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扭

重華在酒館并無心與清瑤攀談，他滿心都是小妖，不知道小妖一個人去哪裏了，這裏是妖界，不比人間安全，要是遇到法力強大的妖該怎麽辦，小妖又是那樣一個脾氣，打架又打不過，身上又沒有錢，怎麽突然就走了呢？自己好像也沒做什麽惹她生氣的事啊！

“重華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做？”清瑤看出重華似有心事輕聲問道。

重華似乎沒聽見一般左顧右盼地四處張望着。

“重華哥哥？”清瑤又輕聲叫了聲。

“什麽？”重華緩過神來問道。

“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清瑤溫和地問道。

不愧是神仙，永遠都是輕聲細語的，比小妖那個妖精乖巧多了。

“沒有”重華說。

“是不是我說多了惹你煩了？”清瑤低着頭委屈巴巴地說道。

“沒有，怎麽會”重華說着笑了笑。

“重華哥哥，我們是有婚約在身的，你若有心事可以和我說的”清瑤溫和地說道。

“嗯”重華淡淡地應了一聲，皺起眉頭來。

“小妖姑娘于你有救命之恩，就是于我有救命之恩，他日我必替你報答于她，若是她想升仙以我之力也是可以助她一臂之力的”清瑤看着重華說道。

重華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重華哥哥？”清瑤輕輕喚他，伸手将自己的手搭在了重華的手上。

重華一下子把手抽了回去。

“清瑤，有件事是我對不住你”重華認真地說道。

“什麽？”清瑤擡起頭看着重華輕輕說道。

“我成親了，小妖是我的妻子，你我的婚約我會向母後秉明撤銷這段婚約的”重華鄭重其事地說道。

清瑤的眼淚馬上就一顆顆滴落下來。

“小妖的事以後不必你操心”重華繼續說道，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之感。

“可她是妖”清瑤哭着說。

“無妨，我只要她”重華說。

“可是你說過你自出生就少了一縷元神，這輩子都不會動情，更不可能去愛一個人，連天後都無法與你親近，你又怎麽可能會對一只妖動情呢！”清瑤哭訴着。

“清瑤，注意你的身份勿要亂言！”重華帶着嚴厲地說道。

“我的身份是你的未婚妻子！”清瑤站起來大聲哭訴道。

“以後不再是了，希望你擺清自己的位置”重華冷冷地說道，站起來轉身便走。

“重華哥哥！”清瑤在身後喊着，可重華卻沒聽見一般頭也不回了。

“客官，這是先前與您在一起的那位姑娘讓我轉交給您的！”重華剛走沒多遠就被店家追上來攔住了說道。

店家交給重華的是一封書信，重華伸手接過，重華剛一打開就看到裏面歪歪扭扭的字跡，那一堆小字旁赫然的三個大字“和離書”尤為顯眼，确是小妖字跡無疑。重華看也沒仔細去看兩只手指一捏，那和離書便在指尖直接化為烏有了，重華冷着臉向着街上尋去。

“這個簪子怎麽樣？”小妖拿起一只簪子戴在頭上問身邊的白摯說。

“好看”白摯溫和地說道。

“那這個呢？”小妖換了一只簪子說道。

“都好看”白摯站在小妖身邊依舊溫和地笑着說。

“我問哪個你都說好看！”小妖不高興地撅起嘴來。

“你戴哪個都好看，都買了吧！”白摯很是積極地把錢交了。

他如此大方只讓小妖覺得他腦子似乎有點問題。

“太多了吧！”小妖有些不忍地說，坑人也沒有往死了坑的。

“不多，你還想要什麽？”白摯只是溫和地說道。

“不要了，太多了”小妖看着白摯手中的大包小裹說道。

“那就不買了”白摯倒很是聽話。

“你打碎了我一個面具結果賠了我這麽多東西，你會不會太虧了些？”小妖良心上有些過不去了說道。

“打碎了別人的東西自然要賠的，再說我活得久了些，買這些東西的錢于我而言還不算什麽”白摯低頭看着小妖笑着說道。

“那我餓了，你請我吃飯吧！”小妖馬上開心地說道，拉起白摯的胳膊就向前走去。

“好啊！”白摯很是痛快地答應了。

“小妖！”重華正巧撞見小妖與白摯手挽着手的一幕很是不開心地叫道。

小妖一眼看見了人群中的重華，臉色立即沉下來，低頭不語着。

“小妖姑娘可認識此人嗎？”白摯低頭輕聲問道。

“不認識，沒見過”小妖賭氣地說。

“那我帶你離開”白摯說着，大手一揮，手中的物品就都收進衣袖當中消失不見了，他伸手拉住小妖的手，輕輕一帶，小妖便跟着他直飛到半空中，風輕輕吹在小妖的臉上，一種久違的感覺在小妖心底蔓延着。

