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逃後我成了白月光 — 第 16 章 我在東京過年
東京似乎一夜入冬,寒風卷起了窗外的落葉,說話間都會呵出白霧。不過我早早就準備好了厚衣服,連暖寶寶都屯了好幾箱,塞在床底下。将近十二月底的時候,氣溫越來越低,偶爾還會飄飄揚揚下着刺骨的小雨。
我在衣服裏貼滿了暖寶寶,還買了一個油汀取暖器,抱着我的紅棗枸杞茶縮在開了暖氣的辦公室裏,除非必要事務不然我可以一整天都不出去。
“今年冬天比我想象中要好過一點。”我喝了一口熱茶,舒服地舒了口氣。
“不過你這裏也太熱了,”找我唠嗑的立原道造左看右看,還越過辦公桌伸手扯了扯我羽絨帽子邊的絨毛,“雙葉,你真的很怕冷了。”
“立原君,你知道有一種冷叫做什麽嗎?”
“什麽?”
我放下茶杯,一臉嚴肅:“有一種冷,叫做我覺得冷。”
立原道造:“……”
他明顯忍住了吐槽的**,轉而問我:“聖誕節和新年有什麽打算嗎?說起來,你有新年參拜的習慣嗎?”
聖誕節和新年啊。
我抱着茶杯回想起前幾天的事情。
天氣太冷,但是愛情戰勝了寒冷。前兩天我借着送文件的機會,隐晦地問了一下福地隊長聖誕節和新年有什麽打算,沒有的話要不要和我去約會。當然,原話不是這麽直白的,不過翻譯過來就是這麽個意思,我可以提前準備好約會的行程,哪怕他想要在訓練場裏訓練一整天我也可以坐在旁邊幫他加油幫他擦汗。結果他告訴我他休假回老家,要年後才回來。
我:……
我覺得這個冬天,突然就變得無法忍受地冷了。
福地隊長聖誕和新年都不在東京,我只能提前把我準備的禮物塞給他,感謝他這一年來的照顧。紅色金邊的彩紙包裝好的禮盒,裏面放了一張賀卡、一條我手工織的紅色圍巾和一支白金鋼筆,鋼筆的蓋子底部鑲嵌了一圈金色的櫻花。
之前的手機關機塞在了公寓的抽屜裏,為了防止露出什麽破綻這個手機的號碼郵箱和line都是新的,也聯系不上那個綠毛網友。不過根據森首領的經驗教訓,他的意見估計也沒什麽用處。我在網上查了許久要給喜歡的對象送什麽新年禮物,從錢包腰帶到各式各樣的手工制品都有。我仔細考量過,禮物不能太過貴重,要是太過貴重他肯定不會收,所以特地挑選了一支中等價位的鋼筆,作為公務人員完全負擔得起。單單走腎也不行,所以我走心地放了一條手工織圍巾,希望他能懂得我的心意。
結果隊長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他很喜歡,第二天就給了我一個祝儀袋。他說他新年不在東京,就當做提前把壓歲錢給我。
唉。
條野先生說我表現明顯得連他這個瞎子都看出來了,整個「獵犬」都知道我喜歡他,怎麽隊長就是不懂呢。
回憶結束,我覺得這間辦公室也跟着冷了起來,跺了跺腳嘆道:“福地隊長回鄉探親了,我呆在宿舍過冬吧,也沒有說一定要去神社參拜。”
“烨子副長他們也都回去了,只剩下我和你兩個人。”他站了起來,雙手撐在辦公桌上,期待地看着我,“新年我們出去玩吧。”
我:“……诶?!”
天這麽冷,我并不想出門,只想縮在我的被窩裏吹着暖氣玩手機。但對方不知道為啥也不回家,而且還很期待着要去跨年,我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除夕那晚立原道造穿了一件墨綠色的棒球服外套,黑色牛仔褲腳踩一雙棕色的馬丁鞋,我扯了扯身上的長款羽絨,一臉複雜地說道:“我覺得自己有兩個你這麽寬。”
“因為你穿得很厚啊,”他順手把我的兜帽拉了上來,“別凍着了。”
我擡頭瞅着他看,“你穿得這麽少不冷嗎?”
他一邊塞了個暖手寶給我,一邊随口應道:“還好吧,我沒有你這麽怕冷。”
“年輕真好。”
“……我們是同齡人吧。”
來往的男男女女都打扮得很精致,很多年輕的女性都穿着短裙和長筒襪,外套一件大衣,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大概是因為我穿着臃腫得像是一頭熊,與這個時尚的都市和時代格格不入,從身邊經過的人都會若有若無将驚訝的目光投注在我們身上。
我沉重地嘆了口氣:“對不起啊,立原君。”
他一臉茫然:“為什麽突然道歉?”
