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饑荒末世經營美食城 — 第 58 章 老友重逢 記得好好說再見,因為,可能……

第58章 老友重逢 記得好好說再見,因為,可能……

58

和安妮分開以後, 羅斯獨自走在街上。

十歲那年,父親領回來一個異能者,他可以在須臾之間造出春意闌珊花團錦簇, 一念入夢幾可亂真。眼前的這條街,就像是當年那個異能者造出的幻象, 以那座紅漆雕花門樓為界,一半現實一半夢。

不然, 她想不到,同一片土地之上, 怎麽會有如此大的差別, 連書上都沒有記載過這種事情。而且, 整個星球, 應當都種不出這樣青蔥茂盛的綠植。

也許是書本的記載不夠多。

平城的圖書管理局雖然收納着目前留存的所有圖書資源,可是,據說,在那次幾乎毀滅世界的戰争和疫病災難中, 許多東西都被損毀了,當然也包括脆弱的文化産物。

羅斯拿出随身攜帶的筆記本, 打算把所見所聞記下來,備注:金梨街——污染區的天堂樂園。

身體直立着,一手捏本子, 另一只手寫字,這種姿勢不舒服先放在一邊, 寫出來的字羅斯也不滿意。她停了筆, 合上本子,心思回籠,鼻子後知後覺地捕捉到一股甜甜的香味。

好熟悉, 又有些陌生,但是不管怎麽說,是一股聞上去就很好吃的香味。

羅斯擡起頭。

“金梨面包店?”

平城以外的區域竟然還有面包店。

羅斯立馬收起了筆記本和筆,快步走上前。當她專注于某件事時,就會自動忽略其他東西,哪怕那扇門就正對着她,直沖她的面門而開,她也沒有絲毫察覺,直接撞了上去。

“啊!”

玻璃門向外打開的那一剎那,一聲短促的叫聲随之響起。

攸梨愣了愣。

玻璃門上裝了門簾,看不見外面的情況,這門又是朝外開的,猝不及防就撞上了人。

“抱歉。”她連忙拉住了門把手,從打開的那點門縫中擠出來,“你還好嗎?”

“我沒事。”羅斯捂着鼻子,疼痛刺激出生理性的眼淚,模糊了視線,她只好又低下頭。

這一幅畫面看在攸梨眼裏,就顯得有些嚴重了,像是把人家撞得擡不起頭了。

“我先扶你進去休息一下吧,這位小姐?”她有些擔心,話說出口才想起來,她這兒現在有醫生了,“要不要去護理所看看?”

這麽問也不對,問就是不要就是沒誠意,她索性扶住這個女生的衣袖,“我陪你去看看。”

羅斯連忙搖了搖空閑的那只手:“不用了……”

她從小就不太會拒絕人,每次說不的時候都會沒什麽底氣,最後像是半推半就,被這個撞她的女生扶到了她所說的護理所。

“鹿小姐!”攸梨一手扶着自己的受害者,一手推門,“快來幫我看看。”

她的聲音裏透露着焦急,恰巧這會兒護理所沒有病人來,鹿芝趕緊迎了過來,幫着把門拉開:“怎麽了?”

攸梨此刻對這種推拉門還有些殘留的心理陰影,扶着女生往裏走了點:“這位小姐被我撞了,你快幫我看看她有沒有事。”

“我來看看。”鹿芝湊近了些。

走這一路,羅斯已經緩過來一些了,只是習慣性地低着頭,同時手捂在鼻子上忘了放下來,聽見這道聲音,她擡起腦袋,目光觸及到那張久違的面孔,陷入凝滞。

在她的對面,鹿芝先看見了那道目光,然後是被遮掩了一半的臉。記憶剎時間連上線,電光火石間自動拼湊出一張完整的面孔。

“羅斯?”她的聲音透露着不确信,準确說,是不敢相信。

“是你嗎?羅斯?”重複之後,她慢慢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羅斯緩緩放下手:“鹿芝?”

