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我還記得，我曾經這樣快樂，和現在一樣，卻從沒有和你一起。

——從此以後，只是進入了一個輪回。輪回再輪回，再燦爛的生命也被消耗成烏有。

“硝子，你不去嗎？咦，哪去了。”該死的硝子。

“沁潇、淩萌，你們也不去玩麽？”在葉子離開後晴兒氣喘籲籲地停下來松了一口氣。好久好久，喧鬧才停下來。原因是蛋糕已經被揮霍殆盡。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葉子又嚷嚷着想唱歌。

“好，下面我們請細葉雪帶來《金魚花火》。”

細葉雪的聲音極純，仿佛還停留在過去的時光中，時光，從未帶走她的什麽。

而自己卻随着人生履歷的增加而失去了生命中本該存在的元素。

沁潇嘆息，心中的波瀾不止。

之後唯炫竟也在晴兒的慫恿下上了臺，清清嗓子，點了首《至少還有你》。黑眸淡淡的目光時而投向沁潇那邊，她的視線卻始終在別處，淩萌則平靜地凝視着他，淺淺地微笑。唱到“直到不能呼吸，讓我們形影不離。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棄，至少還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在這裏，就是生命的奇跡。也許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記，就是不願意失去你的消息。 ”他唱得有些動容了，竟感覺到淚水開始洶湧，他緊緊閉上眼，讓淚水流不出來，終于唱完了，而淚水也紛紛倒流回心裏了。這時沁潇聽到葉子說：“唯炫從來不在我們面前唱歌，沒想到居然唱得這麽好。下次再有聚會一定請他唱。”

——應該不是因為我在吧？

——可我們都像不認識一樣，完全疏離了。

之後，唯炫始終站在那裏。一直都在。直到曲終人散。

而坪唇角露出一絲遺憾：我其實剛才很想唱歌，不過不是和你，不是你不好，而是我太思念她了。唯炫的那首歌，竟只能讓我想起她，或許，我是該多靠近你一點了。

『15』

——我終于決定，放棄繼續走進你所在的世界，只要像現在這樣遠遠地看着你就好了。

——你的世界那麽複雜，我的世界那麽簡單，我已無從涉及。

“從今天起，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坪勾起一抹溫柔的微笑，整個人似乎都被籠罩在初冬溫暖的陽光裏。他已下定決心，重新開始。

“好。”答得很幹脆，內心卻愁腸百結。

——我終于決定放棄走進你所在的世界，對不起。

答應他以後的第一個周末的陽光格外燦爛。秋天的葉子将落盡，冬天的氣息仿佛已在耳邊。

“沁潇。”外面熟悉的聲響，是坪，他來了。

在往常或許她也會問自己，他怎麽可以來呢？只是這一切現在看來都是天經地義了。她促狹地看了唯炫一眼，他依舊保持着慣常的表情，不知怎的，她竟有些失落。坪在一瞬間捕捉到了她的表情，卻依舊面露微笑：“唯炫，我們先走了。”

唯炫一個人陷在沙發裏看着電視，早間新聞過後是天氣預報。而剛剛在做早飯的她匆匆做完了早飯還沒來得及吃便迫不及待地随坪出去。明明他才應該近水樓臺先得月，如今卻被人捷足先登，不免感傷。他又想起了那個時常憂郁的小女孩，長大了的她，果然是這個樣子。可是注定回不去了。如今竟然連老天也像是在嘲弄他，一直放晴。

——明天，還是晴天呢。

——不過不是我的晴天。

——曾經是我的晴天我卻走進了雨裏，而現在所有的晴天都已經送出，我大概只好獨自在雨中徘徊了。

——我也只好放棄了，因為你的幸福，是我最大的信仰。

“唯炫，你聽我講話似乎有點心不在焉啊。”葉子單純得一語道破天機。

她有些開玩笑似的說：“你說說看，怎麽補償我？”

“我……哎呀，別開我玩笑了。”已經不知道如何調侃了。

——我會盡快恢複的。

——是的，我會盡快恢複的。我終于知道，失去一些東西可以使人如此頹靡。

——時間是最偉大的治愈師。不會發生任何事。

——我只是需要一段時間，來自己安慰自己。

——畢竟這種感覺，十多年前已經有一次。那是真正的初戀。

——我曾經以為你在我心裏只是她的替代品，不然我為何一開始就極盡所能地溫柔對你。你的躲閃，我也只是當成上天對我的懲罰。可那天唱《至少還有你》時，我知道我的眼淚有一半為你而流，為你拒絕我的珍惜而流；而另一半，是對她的緬懷與告別。

——那天，你剛來時平靜而溫柔的神情，如今已是我最恒久的回憶。

——我總是遠遠地望着你一個人，或是和淩萌或坪在一起，溫柔而清爽的表情。

——從來沒有像遇見你一樣希望你快樂。曾經有過的，似曾心動的感覺。

——有時天空會是陰暗的，有時落葉會是枯黃的，也有時，你的笑容會是最迷人的。

——你會給路上的小貓吃的，會把錢施舍給乞丐們，卻從來不會注意到你已經走進我的心中。

——一切的一切，全部都将化為烏煙，籠罩在我心頭一陣子，大概就會散去吧。

唯炫随手抓起桌上的廢紙，做了只紙飛機，從沙發上往窗外扔，它卻中途重重地跌在了窗邊的地板上。

算了，不用拾起來了，該割舍的，也就會舍去了吧。

夕陽快離開的時候，沁潇才回來。唯炫站起來，沒有正對她露出一個表情，轉身走進房間。

——我永遠不要你知道，你的快樂，是我最明媚的信仰。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改一篇很挫的文比自己寫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