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的你,寂寞又美麗 — 第 91 章 ☆、092、她在想他

關慈恩倉惶的離開了,她想他們之間真的是一切到盡頭了。

她沒有再回醫院,而是拖着疲乏的身子在齊明輝的盡心盡力幫助下,安排着隔天父母的葬禮。

第二天的開庭,她沒有出庭,公訴方以及辯方這一塊甚至都沒有要她出庭的必要了。

沈謙将自己第一次強暴她的過程嫁接到了這一次,他說他的強奸動機是因為關慈恩說她要離開他。

而關慈恩亦是在供詞中描述了這一點,但是她的供詞中對于她為什麽要離開他的描述很簡單,就是一開始以為找到了終身伴侶,卻不想臨到結了婚才發覺對方不是自己所愛。

這個理由雖然有點牽強,但是現代很多的速成愛情和婚姻,因此審判長他們亦是覺得沒什麽大破綻了。

沈謙聽聞公訴人講這些的時候,神色一直冷凜。

但是他也真的是要如了她所想了,他把細節和他的真實情感講的很全面,庭上的人除了齊明輝,其餘的人并不知道他第一次的暴力。

遂,當聽聞他爆出來的這些,滿是不可思議之色,特別是他的二姨和二姨父,徹底懵了,紀如瑾甚至因為情緒過于激動被請到了庭外。

沈謙也拒絕了辯護律師的幫助,他完全陳述了過程,這讓公訴機關逮着機會狠狠的質問,步步攻破,這樣的情景令他完全陷入不利。

辯護律師連連搖頭,甚至連提問都有些散漫了。

判決前的陳述環節,沈謙站在被告席那裏,回望了一眼二姨一家人,又看了看齊明輝和他身旁那個空位。

他想若是關慈恩來了定是坐在那裏的吧。

他轉回頭,沉聲說:“我認罪,我也有确實有罪,我該被判刑。”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他說得卻是那樣從容不迫,無欲無求。

判決很快來臨,沈謙因為強奸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零四個月,且因為關慈恩的附帶離婚訴求,遂以感情不和且夫妻感情破裂為由判決離婚。

沈謙被押解出庭,齊明輝遠遠的看着他,心裏說不出的複雜,他感到唏噓的同時又感無限凄涼以及夾雜的那麽一丢丢……輕松。

沈宏成亦是來了,他看着自己的孫子,老淚縱橫,他不顧法警的阻攔,大聲叱問:“關慈恩究竟給你灌了什麽**藥,你連爺爺都顧不上非要往這牢裏鑽?”

沈謙搖搖頭,沉了聲道:“爺爺,您已經害了她的父母,就算阿謙求您,這一次,您別找慈恩的麻煩!”

沈宏成連連擺手,恨鐵不成鋼,“阿謙,她懷着你的孩子呀,你怎麽能就去坐牢了?”

沈謙這才驚覺沈宏成竟是知道的,遂大聲道:“爺爺,您既是知道,就一定不要找她麻煩!”

沈宏成在盧百昌的攙扶下,重重的跺着拐杖,氣急敗壞,“造孽啊,我沈家造了什麽孽要受這份罪……”

沈謙沒有過多勸慰,他看看已經哭成淚人兒的二姨和高勝寒他們,心裏五味雜陳。

緊接着他透過人群看向齊明輝,他的眸光沉沉的,一瞬不眨的看着齊明輝說:“齊明輝,你開導開導她,讓她好好的。”

齊明輝走近兩步,平和說道:“你放心吧。”

然而,臨上警車前,沈謙倏地停下,法警亦是再一次網開一面。

沈謙又是盯着齊明輝,開口,聲音俨然陰戾:“齊明輝,她是我的女人,你敢打她主意,老子出獄饒不了你。”

齊明輝沉默幾秒後倏爾冷冷一笑,“沈謙,你們已經離婚了!”

“你帶給她太多傷害了,何必糾纏不放?”