“是我!”猶疑變為驚喜,鹿芝下意識握住了羅斯的手,“我是鹿芝。”

攸梨驚魂未定,看着這場疑似久別重逢的戲碼,有些茫然:“你們,認識?”

鹿芝最先反應過來,看着攸梨,歉疚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老板,我們太高興了。”

“是的,我們認識。”她解釋道,“只是,三兩句話說不清楚。”

攸梨表示理解,看見了那個叫羅斯的女孩發紅的鼻子。

“不好意思,我很不想打斷你們老友相逢的溫馨會面,但是,要不我們先替,”她停頓了一下,接着說,“羅斯?看看她的情況?”

鹿芝點點頭:“這個最要緊。”

她拉着羅斯在看診臺前坐下,檢查了一番,最後得出結論,只是磕碰了一下,不要緊。

攸梨松了口氣,來回看了她們一眼,這兩人想必有很多話要說。

“那你們先聊?如果有什麽事,”這話是對羅斯說的,“鹿芝知道在哪裏能找到我。”

“我沒事的老板。”羅斯已經從鹿芝那裏知道了攸梨的身份,她不通人情世故,如果是安妮在這,也許會告訴她,這只是客套的場面話,不必當真。但是安妮現在不在,她非常認真地想要打消老板的顧慮,“你放心,我已經好了。”

攸梨微笑着點點頭,重複表達了一遍自己的歉意,帶上門走了出來。

這個世界這麽小嗎?竟然能夠上演熟人相遇的場面,而且看鹿芝和羅斯的反應,這場相遇并不普通。他們都十分意外且驚喜,就好像,自上一次分別就沒想過會再見。

果然,人生就是這麽難以預料。

自以為是最後一面,沒想到還有下一面。以為的再見,卻是再也不見。

攸梨站在陽光下,難得地想起了車禍前的事情,二十幾天前,久遠得像是上個世紀。

如果有可能的話,她也會想要好好道別吧。

可是,誰又能料到呢?

就像攸梨此刻依然沒料到,這并不是今天的唯一一場重逢。

長街的另一頭,因為一場意外,年少別離走上殊途的舊友,也在此刻,寂然相遇了。

而在車禍中喪生永遠回不到過去的攸梨,淡然地推開了另一家店門,繼續看她的營業賬目。

面包店可以打包外帶,并且有15-20天的長保質期,今天的營業額很可觀,淨利潤10000金幣。

反之,咖啡店就少了許多,僅僅只有380金幣的盈利,但好在是盈利了。

攸梨沒有再往下看,現有的利潤已經能保證今天不再虧損了。

晚飯時間,她順路去了西餐廳。

剛要進去,卻被鹿芝叫住了,她身邊,還跟着她剛剛找回來的老朋友,羅斯,那個被攸梨誤傷的女生。

“我們帶去我的房間吃吧?”鹿芝也來了西餐廳,她在門口提議道,“一起去坐坐?”

三道目光來回交彙,攸梨明白鹿芝這是有話要說,同意了:“好。”

她們一同走到了點餐的大屏幕前,“這頓我來請,撞到了羅斯小姐,實在抱歉。”

羅斯睜大了眼睛,她分明已經反複說了自己沒事,難道是還沒說清楚嗎?

“好,那就謝謝老板了。”鹿芝先開了口,搶在羅斯想要再次解釋之前,她輕輕地按了按羅斯的手,“沒關系的,來日方長。”

這話說得隐晦,羅斯和攸梨各有各的理解,但都不再多說了。

“老板,你這個點餐的功能挺高級的。”三個人碰在一起,鹿芝是唯一一個兩頭都認識的人,不得不充當了活躍氣氛的角色。

西餐廳分離出來後,菜單也更豐富了,攸梨選了眼肉牛排和藍莓鵝肝,退到一邊讓出位置:“能夠讓我偷點懶了。”

