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逃後我成了白月光 — 第 2 章 我去當二五仔

帶着我比蒸餾水還要純淨的檔案,經過了九九八十一重磨難,又是考試又是訓練,我終于混進了軍警,當了一個文職。

我的工作很簡單,就是對一群領導吹彩虹屁和寫公文報告。在港口黑手黨的時候,我的兩個小夥伴的任務報告幾乎都是由我代筆。太宰純粹就是懶得理會這些繁文缛節,全部都扔給他的部下,然而他們交上來的報告完全不能看;中也更偏向于武鬥派,雖然也會盡職盡力地完成,但對這些文書工作總是很不耐煩。所以我經常會替他們代筆,也因此練就了我寫報告的神奇能力……雖然次次都會被大姐頭和首領逮住,大姐頭還掐着我的耳朵告誡我不許再幫他們寫。

不是我自誇,我寫出來的政府公文官方又專業,任務報告簡潔又明了,小領導都不用修改,蓋個戳就能直接上交。隔壁特殊鎮壓作戰部隊的大領導得知我神奇的寫作能力,把我提拔了過去,專門給他們寫報告,順便交給我一個重要任務。

“雙葉。”大領導笑眯眯地看着我,“是這樣的,甲分隊問過我,有沒有擅長寫報告的文職。我覺得你能力不錯,有沒有興趣調到那邊去工作。”

“一切聽從長官命令。”我雙手背在背後,擡頭挺胸站姿端正,只差敬個禮了。政府機構就是規矩多,不像我們這種港黑小作坊,自由自在無法無天。

“很好。”大領導滿意地點點頭,把一份密封的牛皮紙袋推到我面前,“我和甲分隊的隊長商讨一下,接下來你就等着具體的調令通知。對了,順便把這份文件交到厚生勞動省的社會保障部。”

“屬下明白了。”

特殊鎮壓作戰部隊?甲分隊的名聲我還是有所耳聞的,聽說是軍隊最強戰隊。他們又稱「獵犬」,是從全國所有的部隊裏挑選出最優秀的五人組合而成。萬萬沒想到我這麽快就能夠混進去,果然是金子總會發光,我為了掩飾身份故作平庸,卻依舊掩蓋不住我自身的光芒。

厚生勞動省的辦公大樓在東京都千代田,我這個級別的文職還沒有資格配有專車,反正路費可以報銷,我也就愉快地叫了計程車。

計程車司機開了電臺,裏面播報的是最近的新聞。最近都呆在部隊裏,我才知道這段時間東京各處發生了多起爆炸事件,學校、醫院、交通工具都受到波及,恐怖分子的傳言甚嚣塵上。

我感慨:“這個世界真危險啊。”

“是啊,真危險啊。”司機先生也跟着感嘆。

出示了證件通過了安檢,我才踏進這一座大樓。這還是我第一次踏進政府辦公大樓,而且還只是為了遞交文件,而不是暗殺某個政府高層或者炸了它。

黑手黨失格啊。

“小姐,麻煩等一下。”

身後傳來了一道男聲,我琢磨着我在這裏沒有認識的人,肯定不是叫我的,也就沒管他繼續往前走。

“小姐,前面那位灰色頭發的小姐。”

咦?這裏除了我還有灰毛的小姐嗎?我四處一看,周圍人不多,女性就更少了,至于灰毛的,也就只有我一個人。

嗯?我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并不簡單。

叫住我的是一個毫無特色的中年男人,穿着毫無特色的黑西裝,留着毫無特色的三七分發型,抱着一個貼着快遞單的中等大小紙箱。他臉上帶着歉意的笑容,态度有禮,“抱歉,我趕着去另外一個地方開會。有一個快遞需要交到23樓的保險局,小姐你可以幫我送過去嗎?”

我退後一步,警惕地看着他,“對不起,我不是很方便。”

我又不認識你,你說快遞就是快遞啊,要是裏面是炸/彈那我豈不是涼涼了。

中年男人大概是沒想到我會拒絕,一愣過後連忙補充:“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也不想麻煩小姐你,只是──”

“非常抱歉,我還有要事,先生你找其他人吧。”我朝他鞠了個躬,迅速跑了。

把文件安全交到社會保障部,我到處溜達了一下,準備熟悉一下政府辦公大樓的結構。要是以後黑手黨要來炸這裏,我也好提供一份樓層示意圖。之後我就在拐角處發現了一個熟悉的紙箱,并沒有密封只是簡單的蓋上了,湊近過去還能聽到裏面隐隐約約傳來的滴滴答答聲響。我蹲在箱子前琢磨了一會,小心地把紙箱揭開,就看到裏面的炸/彈。