說完,他沖法警擺了擺手。

法警意會上前押解沈謙,沈謙冷寒的臉色很是滲人,他死死的定在那裏不動,眼睛亦是直勾勾盯着齊明輝,陰冷一笑,“齊明輝,你要是越線,咱們就走着瞧。”

齊明輝似乎早有預料,他又是冷冷的睨一眼沈謙,淡聲道:“沈謙,我對她的感情從來都不比你的少,也許比你的更多!”

親耳聽聞情敵直言不諱的表達,沈謙被手铐铐着的兩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他的眸光似刀子一般一直刮在齊明輝身上直至被塞進了警車。

齊明輝沒有再作停留,他迅疾的飛車去了關慈恩父母的葬禮現場,他看着身穿孝服頭帶孝帕,跪立在那裏的關慈恩,心間又一次泛了心疼。

葬禮結束,關慈恩将父母的骨灰盒安放在了同一個墓穴,她記得關仲清出事前那一晚在病房中說過,他原本答應過沈雲新會死後與她同穴,但是他已經負了秦玉惠太多太多,蹉跎半生,若然有一天閻羅收了他,他就負沈雲新,與秦玉惠同穴吧。

關慈恩憶起母親當時同聞這話之時那令人永久難忘的溫柔笑臉,那是一張幸福滿足的笑臉,她永遠都會記得,也無限感慨母親耗費近三十年的感情于父親一身,終是在最後等到了這個結果。

她想,這世間的經歷體驗何其複雜,然而終究一個“情”字圈環了所有。

不可避免的,她想到了沈謙。

明明已經離婚,明明一切都結束,為什麽她還那麽輕易的就想起他?

關慈恩又搬回了關家洋樓,盡管關氏易了主,但是關仲華在葬禮那日将關家洋樓的地契給了她,她說話仍舊語帶譏諷,“堂堂的關家獨千金,再怎麽也不能給人看扁了,地契我給你,你也不用新買房子了,自己住那兒吧,那破房子我也不要了,就當做姑姑給你補先前結婚時的禮物。”

關慈恩整個人尚有些恍惚,她沒有反駁什麽,只是捏着地契淡淡道了一句“謝謝”,關仲華不在乎關家的這棟小洋樓,但是她在乎,在這裏,她覺得自己和父母才更近了。

關慈恩是在沈謙入獄兩周後知曉自己已經懷孕約莫兩個多月的,彼時,她一直就呆家裏休整着,關仲華在關氏給她安了一個閑得可有可無的職位,而且很直白的對她講不用坐班一樣給她月薪。

她嘲諷關慈恩之時,後者正和瞌睡蟲天人交戰。

關慈恩覺得自己越來越堕落了,不僅是心理上很多都無欲無求了,而且身體更是疲乏得不像話了,天天打瞌睡,從來不覺得睡飽了。

而且她的心情也不算好,但是看着吃的就特別餓,還很能吃得下,她都覺得自己在發福了。

同時,她也在心裏罵了自己一萬遍不孝女,父母就這樣離去了,她竟然還吃得下睡得着!

然,罵過之後,當吃的她還在吃着,實在沒辦法,太餓了,上頓不接下頓似的,而且一餓起來,頭昏眼花,額前金星圍繞。

她再也不想因為低血糖去醫院了,所以,就吃吧。

秋高氣爽,萬物果實豐碩。

那天晚飯,傭人孫媽給蒸了大閘蟹,開飯前五分鐘,齊明輝來了。

關慈恩邀請他一同吃飯,當他見着大閘蟹之時,驀然大驚失色,“慈恩,你不可以吃這個!”

關慈恩覺得莫名其妙,“現在正是吃這個的時節,為什麽我不可以吃了?”

她說完又咽了下口水,真的是嘴饞得難受。

齊明輝定定的盯了她好一會兒才幽幽開口:“慈恩,你,沒有覺得你自己有什麽變化嗎?”

“嗯?”她有些不解,又垂頭看看自己,驀然發覺坐着的自己,竟然有些凸肚了!

天!

吸氣,收腹!

再吸氣,再收腹!

無用……

竟然無用了!

她徹底懵了。

齊明輝看着她的動作,又瞅瞅她的神情,他把握了下措辭才開口,“慈恩,我有一樣東西給你看看。”

關慈恩此刻真的是又餓又煩躁。

怎麽就能長這麽胖了呢?竟然凸肚了?還收不了?