羅斯在第二個。

攸梨注意到,第一次來到店裏的她,站在屏幕前,手指貼着屏幕流暢地滑動,并不需要指引教學,很快就點好了東西。

“我以為這些東西只有平城才有。”她站到攸梨旁邊,眼睛亮了亮。

攸梨看了眼鹿芝,後者并沒有要阻攔的意思,她甚至像是不在意這話,專心地點餐。

“希望能讓羅斯小姐滿意。”攸梨并不想套話,她覺得對于她們沒有必要,鹿芝會冒着暴露身份的風險救一個毫不相幹且不能帶來任何回報的人,羅斯的眼睛裏,也有一種難得的幹淨和清澈。

等餐的時候,攸梨又到旁邊的奶茶店點了三杯果茶,一并帶上樓。

何秋生并不在房間裏,不知道是被提前支開了還是恰巧有事不在。

鹿芝放下托盤,騰出了兩個空座位。

藍莓鵝肝切成片狀,和蘋果片一起,盛放在雲朵碟中,底下鋪了一層冰沙,旁邊用一個袖珍的酒缽裝了半缽新鮮的藍莓醬。

冰淇淋般的絲滑口感,配上蘋果片和藍莓醬一起吃,酸酸甜甜的。

羅斯點了香煎紅酒鵝肝,醬汁香濃,鵝肝入口即化,旁邊還配了對半切開的草莓,剛好能緩解膩味。

“好好吃!”她只吃了一口,眼睛就亮了起來,“比我在平城吃的好吃!”

“當然了。”鹿芝笑道,“平城的肉制品全都是人工合成的,口感比不得老板這裏。”

羅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她想到了安妮,安妮過去很喜歡吃平城的罐頭,羅斯經常會偷偷帶給她一些,沒到那個時候,羅斯就能從安妮的眼睛裏看出來和她的話語截然不同的情緒,她很開心,哪怕嘴上不說,眼睛卻藏不住。

可是,自從她們跑出來後,安妮似乎就變得很嫌棄那些東西了,還說,只有你們平城人愛吃這種奇怪的東西,然後就全部推給羅斯。這些時候,羅斯看不見安妮的眼睛了,她不知道安妮說的是真是假。

安妮總是真話假話摻在一起,再裹上冒犯的語氣,讓人分辨不出她的真實意圖。

羅斯問過安妮原因,只有一次,她比較認真地回答了她:“很多時候,真話都比假話要危險,沒有人保護你的時候,你就要學會用假話保護自己。”

安妮只是在保護自己而已。

“平城的,确實不太好吃。”羅斯放下了叉子,不知道安妮吃飯了沒有,這些肉比平城的罐頭和餐廳裏那些東西都要好吃,或許她會喜歡嗎?

旁邊的兩個人就這麽無所顧忌地聊着平城的事情,像是在那裏生活過多年,非常熟悉。攸梨聽在耳朵裏,不問不插話,只管埋頭幹飯。她認真地把牛排切成小塊,再一塊塊送進嘴裏,細細咀嚼,絕不辜負任何一道美食。

“老板。”

飯吃得差不多了,鹿芝終于開始說起正題。

“勞煩你跑這一趟,是有事情想和你商量,關于上午你和我說的事。”

鹿芝說話的時候,羅斯默默打開了自己的背包。

攸梨裝作沒有看見,認真地聽着:“你說。”

鹿芝以介紹羅斯為開端。

原來,她們兩家是世交,父親是同事兼好友,她們也自小就認識了,還跟随同一個家庭老師學習過。

聽到家庭老師這個詞的時候,攸梨不可避免地擡了擡眼皮。

顯然,鹿芝這是要分享她的秘密了。

好在她這個人還算仗義,事先,征求了攸梨的意見:“老板,我接下來的話,如果你不願意聽,我就不說。”

攸梨想了一下,慎重地答複她:“你選擇性地說吧,如果是涉及到你現在要跟我商量的這件事情,不得不說的話,你可以告訴我。剩下的看你自己,因為我也不确定我是不是能夠幫你保守秘密。”

秘密越多,責任越大呀。

她雖然無聊時喜歡看戲,但是很懂得适可而止。

鹿芝又看了一眼羅斯,後者點了點頭:“我相信你。你認定的朋友肯定也是可靠的人。”

攸梨看着她們倆,頭皮一緊,怎麽有這麽重的托付感?

