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們閃閃發光的青春 — 第 4 章 不歸之路
不歸之路
是洛媽媽。我立馬爬起來,梁晉軒也推開我起床站好。
洛媽媽急急走到梁晉軒身旁,瞟了我一眼,問:“你在幹嘛?”
我想解釋,剛張口,洛媽媽便跑到我跟前,抱着我,吸氣道:“兒媳婦,我一定讓盼盼對你負責的。你放心,這事我不會張揚的。女孩子家名聲很重要,我知道。”
梁晉軒氣急敗壞道:“媽,你少裝了。我們要是真有什麽事,看你怎麽跟柳姨交代。”
洛媽媽咧嘴一笑,說:“林音本來就是我家兒媳婦,十八年前你品阿姨就答應了,還由得你這個小子來指手畫腳。”
“現在都什麽時候了,我跟她都還沒生你們就定親了,你以為是在玩過家家?你們想過我們的感受嗎?”
說完,梁晉軒摔門而出。
第一次看他發脾氣,我怔怔地立在那。洛媽媽摸着我發,哄道:“他還是個小孩子,你別聽他亂咬人。”
我靜靜說道:“洛媽媽,我只把晉軒哥哥當哥哥。晉軒哥哥肯定也只把我當妹妹。我不早就是你半個女兒了嗎,我都喊你媽媽了。你的兒媳婦呀得讓晉軒哥哥自己去找。”
洛媽媽神色難辨地望着我,嘆了口氣,同往常一樣拉我出去。看來傳聞不假,梁晉軒喜歡我哥。只是洛媽媽的任務我還要不要完成?
早飯時間林希打來電話。一想到昨天的事就來氣,我把聲音關了,故意不接。
不一會兒梁晉軒電話也響了,他看了看我,深表頭大。
“啊,林林音啊,她沒事啊,在旁邊吃早飯。等會兒。”
說完他把手機遞給我,示意我好好說話。我接過電話。
“怎麽不接電話?”林希語氣有點沖。
我漫不經心地啃着油條,“在吃早飯,沒聽到。”
“昨晚有事嗎?”
我又看了眼梁晉軒,他立馬做出割喉的慘狀。
我也自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啥事。就是想問你手機找到沒。”
我有點驚嘆我胡編亂造的能力。
林希沒再追問,說了句“挂了”,手機裏便傳來嘟嘟的聲音。還真是速度。
下午梁晉軒輔導我化學,望着這些元素周期表我就頭大。梁晉軒也沒心情教我,不管我怎麽吮吸棒棒糖他都沒反應。
在我默寫所有元素的化合價時,他不知從哪掏出各種棒棒糖。
我望着他,欣喜道:“給我?”
他點了點頭。手剛碰到棒棒糖我又縮了回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見我不善的眼光,他躲閃道:“今天早上我口氣沖了點。”
原來是負荊請罪,怪不得大晌午的往外跑。可是弄錯對象了吧。
我提醒他,“你送錯人了吧。今早你可是對着洛媽媽發氣诶。”
他一怔,小心翼翼地望着我,問:“你不生氣?”
不明所以,我搖頭,反問:“我為什麽要生氣?”
他把糖一股腦推到我面前,悶聲道:“沒什麽。”
莫名其妙。不過有糖吃也不錯。
自有記憶一來,我雖常常往他家跑,他雖跟我哥走得近,但我們真正了解彼此好像是最近。
他喜歡東西擺放整齊,我喜歡随手亂堆。他好清淡的食物,我愛酸甜苦辣各種味道。他不喜歡劇烈運動,我對調養生息的健身無感。我們毫無相似之處,除了一樣:不吃姜蔥蒜。想着,想着,不免笑了起來。
梁晉軒無奈地望着我,又去看他的書。上次他看《舊制度與大變革》,這次他竟翻起了《左傳》!
時光在筆尖靜靜流淌。殘陽落在窗前,在桌上畫出無數動人的光影。光怪陸離,忽明忽暗。
純白的卧室,塵埃寂靜,兩個少年坐在窗前。一個提筆直抒,一個匍匐在桌上。
陽光親吻着他的左臉,他泛着紅暈,露出嬌羞的模樣。他的睫毛被染成金黃,一閃一閃,分外誘人。
我屏息描摹着他的臉,生怕壞了這份美好。只要書上有空白處,我便畫。待畫了十幾頁梁晉軒後,夕陽跌落,他的臉一片蒙眬,像是鏡中花水中月。
縱霧失樓臺,月迷津渡,也難與之媲美。
我怔怔地望着,他的眼皮動了動。立馬收回目光,把書蓋上。
他伸了個懶腰,嘆道:“這麽晚了。二丫頭,你幹嘛不開燈。”
我應了一聲,連忙開臺燈。
“你默完沒?沒抄吧。”
“你才抄呢,不信你抽背。”
他伸手去拿化學書,我立馬壓住。
“幹嘛?”他不解地問我,遂又不快道,“你又亂塗亂畫?”
我睜着眼睛理直氣壯道:“沒有!”
“沒有你幹嘛不給我?”
“你直接檢查我作業不就行了。你不會還要照着書看吧?”
“少打馬虎眼,把手拿開。”
就不拿,被你看到那些畫我還不死翹翹了。我讨好似的地沖他笑,他用手別過我的臉,一掌拍在我手背上。我一吃痛,立馬縮手。他眼疾手快扯過書,不斷翻着。
“啊!”
瘋牛似的,我跑出來,跑回房間。心砰砰地跳着,我緊緊地壓住它,它還是抽風了似的亂跳。
怎麽會這樣?我又不是第一次在他書上亂畫,我這麽緊張害怕幹嘛?他都習以為常了,難不成他還想毒打我一頓?
咚咚咚,敲門聲打斷我跳躍性的思路。“二丫頭,出來吃飯。”和往常一樣的口氣。
沒事,沒事。對着鏡子理了理發,把門打開,我鎮定地望着他。
他笑道:“我給你當了一下午模特,你是不是要給我點報償?”
我朝他擠眉弄眼,說:“你把我手都打紅了,是不是也要給我點補償?”
“是嗎?我看看。”他擡起我右手,左看右看,說:“這皮太厚了,我看不出哪裏紅了。”
敢說我皮厚?!你還沒皮呢。我抽回手,從他身邊走過,故意撞他一下。
哪知他早有防備,往旁邊一閃,我便直直趴在地上。那一聲響足足可以震動整座樓。我抱着右胳膊,哼哼唧唧地坐起來。
他蹲下來,緊張道:“沒事吧,痛不痛?”
我幽怨地望着他,說:“要不你試試?”
他楞了一下,戳我的頭,笑道:“不要跟個怨婦似的,是你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
我一氣,忘了右手嚴重受傷這事,擡起來就是一拳。人沒打着,我的右手卻咔嚓一聲,撞到門上,廢了。
自此,我開始了用左手握勺吃飯的生涯。雖然行動有所不便,不過右手清閑幾天不要寫字我也舒暢不少。
梁晉軒全部改為口述,我一筆不動,就連重要筆記也是他幫我寫。
林希倒是不時跑來看我,洛媽媽連連感嘆有個哥哥真幸福,我連連感嘆這兩人踏上了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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