“因為別的女生都打扮得很好看,而我卻裹得這麽嚴實,”我雙手握着小巧的暖手寶,看着自己厚重的雪地靴,更想嘆氣了,“莫名其妙有種丢了你的臉的感覺。”
“不過我是不會換衣服的,”在他回答之前我迅速補充,“我要是學她們穿短裙穿絲襪,我會死的。”
“我也沒想着要讓你換啊,”他茫然地應了一句後,撓了撓頭笑道,“我覺得保暖比較重要啦,你冷就穿多點,不用在意別人。”
看着少年真誠的笑臉,我忍不住感慨:“你以後一定會是好男友人選的。”
我掰着手指盤算,“年少有為,待人和善,能力強性格好,長得也好看,還是在從事保護國家的工作,工資高福利好。不說同齡人,你已經贏了80%以上的男性了。”
“我有你說的這麽好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聲,“那雙葉你喜歡怎樣的男生?”
“我喜歡隊長啊。”我理所當然地回答。
“我的意思是,隊長有哪點吸引到你了。”他補充。
“雖然條野先生說我是吊橋效應,不過我覺得自己是真心喜歡隊長的。”我想了想,“我的理想型是富有成熟魅力的男性,而且隊長那天還像一個英雄一樣從天而降,完美契合了我對未來另一半的喜好。”
他問道:“如果那天是別人出現在你的面前呢?是別人帶着你從爆炸現場離開。”
“可是沒有如果啊,”我眨了眨眼,有點疑惑地擡頭看他,“那天出現的确實是福地隊長,帶着我從樓上跳下去逃離爆炸現場的也是他。”
他舉了個例子:“比如啦,比如說是條野先生呢?”
聞言我頓時露出了個嫌棄的表情,啧了一聲:“不,我覺得他會一腳把我從二十樓踹下去。”
立原道造:“……條野先生不是那樣的人。”
“那是你不了解他,”我恨鐵不成鋼地踮起腳尖拍了拍他的肩膀,“立原君,你是沒有看到他總是欺負我和末廣先生的樣子,啧啧啧,也就我和末廣先生人好,不和他計較。要是烨子副長,他已經被種進盆栽裏了。”
他看起來很想反駁,但是不知道該怎麽反駁,于是幹脆閉上了嘴。
看吧,條野采菊的為人我們都已經清楚了,連想幫他說句好話都說不出來。
增上寺周圍擺起了各色小攤,橙紅色的燈泡從門口一直連到視線所觸及不到的盡頭。來往的大部分是家庭和情侶,還有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的學生,其中一群彩虹色的腦袋特別明顯。我扯了扯兜帽,決定當做什麽都沒看見,反正我們也不是見面需要打招呼的關系。
立原道造買了一盒章魚燒,遞到了我眼前問我吃不吃。我搓了搓手把手搓暖,才拿起竹簽叉了一個,把圍巾往下扒拉了一點,吹了吹章魚燒小心翼翼咬了一口。
他問道:“好吃嗎?”
其實就是普通章魚燒的味道,不過我還是回答:“好吃,不過有點燙,你小心一點。”
我們慢悠悠地逛,在第一聲鐘聲響起的時候前面燃起了火,人流越來越多,我使勁踮起腳尖想看看發生了什麽,不過無論我怎麽努力都只能看到重重疊疊的人頭。
我:……
我的脾氣上來了,我就不相信這群普通人還能擋住我,沒有人能阻擋住我的前路。結果我使勁跳了幾下,還是什麽都沒看到。
操縱重力的中也不在,算了算了。
“應該是「除夜の鐘」和「淨焚會」開始了,裏面有僧人在敲鐘。”旁邊的少年看了看我,突然笑了,“想去看一下嗎?”
“算了,人這麽多我們也擠不進去,”我假裝不在意地說道,“其實我也沒那麽好奇。”
“噗——”他一下子就笑出聲,“雙葉,你還真是意外的可愛。”
“笑什麽?”我瞪他,“立原君,你是在嘲笑我嗎?”
他揉了揉肚子,努力止住了笑意,誠懇地說道:“我可以把你舉起來,這樣你就能看清了,或者你要騎在我的脖子上嗎?”
“哈?我又不矮,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沒說你矮啊。”
我:……
“不!用!了!”我氣鼓鼓地瞪他,轉身就要逆着人流走,卻被他一把拉住。少年托着我的腰把我舉了起來,越過人群我看清了前方亭子裏的情形,四個人扶着被麻繩吊起來的木槌有節奏地在敲擊銅鐘。
但與此同時我覺得我被羞辱了。
“看清了嗎?”
“放我下來啊!”
我一踩在地上就嚴肅地指責他:“我要收回前言了,立原君你會找不到女朋友的。”
“雙葉。”面對我的指責,他只是突然喊了我一聲作為回應。
“幹嘛!我告訴你,我還在生氣——”
少年的笑容比東京塔的七彩燈光還要更絢爛一些,“我們——”
咚——
寺廟零時的最後一聲鐘聲響起,餘音回蕩在這座寺廟裏,把他的聲音掩蓋住。
[我們明年再一起來吧。]
但是我認出了他的口型。
天空突然飄飄揚揚地下起了雪,白色的雪花落在了遠處寺廟灰黑色的屋檐上,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我眨了眨眼,才別別捏捏地應道:“既然你誠心誠意地請求,那我勉勉強強答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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