然而,鹿芝接下來的話,更出乎她的意料。

“對不起老板。”鹿芝居然先向她道歉。

攸梨緩慢地眨了眨眼睛。

鹿芝:“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就把你的計劃告訴了羅斯。”

攸梨驀地松了口氣,原來就這件事。

“沒事。”她無所謂地揮了揮手。

鹿芝之所以把這事分享給羅斯,是因為她覺得羅斯能夠提供幫助。

“你不是要開文化課嗎?或許可以讓羅斯試一試,我們的家庭教師以前就說,羅斯在文學方面很有天賦。她現在正好有時間,可以教有興趣學習的女生寫字讀書。”

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羅斯。

“我的記性還可以。”羅斯有些羞澀,“之前在家的時候,閑着沒事看過一點書,記得一些。”

“另外,”她把手伸進打開的背包裏,“我現在自己在試着編寫一些宣傳報,也希望能有更多的人看見。”

攸梨看着她從背包裏抽出那份報紙,熟悉的風格、熟悉的排版,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這是你寫的?”

羅斯點了點頭,忽然之間,她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信息,又猛地擡起目光:“你?”她的語氣還略帶着些許不确定的試探,“老板你難道看過嗎?”

“對啊!”攸梨下意識就想去摸口袋,當然是摸到一片空,她不可能把那東西揣在身上。

“我放在家裏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羅斯一瞬間變得很興奮,完全不同于原先的拘謹。

“你覺得怎麽樣?”她整個身體轉向攸梨,第一次直視她的眼睛,“我想聽聽你的想法,給我一點參考意見。”

攸梨摸了摸鼻子:“挺好的。”

羅斯的注視熱誠而真摯:“真的嗎?”

攸梨不得不進一步作出解釋,“其實我很少和外面的人接觸,不太清楚他們的想法,包括外面的人過着什麽樣的生活,我也是近來才知道。”

她再一次把自己編造的身世拿了出來。

“梨門?好特別的名字。”羅斯又拿出了她的本子和筆,把這個新發現記錄了下來。

鹿芝看着她,語氣有些意外:“這還是你之前的那個本子嗎?”

羅斯點點頭:“我用它來記錄我的一些新發現和靈感,我想,老師應該也會很開心的吧。”

鹿芝緊接着也打開了自己随身攜帶的背包,是真實的背包,她從裏面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本子來:“你看,我也還一直留着它。”

那是兩本A6大小的本子,外面用棕色皮質硬殼封皮包裝着,旁邊還有一個筆套,很簡約,但是也精致。只不過除了一些細微的使用痕跡,這兩個本子幾乎長得完全一樣,粗略一看,很容易弄混。

“你離開的時候,老師還好嗎?”鹿芝在問羅斯。

攸梨微微低頭,安靜地喝了一口果汁,目光仍然停留在那兩本本子上。

羅斯:“挺好的。”她又補充了一句,“那時候還挺好的。”

真的會好嗎?

