑,“多謝你了,果真是個寶。”

路燈溫柔地朝着街道撒下燈光,點亮了瑩寶漆黑的眼睛,她低了低頭,地上的影子靜悄悄地,偷偷藏住了她嘴角的笑。

“走啦!”攸梨已經走出去了幾步遠,回頭喊了一聲。

瑩寶連忙追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瑩寶和攸梨說起了安妮,那個由她帶進會議室的女孩。

她們有着差不多的身世,不被期待的出生、遭受遺棄的過往,之後又先後到了同一個人販子手下,兩個人都不是逆來順受的性格,一開始就變成了對手,為了一張餅子大打出手,可是到後來,寧願自己餓肚子也要偷偷省下吃的留給兩人中被懲罰的另一個,她們互相陪伴互相溫暖,也一起保護過同伴,直到瑩寶被養父帶走。

“我走後沒多久,魔物襲擊了人販子窩,安妮逃了出去,一路流浪,也結識了新的夥伴。”

看來,安妮并沒有告訴瑩寶羅斯的身份。

攸梨又想起來羅斯說的,她的朋友會在糧食不夠的時候自己餓肚子把東西省出來給她吃,看來她是從小就很仗義。

“後面的經歷我沒有和安妮說,”瑩寶挨着路燈光慢慢走着,如她所說,她的身體更強壯些,也習慣了比這更低的氣溫,“我也沒告訴她和安區的事情。”

巧了這不是。

這就是發小的默契嗎?

攸梨略微低頭,擡手摸了摸鼻翼。

“和安區對外隐秘,大家最多是聽說現在有這麽個組織,但不知道在哪有什麽人,而我們獵犬就更加了,大部分連內部人都不清楚。”瑩寶又多透露了一個信息,“除非一種情況。”

攸梨看向她。

瑩寶解釋道:“有些人,他們能夠變換面貌。那麽,無所謂的,他就會讓人知道他的身份和存在。”

攸梨重複了一遍,尾音因驚訝和疑惑上揚:“變換面貌?”

她嘗試着理解,“難道這種人還能變臉?”

瑩寶點頭。

攸梨默默回憶着當下她已知的這些異能。

鹿芝能夠療愈,何秋生可以讓時間靜止,景言能夠靜音、隔空移動東西,景政會隐身,羅斯可以有條件地創造東西……

“大家的異能,都沒有局限性嗎?”她有些好奇,這些人難道沒有弱點嗎?

還有,“你們那個叫念冰的隊長,她的異能是什麽?”

瑩寶給出了否定的答案:“當然是有弱點的,只是大家不會讓別人知道。不過,有人有異能,就會有人研究異能,我們也有專門研究分析異能者的部門。那個部門的保密級別很高,直接聽命于區長,我們隊長可能都不清楚,所以我也不知道,我連區長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呢。”

說到這裏,她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又馬上找補,“但是很多人都沒見過區長,他有命令都是通過隊長傳達的。”

應該是因為他會隐身吧,不以真實形象示人。

這樣一看,攸梨忽然覺得,自己還挺危險的,他居然在她面前現了真身。

一定是真身嗎?

萬一,他同時也會變臉呢?

會有這種情況嗎,一個人擁有好幾種異能?

“我只知道,”瑩寶看了看周圍,此刻她們已經走到了B街後面,鎮守在各家店門口的護衛也讓攸梨叫回去休息了,她還是降低了音量,“像變換面貌的這種人,他只能變成自己見過的人的樣子,同時模仿那個人的聲音。”

也就是不能随機捏臉了。

不過,說不定人在捏臉的時候也是參照着自己潛意識裏某張面孔去的。

“至于你說的念冰,她是二隊的,我不清楚。”瑩寶誠實地說,“一隊和二隊關系一直不太好,彼此也不太通氣,能瞞就瞞。”

攸梨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點:“你好像不是很排斥念冰隊長?”