合成炸/藥C-4,塑膠炸/彈的一種,延展性、可塑性和隐秘性都很強,X光機都難以偵測。

我:……

犯人是誰?竟然在政府辦公大樓放置了炸/彈,我要向他學習。

類似的炸/彈我有見過,也知道要怎麽安全拆除。我正準備撸起袖子加油幹,好好展示一下我高超的拆炸/彈技術……不,還是算了。我只是軍隊裏的一個小文職,別說是拆炸/彈了,以我目前的身份應該是連炸/彈是什麽樣子都沒見過的。

我在走廊上抓住了一個看起來最面善的青年,正想告訴他我發現了一個裝有炸/彈的紙箱,他就笑眯眯地說道:“抱歉啊,可愛的小姐。我正準備去開會,等我開完會再來找你好嗎?”

現在的人都喜歡用開會做借口嗎?啧,還不如我們港黑用要去殺人做借口得好呢。

“喂!萩原,你在那裏幹嘛!”前面的卷毛大概是察覺到他掉了隊,轉過頭不耐煩地喊了一聲,“趕緊跟上。”

“我知道了,我現在立馬過去。”他朝對方擺擺手,之後才轉頭看向我,“我有事要──”

“我發現了一個紙箱,裏面裝有炸/彈。”我不給他口花花的機會,立馬就把自己發現的事情告訴他,“就在前面拐角,上面還貼着快遞單。”

青年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慎重,他把前面那個卷毛青年喊了過來,把我說的話重複了一遍。我把他們帶了過去,指着地板上那個紙箱,“就是這個。”

名為萩原的青年蹲下身把紙箱打開,才看了一眼就擡頭和卷毛青年說道:“C-4,倒計時15分鐘23秒07,不确定裏面有沒有光感器,最好關閉電源之後再打開。”

嗯?他看起來很專業的樣子,竟然還知道光感器。

“我去通知上級,順便讓爆炸/物處理班過來,松田你在這看着。”他站了起來,目光落在我身上,笑了笑朝我說道:“這裏可能會有危險,可愛的小姐你還是先離開吧。”

“我可以幫忙疏散人群。”我認真地說道,“我隸屬于軍警,可以、也有能力幫忙的。”

青年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能麻煩你通知一下安保人員了。”

我跑上跑下,站在樓梯口指引辦公人員走消防通道,莫名都覺得自己背後自帶光芒。

拆彈組已經準備就緒,接下來就和我這個小文職沒什麽關系。辦公樓裏的公務人員全部都被警方疏散,周邊安靜得只剩下我猶如脫缰的哈士奇狂奔的腳步聲。

嘀嘀嘀──

嘀嘀嘀──

咦?這個聲音好像有點耳熟。

周邊安靜得連呼吸聲都無限放大,我隐約聽到了微弱的電子音,順着聲源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查看,發現這個聲音源自樓梯口的紅色消防櫃。雖然我很強但我也很慎重,所以我沒有直接打開櫃門,而且把消防櫃的一角撬開了。

裏面有一個紅點一直在閃,還有紅色的數字倒計時。我一手拿着照明用的手機,趴在消防櫃上仔細地觀察,認出了這也是個炸/彈。看來樓上那個只是煙霧/彈,特地放在明顯的地方等着警方發現,這個才是犯人真正的殺手锏。

按照我最偉大的森首領的說法,最優解應該是去通知樓上的爆炸/物處理班,之後

再迅速撤退。這樣既能展現我臨危不懼遇事不慌的品格,又不至于暴露我的技能和身份。

我把蓋子重新壓下去,站起來還沒走兩步,就聽到長長的一聲──

嘟──

我:

我:卧槽!

我立馬就跑,還沒來得及夠到盡頭的欄杆,身體一輕,有人從身後将我撈了起來護在懷裏,直接撞破了玻璃窗從二十樓一躍而下。

失重感像一只手掌緊緊捏住我的心髒,懸在空中落不到實處。我下意識轉過頭去看,看到他背後的火光與硝煙,一瞬間炸裂開來,地動山搖,響徹雲霄。耳畔邊盈斥着轟鳴聲,他逆着光,看着遠方,嘴角帶着自信而又惬意的笑意。紛紛揚揚的塵與灰落在他銀白的短發上,他寬厚的肩膀以及揚起的墨綠色披風将我與玻璃碎片和其他尖銳的、可能會傷害到我的所有危險物隔開。

──這個男人……

大概是察覺到我的視線,他低下頭,朝我咧開嘴一笑,露出兩排大白牙。

[小姑娘,你沒事吧。]

我認出了他的口型,那一瞬間我的眼睛與耳朵重回清明。哪怕風聲呼嘯,警笛不斷,重物砸落在地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巨響,我依舊能聽到自己胸腔內鼓動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