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香調的林妹妹 — 第 53 章 (53)

那天同學聚會玩得盡興,吃吃喝喝一直到九點。大部分同學第二天早上都要上班, 所以還須克制, 大夥兒一看時間不早也都散了。

回家之後的流程:洗澡、被顧不聞騷擾無數次、然後睡覺。這男人似乎不似普通男人,他天生缺少安全感, 睡覺就喜歡把人緊緊锢着;林鹿好把臉埋進他胸膛, 像母親子|宮裏的小嬰兒, 享受了一夜香甜睡眠。

有顧不聞在的時候她總是睡得很好。

不說年幼, 成年後兩個人第一次睡一張床是在十九歲,他們那時候已經開始上大學。

兩個人胳膊挨胳膊地躺着, 眼睛對着天花板。顧不聞一開始還很安分, 說“我就抱抱你”, 林鹿好當時也臉紅着呢, 心慌慌地任他抱;顧不聞又說“我再親親你”,見林鹿好沒反抗一下子就來勁了,把人當一塊糖似的舔, 從頭舔到腳。

在将她舔化之前, 手又開始不規矩:從上慢慢滑下, 再到那腰、那臀……結果絲毫不意外:享用了個幹淨,渣滓都不剩。林鹿好也就是從那天起才明白了這個道理:天底下的男人一般黑。根本不用教,誰都可以做床上的騙子!

不過也正是從那天開始, 林鹿好才養成了和顧不聞一起睡的習慣。坦白說,聞聞哥哥以前睡相并不是很好, 像小學生一樣會踢被子會搶被子,直到某天, 林鹿好在大晚上給他往上提被子的時候不小心鬧醒了他,這才改了。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把人死死锢牢,不讓動。

不動就不動,林鹿好從小到大睡覺的時候都是乖寶寶。久而久之也習慣了,被人環抱的感覺非常安全。

今天早晨,沒有關好的窗簾,不小心洩露了一絲金色的光線。這道光射到林鹿好背上的時候,她正在數顧不聞的睫毛。

數着數着突然卡了一下,拇指輕柔地在他眼皮上揩過,她突然想到:顧不聞又得去工作了。

雖然是姜立雪折騰出來的事兒,但既然電影已經開拍了,就不得不按照計劃進行下去。顧不聞這幾天休息時間還是他硬擠出來的,連帶着主演和工作人員也放假,開心得要命。

而此刻,顧不聞正慢慢蘇醒。首先醒來的是睫毛,它們因為不耐她手指的撥動而顫抖,然後是眼皮,擡起了……林鹿好正對上他那雙色澤比旁人更淡的灰色眼睛。

“早上好呀。”她笑得乖巧。

……

結果今天一天,林鹿好都乖得不像話。連大中午的被溫飽思淫|欲的人按在沙發上搓揉也沒反抗,甚至還主動把人拉近了親,小狗一樣咬他,顧不聞一下子就瘋了。

他一面捏着她腰上那對小窩,一面在她頸側噴出熾熱呼吸:“今天怎麽這麽乖,嗯?”

“……”林鹿好把人往自己懷裏按,顧不聞深吸一口氣,往她散發香味的脖子和鎖骨上拱,也就錯過了她泫然的表情。

直到晚上洗完澡,顧不聞開始整行李了才突然明悟。林鹿好幫他把曬好的幹淨衣服抱了過來,噠噠噠跑進房間,卻連人帶衣服被一把摟住了。

顧不聞低着頭哄異常乖順的人,聲音是能讓把姜立雪吓死的溫柔:“我馬上就回來了。等拍完這部,帶你出去玩。”

他把人抱着晃了晃:“好好,你想去哪兒?”

林鹿好垂着腦袋,用一只手玩他睡衣上的紐扣。她依然悶悶不樂:“我不想出去玩兒。”

怎麽跟小孩一樣,顧不聞失笑。心軟成一汪水,他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坐在床沿,額頭抵住她的:“我怕你悶壞了。”

林鹿好用額頭一下一下地撞他,扁着嘴說了句什麽;然而聲音太小沒聽清,很快就溜過了。

顧不聞:“好好說話。”

林鹿好突然在他膝蓋上掙紮,自己跳出他臂彎的禁锢,一屁股坐到行李箱上。再擡頭的時候睫毛都濕了,聲音可憐巴巴的:“我說……不要走了呀。”

她小小一個人團在那,看上去快沒行李箱大了,顧不聞心裏驀地湧起無限愛憐:“寶貝兒,這是工作啊。”

他忍不住用上了哄孩子的語氣。以前也有過出門拍戲的時候,卻沒見林鹿好這麽撒嬌的。這寶貝越大越黏人。

她有點慚愧地揉揉眼睛,兩只眼都變得紅通通的。還固執地說:“……不要走了,好嗎?”