她全然沒有聽到齊明輝說什麽,“明輝,我是不是現在就像個自暴自棄的深閨怨婦?”

不等齊明輝說什麽,她又說道:“我的人生被我過成什麽樣了?你看看我,我發體,我自甘堕落得每天在家睡大覺,大吃大喝,我,我怎麽會變成這樣?”

她的聲音帶着哭腔,她真的好難受,不就是一個沈謙,怎麽可以就這樣毀了她的人生呢?

她的兩個食指死死的絞着飯桌的桌布,她覺得自己真的糟糕透了!

她在想他,她竟然又再想到沈謙了!

這是今天第幾次?第三次還是第四次?

為什麽總是要去想到沈謙?

煩躁,特別煩躁了!

她的手指越絞越快,情緒醞釀得亦是要爆發了一般,她實在快受不了這樣的自己了。

“慈恩……”齊明輝及時輕聲叫她,但是他的聲音有一點發顫。

他又抿了抿嘴唇,似乎有些猶疑。

“慈恩,你沒有自甘堕落,你沒有自暴自棄,”他說得很慢,聲線也應經慢慢平緩,“你懷孕了。”

關慈恩垂着的頭霍然擡起,滿臉驚愕的盯着齊明輝,“你,你說什麽?”

“慈恩,你懷孕了,已經兩個多月了。”他說着将公文包裏的那份檢查資料給拿了出來放到她的面前。

關慈恩絞着桌布邊的手指驀然顫抖的絞快一下,桌邊上的小飯碗順勢跌落地上,與大理石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她沒有去理會那些,而是顫着書快速翻看了那些報告。

沈謙居然給她種了一對雙胞胎!

她說不出此刻什麽感覺,她覺得需要清醒下腦子,可是又覺得什麽都是亂的,連從哪裏開始都不知道。

真是孽緣孽根,以後要糾纏不清麽?

“我懷孕了!”關慈恩的神色已然嚴肅,“我懷上了沈謙的孩子!”

呵呵,呵呵……

“明輝,你說是不是很好笑?”她其實問得很輕松,然而當她的這話摞下之後,她才驚覺一個事情。

她看向齊明輝,秀眉微挑,她淡聲問他:“兩個多月了?沈謙知不知道?”

“還有,齊明輝,你告訴我,你是多久知道我懷了孩子的?”

☆、093、我走向你,不論是一步還是一百步一千一萬步,我都走向你

齊明輝專注的看着她的神色,發現她雖然有些惱怒,但是眼眸深處依然有着得知懷孕的一絲驚喜。

他斟酌了幾秒後選擇了回答後一個問題——“第一次你昏厥送醫,醫生給你做檢查,報告出來我就知道了。”

他的話音剛落,關慈恩的問話便接踵而至:“沈謙知不知道?”

剛一問完,她竟然很輕易的記起了她和沈謙最後一次見面,沈謙有一瞬的目光那樣溫柔那樣柔軟的落在她的小腹上。

“他知道的對不對?最後一次我見他,他那時就已經知道我懷孕了對不對?”她冷聲問道,聲線絲絲顫抖。

齊明輝沉重的點一下頭,應聲回答:“他那時也剛知道不久,我在你之前去見過他……”

關慈恩輕聲嗤笑,“呵,想必我爸媽也知道,甚至連沈謙的爺爺也都知曉的對不對?”

“我懷孕了,我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為什麽瞞着我?為什麽什麽事情都瞞着我?”

她的情緒驀然激動,手指掐進手心,胸脯因為氣急而起起伏伏,且她已然忽略了齊明輝方才答話裏面透露的某些訊息。

齊明輝定定看着她,發現她關心的焦點不在于沈謙是怎麽知道的,遂也不再多提,只是輕聲解釋道:“慈恩,這一件事瞞了你無非是怕你做傻事……”

“做傻事?”她冷聲打斷他,“我為什麽要做傻事?怕我拿掉孩子?我為什麽要拿掉孩子?”