聽見這個問題,瑩寶也并沒有要做出隐瞞的樣子:“我覺得沒什麽可排斥的。景隊長救過我,但是,念冰隊長也沒做什麽過分的事情,除非是隊長手下那些人太過分了,還有不得不公事公辦的時候——噢,她對區長很忠誠。”

她客觀地評價着,“但是,平常她對女生都挺友好的,哪怕不是一個隊的。”

攸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好像是這樣,念冰和景言第一次在店裏碰面的時候,那群人那樣挑釁,念冰也沒說什麽。後來擺出隊長威嚴那一次,是因為景政要見她,而景言手底下那兩個人攔着。

為什麽要攔着呢?

攸梨開始回憶這個問題。

難不成那時候景政朝她發出攻擊的時候,景言就知道了?好像是自那之後,他就一直跟着她。

“瑩寶,你也知道,我和外面的人打交道少,你們外面的異能者,可以同時擁有幾種異能嗎?”攸梨問出自己的疑惑。

瑩寶搖搖頭:“幾乎沒有,據我所知,所以老板你很厲害。”

她又用那種崇拜且好奇的目光望着攸梨,“這在梨門是很平常的事情嗎?”

是嗎?

應該每個系統都能做到這些吧。

攸梨:“還好。”

她換了個話題,“你說有專門研究異能者的部門,怎麽研究,抓異能者嗎?”

瑩寶笑了起來:“和安區都是異能者呀,這個部門肯定會有每個人的數據,至少明面上的都有。至于老板你說的這種情況——”

她的目光微動。

“也許吧。”瑩寶聳了聳肩膀,“我的級別太低了,接觸不到。”

瑩寶走在內側,她身後的街道拐角正好是路燈的盲區,一片漆黑。

攸梨笑了下:“我瞎猜的。”

誰知道呢?打着捍衛光明旗號的人,是不會把黑夜裏的那些事情攤在明面上來做的。

“所以,你說的那個部門,知道和安區每個人的弱點?”

瑩寶點了點頭:“這個是肯定的,他們還會借此分析實驗同類型異能者的弱點和極限。”

臨近住宅區,她的步子慢了些,“這也是區長的策略吧。”

攸梨停了下來。

瑩寶:“就像隊長和念冰隊長。”

她沒有說得太明白,但是攸梨已經懂了,制衡嘛,上位者常用的手段,哪怕對方是自己的孩子,一堆親姐弟。

攸梨忽然想起上次那些手下的嘴仗。

可能也不是親姐弟?

“老板。”

轉眼間已經走到了住宅區,女員工宿舍樓下還有三三兩兩的身影,議論着、慢悠悠地往回走。

瑩寶在陰影中站定,“我和你說的這些,都是目前我所知道的最高機密。”

攸梨明白她的意思:“這些秘密不會從我口中洩露出去。”

瑩寶搖搖頭:“我當然相信老板,我的意思是,老板,我不會再隐瞞你了,我和你站在一起。”

突如其來的表白,攸梨愣了愣。

小姑娘還是敏感得很。

她拍了拍瑩寶的肩膀:“我懂的,我都知道。”

瑩寶捏了捏掌心,欲言又止。

攸梨稍稍偏了下目光,不經意間瞧見了公寓,沒由來地打了個哈欠,“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瑩寶最終還是吞下了那些話,她彎起嘴角:“嗯,老板晚安。”

正值青少年時期,瑩寶步子快,沒多久就走到了員工宿舍門口,碰上了還沒進房間的人,背影融合在一起。

看起來,她進入和安區之後,生活應該還不錯,至少從狀态和身量上看,比目前出現過的普通人都要好一些,連安妮都比不得。

這個世界不太平,還是要身強體壯的才好,尤其是,在各種地位上處都被迫于弱勢的女性。

攸梨望着那些瘦弱的背影,又看了看玻璃窗上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

得在附近安裝一些健身器械才好,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