“我總覺得你好熟悉”小妖忍不住對着白摯說道。

“我曾有一個妹妹，與你很像，你或許是她的轉世也說不定”白摯笑着說。

“她死了？”小妖問道。

“嗯，萬年前的一場大仗為了救我而死”白摯說。

白摯領着小妖飛到一個小河旁邊，河對岸是燈火通明的喧鬧街市。河這邊是寧靜祥和的小橋流水，已是傍晚時分，風吹過樹有沙沙響的聲音。

“那個傳說中的青陽帝君是你嗎？”小妖忍不住問道。

“你聽說過我？”白摯低頭有些詫異地笑着說。

“大名鼎鼎了！不過你與我想象中的上古上神不太一樣”小妖笑着說。

“如何不一樣？”白摯溫和地問道。

“我以為上古上神該是後啓那般是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兒，而你看上去年紀不大，還很好騙”小妖很是實誠地說。

“哈哈”白摯不禁笑出聲來“我很好騙？”他笑着說。

“很好騙啊，喏！”小妖撅撅嘴示意白摯衣袖裏的那些東西說。

“哈哈，這算什麽”白摯很不在意地說，他深情地看着小妖，想要繼續說什麽卻被追過來的重華打斷了。

“何人敢拐我娘子？”重華站在他們二人身後說道。

白摯和小妖回過頭去，重華這才看清是白摯上神，忙拱手道：“重華不知竟是青陽帝君。”

“和離書我既給了你便不是你的娘子了”小妖帶着賭氣的情緒說，但是為什麽生氣她自己也說不出來。

“我沒同意你便還是我的娘子”重華有些死纏爛打地說。

“你有未婚妻幹嘛還抓着我不放”小妖說。

“此事我會向母後說明的”重華解釋，上來就要拉小妖走，卻被白摯攔住了。

“小妖姑娘既有心與你和離你便不可再糾纏于她”白摯伸手擋在小妖身前說道。

“上神，此事與你無關”重華冷着臉但還是客客氣氣地說道。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白摯執意說道。

重華本就一身的氣沒出撒，聽白摯如此說心中的怒火頓時升上來，他從未如此生氣過，就像清瑤說的，他天生少了一縷元神，喜怒哀樂都極其淡泊，如今卻為了小妖三番五次大動肝火，他來不及多想，伸出手已是把蒼塵劍召喚過來了。白摯臉上露出淺淺一笑，随手一抓，抓了根樹枝來便與重華打鬥起來，倆人直飛上半空，都是一身的白衣，那白色光影在傍晚的夜空很是顯眼。

“玄夜！現！”小妖看這架勢把玄夜給召喚來了。

“幹什麽我洗澡呢！”玄夜沒好氣兒地說道，他身上只披了件單薄的黑色長衫，還是臨時抓來穿在身上的，頭發上的水珠還在往下滴落着，他一臉不高興地看着小妖，一轉身趕緊給自己變了套衣服穿在身上。

“對不住了，兩個神仙打架呢，我怕一會兒再傷到我”小妖不好意思地說說，指了指天上。

玄夜擡起頭就看見兩道白光正打得火熱，那哪是他一只鬼能管得了的，他連近前都靠近不得。

“不行，我得走了，我可打不過”玄夜很是識時務地說道。

“你不能走，我可只有你了”小妖抓住玄夜的胳膊不放說道。

“姑奶奶，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呢，這是上神！我連妖都不算，我只是個鬼”玄夜掙脫着說。

“不許走！”小妖就是咬死了不肯放手。

“你是何人！”白摯突然出現在玄夜面前質問道。

“我來自鬼界，是她召喚我來的！”玄夜指了指小妖說道。

“你認識？”白摯立馬換了溫和地口吻說道。

“我弟弟！”小妖一急脫口而出道。

“咱們家沒弟弟”白摯說，轉身又忙着朝着重華迎過去。

“這就是傳說中的青陽帝君嗎？”玄夜帶着一臉崇拜地低頭向着小妖問道。

“是他”小妖回答道。

“你一個妖竟連上神都認識！”玄夜忍不住震驚地說。

“碰巧遇到了”小妖說，眼睛直盯着那兩道白光。

“你為何來此！”重華也突然出現在玄夜面前質問道。

“娘子！幾日不見為夫甚是想念啊！”玄夜很是不要命地說道。

“滾！”重華大聲呵斥道，轉身又投入到戰鬥當中了。

“遵命！”玄夜嬉皮笑臉地說道。

“你看，他說讓我走！”玄夜低頭對着身邊的小妖說道。

小妖反手就是一拳直打在玄夜鼻梁上邊，玄夜鼻子一酸鼻血就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