她使勁兒的搖頭,垂了眼睑,“不會,我不會,這是沈謙的孩子,但是也是我的孩子。”

“我在沈謙和駱茵之間那麽無辜的遭受了暴力性侵,我恨他帶給我的那些傷痛和折磨,可是我也曾經愛他,我可以主宰孩子的生與死,可是他們又是那樣無辜,難道我也要像沈謙那樣,為了報複就讓無辜的孩子來代償罪孽下地獄嗎?”

她一口氣說完,臉脹得通紅,眼眶亦是紅了。

不等齊明輝說什麽,她又吸吸鼻子說道:“不對,我沒有要報複沈謙,那是他真的犯下的錯。”

“我會生下孩子,不論沈謙未來是否要和我搶,我都會生下來,他們有權利來到這個世界。”

話一說完,她開始動筷,桌上的菜,除了大閘蟹,別的不論紅肉白肉,蔬菜沙拉,她都大口大口的吃。

是的,那些痛入心扉的折磨跟随着她,她無法忘記,可是從沈謙判刑入獄那一天起,她也從來沒法忘記曾經她是那樣深愛過他。

盡管她的父母因為沈宏成相逼雙雙離世,可是她不能做一個冤冤相報的人,她不能讓恨冤冤相報的惡性循環下去。

孩子是無辜的,孩子沒有過錯,她承認自己對沈謙的愛意未消,可有多愛就有多恨,愛恨交織糾葛,她剪不清理也亂。

遂,事情已然這樣,就讓時間來定奪一切吧。

自此之後,關慈恩的心情驀然好了起來,因為雙胎的緣故,她的肚子大得很快,同時因為胎兒的需求量多,她也進食得多。

她收斂了自己所有的脾性,認真的做每一次産檢。

她和齊明輝亦是恢複了曾經的友好關系,他們閉口不談沈謙坐牢的事情,但其他的都是暢所欲言。

她從齊明輝的口中得知駱茵患上了間歇性精神障礙症,已經被送往精神病療養中心去治療療養了。

她初初聽聞這一消息的時候,無比唏噓。

她和齊明輝聊了駱茵,她說曾在留學時期,駱茵向她哭訴過,她就是一個沒人要的孩子。

駱茵出生就被抛棄在孤兒院門口,後來六歲時,一對多年不育的個體經營夫妻在孤兒院領養了她,她在養父母那裏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愛。

可是自從試管嬰兒的愈發流行和普及,她的養母四十二歲的高齡懷上了,那時她15歲,青春期的敏感和叛逆讓她在養母的親生女兒出生那一晚離家出走了。

在外飄蕩了近一個月,養父母找到了她,他們将她送出國留學了,但是到了國外就要她自理個人的零花開支了。

關慈恩記憶中,她和駱茵成為好朋友就是被她那種積極向上又勤奮刻苦,而且還有極強的奮進品質吸引了,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就變成了那樣一個女人。

她問齊明輝:“一個女人變得如此可怕,究竟是不是因為那些男人對她的浸淫太深了?”

齊明輝搖搖頭道:“不全然是,駱茵走至今天這一步,她的經歷也占據了很大一部分。”

關慈恩坐在陽臺的椅子上,冬日的暖陽懶懶的灑在她身上,她輕柔的撫摸一下高高隆起的肚子,淡聲說:“駱茵是這樣,沈謙也是這樣吧,他們的經歷都一定程度害了他們自己。”

她的話一落下,自己便在心裏揶揄她又想沈謙了。

的确,從來沒有停止過想他,但是她又覺得這種想不同于那種思念的,反正是他們曾經的那一段時光,不論是好的還是他們徹底崩斷,她都有回憶。

這些回憶裏,每一處都時時充斥着沈謙的身影!

她突然提到沈謙,這讓齊明輝倏地有些緊張,然而關慈恩卻是直直的看着遠方,并未察覺齊明輝的不自在。

“明輝,”她輕聲叫他,“再有二十幾天就是春節了,你打算要出去旅游嗎?”

齊明輝仍然沉浸在他所想的事情當中,遂沒有做聲。

關慈恩這才轉頭看他,發現他的臉色不怎麽好,“你不舒服?”

他仍是沒有反應。

“明輝,”關慈恩提了聲量,“你怎麽了?”