一個老師教出兩個學生,兩個都判離了家庭,偷跑出來了,不知道老師是什麽想法,或者說,其他人會怎麽看這個老師。

“希望老師沒事。”很快,鹿芝的聲音轉了過來,“這是老師給我們的本子。”

攸梨擡起頭。

鹿芝說:“老板你肯定也猜出來了,我和羅斯是平城人。”

她并沒有用上民這個詞。

“其實我和你的經歷還有點相似呢。”鹿芝笑了笑,“我也是為了我的丈夫。”

原來是貴族小姐和平民的故事。

鹿芝曾經說過,即便是在看上去更發達先進的平城,女人的作用更多的也就是充當一個花瓶。尤其是在上層,她們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家徽。

“我是長女,身上肩負着家族的榮耀。”

可惜,女人唯一被允許發光發熱的地方就家庭和茶話會,她覺醒了難得的治療異能,卻不被期望着在治病救人的領域有所建樹,而是要去嫁個她應該嫁的丈夫,做個好妻子,以此幫助家族維系其所需要的利益關系。

“書上說,包辦婚姻在一千多年前就被廢除了,我們現在卻倒退了回去,我還沒成年的時候就被定好了,要嫁給一個我不認識的人,因為我的爸爸找到了一條可能進入政壇的通天階。”

“現在好了,長女在結婚前夕和一個下民窮小子偷偷跑了,我爸爸要出名了,也許彌勒會的長老都會知道他,正如他所願。”

羅斯握住了鹿芝的手。

鹿芝對她笑了笑:“但是我沒有羅斯有出息。”

從平城逃出來,為了躲避父親和所謂的未婚夫那一家的追捕,鹿芝這兩年一直跟着何秋生隐居避世,明明有一身醫術,卻躲在角落裏,只管過自己的小日子。

“我辜負了老師對我的教導,她一定會很失望吧。”

“不是的!”羅斯立刻反駁了她,語氣較真,“老師為你高興,她偷偷地和我說,你很勇敢,你勇敢地反抗了這落後又不合理的制度,為其他的女生做了榜樣,我們才不要接受安排,我們是人,不是榮耀的裝飾,更加不是用來利益交換的物品。”

攸梨看向羅斯,此刻,讨論這些事情,她好像變了個人,話變多了,情緒也更加明顯。

她其實挺意外的,奮筆疾書呼籲大家推翻平城不平等統治的人,居然就是平城的富家女——某種意義上,還算是這種不平等統治的既得利益者。

一個看起來老實又內向的文弱女孩子,竟然能夠勇敢地脫離家庭,放棄錦衣玉食的生活,以紙筆為武器,帶頭向強權發起挑戰。

羅斯的叛離并不是因為愛情,甚至無關自我利益。

“我碰到了一個很好的朋友,從她那裏,我知道了外面真實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大家都在過着什麽樣的生活。我們被欺騙了,這個世界充滿不幸,而他們的不幸,竟然僅僅是因為出身。”

“這不公平!”她漸漸激動了起來,“他們甚至沒有機會去接觸平等的思想,一群人為了保護自己的地位,把大家最基本的權利都剝奪了。”

攸梨覺得也能想得通,只有他們這樣的身份,衣食無憂,又有機會接觸到更開明更科學的思想和知識,才可能萌發反抗意識。

看起來,羅斯是一個思想很純粹的人,過去一直被隔絕在溫室的玻璃罩之中,保護她不受傷害,同時,也剝奪了她和外界接觸的機會。

她本來應該一直這麽簡單下去,走別人為她安排好的路,然後意外發生了。

“你的那個意——”攸梨摸了摸鼻子,“朋友,我是說你的那個朋友哪去了?”

她不知道羅斯從哪裏來,可不管從哪兒,要經過污染區來到金梨街,對羅斯而言,應該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她至少有一個同伴。

像是在漸漸上升的氣球上紮了一個洞,羅斯的情緒武裝一下子消散了,她緩慢地眨動了兩下眼皮,語氣有些低落:“她被我氣走了。”

她們果然是一塊兒來的,只不過中途發生了點不愉快,在街上分道揚镳了。

“沒事,金梨街不大,待會兒我陪你去找,應該很快就能找到她。”攸梨安慰道。

确實很快,甚至沒等攸梨想好要不要帶羅斯去看監控,安妮就先找上門來了。

她的旁邊,還跟着一個令人意外的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