她也知道自己沒什麽道理,顧不聞離家是為了工作,不可能時時都陪着她,所以聲音比小貓叫好不了多少。雖然還在嗚嗚地乞求人不要走,但已經知道沒什麽希望了,所以特懂事地加了個“好嗎”。

顧不聞看着人,牙關裏搓出酸響。這他媽乖得,誰忍心說一句“不好”試試?他嘆一口氣,說:

“過來。”

林鹿好坐那不動,跟原地紮了根似的。顧不聞緩緩張開手臂,做出個要抱人的姿勢,林鹿好用餘光觑了兩眼他,呼地從行李箱上站起來,小炮彈一樣紮到男人懷裏。

顧不聞重新把她在膝蓋上放好,伸手去抽床頭櫃上的餐巾紙。

他細細地給她擦臉。眼淚珠子是已經沒了,眼睛下面還有沒幹的濕痕呢,總之模樣凄凄慘慘。他一邊擦還要一邊訓:“多大的人了,還為這點小事情哭。”

林鹿好被他溫柔的動作弄得更想哭,睫毛一閃一動又是兩滴眼淚珠子往下砸,大顆的、無聲的。她抽噎不停:“……不是小事情呀。”

顧不聞一顆鐵鑄的心肝都要被她哭得稀碎,感覺自己做了天大的孽。看到她又要拿手背去揉眼眶,趕緊喝止:“還揉?不許拿手擦了。”

林鹿好就把手背到身後去了,這樣子更像個小學生,要多聽話有多聽話。顧不聞給她重新擦完,在她哭得粉粉的眼皮上親了一下。

林鹿好還垂頭喪氣的,眼睛往下看,眼皮半搭着;顧不聞就像大狗舔貓毛似的舔她,對她又咬又親,林鹿好最後不勝其煩,忍不住笑着去推他:“不要,太癢了!”

顧不聞最後在她臉頰上親一口,似安慰似警告:“不許哭了。”

林鹿好也不搭話,在他脖頸邊上胡亂地蹭。這人剛洗完澡,身上全是沐浴露的香味:一股椰子氣息,清甜。林鹿好突然覺得渴,在他鎖骨上啃了一口,力道像小狗磨牙。

顧不聞這眼神兒眼瞅着立馬就不對了。林鹿好見勢不妙,趕緊從他膝蓋上跳下來,坐到另一邊去。

顧不聞長臂一伸把她撈回來,自己平了平氣,又開始哄人:“你在家乖乖的,等我……”他思索着慢慢說,“等你把那張畫全部畫完了,我就回來了。”

林鹿好這回是真笑了:“你當皇帝哄小孩兒呢!”她看過童話故事,給顆種子讓小孩回去種,結果種子其實是熟的。

她想到這兒心情又不太好,甕聲甕氣地說:“我的畫畫得很快的。”

“你省着點畫。”顧不聞沒好氣似的瞥她一眼,“畫精、畫細了,別跟頭回畫畫似的,把地球人畫成外星人。”

林鹿好可不樂意了,雖然自知畫得不好,但就是不許顧不聞批評她的苦心之作!她生氣:“那你不喜歡的話還給我呀!”

顧不聞趕緊把人摟得更緊:“可別,送出去的還帶回收的?”他笑,“逗你玩呢,你畫個異形給我我都愛。”

他咂了咂嘴,隔了兩秒又忍不住委婉地勸:“就是……咱們家卧室牆那塊現在還光着,讓你的大作給它添添彩吧。”

林鹿好不依不饒地:“那你幹嘛不挂我送你的那副?”

“祖宗,挂那兒沒法睡。”他苦笑一聲,“你半夜爬起來見到就不怕?”

林鹿好不吱聲了,沉默了一會兒蔫巴巴道:“畫就畫,我已經起了頭了,特別好看,到時候吓你一跳。”

顧不聞心裏想“真不知是驚喜還是驚吓”,嘴裏還溫柔地答:“行啊,我很期待。”所以說,男人也經常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

他撫着林鹿好的背,把人剛剛炸開的毛全部捋順:“或者你給富貴喂飼料,客廳茶幾中間的抽屜裏有新買的迷你包裝,你每天喂三顆,喂完我就回了。”

林鹿好:“……”

富貴攤上你這個爹也是倒了黴了。沒魚蝦吃也就算了,龜龜糧都只能一天三顆,真是個後爹!

她嘴上不說,顧不聞也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于是伸手去捏她的臉:“又在心裏嘀咕我什麽?”

林鹿好想“那我肯定是要給兒子加餐的”,然後趕緊顧左右而言他:“唉……這還沒離開呢,我就開始想你了!”

她自己把自己給說愁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咱倆這樣能隔幾十個秋天不止吧……”

歪打正着,顧不聞被她哄得眉花眼笑。

他低頭去咬她紅潤潤的嘴巴,喉嚨裏含糊不清地溢出咕哝:“秋什麽秋,看不到你就是冬天,我在哪兒都骨頭冷。”

要論說情話,還是聞聞哥哥會說!林鹿好被他猛的一句說紅了臉,又臊又甜。

她軟塌塌地抱着人,還反過來安慰他,“哎呀,你說的!等我畫完了畫,馬上就是春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