齊明輝這才被驚醒,他看向關慈恩,故作鎮定道:“沒事,只是在想一個案子。”

他的話音剛落,關慈恩倏爾問道:“明輝,講真,我發覺你最近這一段時間似乎并不忙了?好像天天你都來陪我,對了,這一周從周一到周三,你可是一整天就在我家呢。”

齊明輝蜷了拳頭放置在嘴邊,輕咳了一下後随意說道:“慈恩,我在休假,也給你說真的,我做警察做了近十年,其實也很累了,有時我就在想我是不是該換個別的工作了……”

“換工作?”她定定看着他,覺得齊明輝今天真的很反常,“明輝,是不是警局出什麽事情了?”

末了,她又補充一句:“明輝,你曾經可是承諾過的,對我不會再有隐瞞了。”

她本是想找個更合理又更能讓他吐露心聲的理由,卻不想齊明輝聽聞這一句的時候,金絲邊框的眼鏡後,那雙黑沉沉的瞳眸霍然炯炯有神了。

“慈恩,”他有些激動,“你真的記得很清楚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關慈恩對他這樣的反應有些不明所以,她輕輕的點頭道:“我的孕傻不嚴重,肯定記得了啊。”

“慈恩,”他驀然打斷她,有力的雙臂迅疾的擡起搭上了她的肩膀,“慈恩,我給過你的承諾,我都會實現。”

他看着她的眼睛,沒有絲毫的躲避,眼眸溫柔似水,他輕啓菲薄的唇,淡聲說:“我暫時被停職了。”

關慈恩登時愣住,“怎麽,怎麽了?出,出什麽事了?為什麽會被停職?”

他依舊看着她,“慈恩,我不隐瞞你,沈謙二審之前,我違規操作,現在他在牢獄裏舉報我了。”

關慈恩徹底說不出話了,心裏的漣漪愈發蕩得兇了。

這個下午,她曬着太陽,聽齊明輝說他去策反了沈謙,違規帶她去見他,關閉監控,給當時羁押沈謙的警隊打招呼等等。

說到最後,關慈恩聽得眼眶都有些濕潤了,她從不曾想齊明輝為她考慮,周全了那麽多的事情,她也從不曾知道沈謙竟然用這些舉報材料試圖為自己減刑。

且,她終于讀懂了他最後那一句告白話語的情意,他溫柔似水的聲音在對她說:“慈恩,不論我做了什麽,我都是心甘情願的,只要是你,做什麽我都願意。”

“明輝,“她叫他,聲音輕柔,“我不值得你這樣對我,你知道我……”

“慈恩!”他大聲打斷她的話,“不要立刻說拒絕的話,不要說。”

“我有的是時間可以等,我會等你徹底放下沈謙,即便你要在心底裝着他,我也可以接受,但是請你不要拒絕我,不要拒絕我。”

她看着他,那句想說的“你知道我可能真的再無法那麽用心的愛上別的男人”終是沒有說出,她抿了抿唇,別開眼,盯着自己的肚子,輕聲說道:“明輝,你有愛人的權利,我不可能來剝奪,在我心裏,我們之間僅僅只是友達以上,戀人未滿。”

末了,又補充:“也許一輩子都會是這樣吧。”

“慈恩!”他搭在她肩上的手掌倏地用了力,“既然友達以上,那麽你可以站在那裏不動,我走向你,不論是一步還是一百步抑或一千一萬步,我都走向你。”

關慈恩默不作聲了,她不知道還能怎麽說。

她甚至在這個空隙裏,竟然又再一次的想到了沈謙。

她想,沈謙定是給她灌了**湯吧,才讓她得償蝕心锉愛的愛與痛之後,再也沒有了一絲一點想要新感情的念頭。

那一天之後,她越發不想和齊明輝再呆一起了,在農歷年到來前幾天,她甚至獨自一人去了醫院。

臘月二十六,她懷孕24周,這一天正是做系統b超和四維彩超的日子。

當她檢查完,唇畔懸着幸福的笑意一邊走出b超室一邊埋頭看單子時,斜前方的一道聲音霍然傳進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