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知感覺三次進小破山都有點偶然。

第一次是神魂破碎昏迷醒來之前。

第二次是和星執喝完見君酒之後。

第三次是修為提升神識亂飄之時。

好像都沒有共同點，如果非要說有，那就是恰好星執在她附近。

第一次星執就住在她隔壁的小樓裏；第二次她和星執是面對面坐着；第三次，星執應該在她的樓下。

小破山恰好有點像是意識空間，她該不會是……？

蘭知瞬間從地上跳起來，一秒出現在二樓：“星執，你在嗎？”

房中的星執：“……”

祂還沒打算說，她就猜到了。

祂神念微動，書房門自動打開，蘭知看到星執坐在窗邊的書案前，沖進去劈頭就問：“你的識海圖景是不是一座看不到邊界的山？”

星執颔首：“是。”

蘭知又問：“是不是罡風特別大，吹到臉上像刀刮一樣。”

星執指尖微動了一下：“是。”

蘭知幹巴巴道：“所以我進去的小破山是你的識海圖景？”

星執對上她的雙眸，微抿了一下唇：“是。”

蘭知僵住了。

星執擡眸望着她。

兩人都沒有說話，空氣一下子就凝滞了下來。

星執許久沒有得到她的回應，臉色沒有變化，睫羽卻微垂了下來，指尖也蜷起了幾分。

片刻之後，蘭知率先打破沉默：“原來，那真的是你的識海圖景啊。”

多虧她以為自己白撿了一個空間，原來是白忙活一場！

嗚，她的綠水青山！

嗚，她漫山遍野的君緋子花！

全都沒了！

她神情如喪考妣，并沒有留意星執的反應，轉身呆呆地走出了書房。

星執的視線追随着她的背影，看着她一步步消失在門邊，想說點什麽，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在星靈之主的世界裏，本來就不存在溝通、試探以及挽留之類的話語。

祂沉默了片刻，開了口：“卷卷。”

星靈卷軸連忙應聲：“在。”

星執問道：“這種時候我該說點什麽？”

星靈卷軸茫然：“啊，你們發生什麽事了嗎？”

星執微哂了一下。

笑自己。

笑自己居然需要問一個卷軸尋求答案。

星靈卷軸對祂的識海一無所知，自然也不知道蘭知進過祂的識海圖景，它自然也不可能有答案。

祂斂了情緒，淡淡道：“沒事。”

她遲早都會知道，現在知道了也好。

祂其實不需要糾結該和她說什麽，祂只需要為自己過去的隐瞞道歉。

至于原不原諒，由她自己決定。

星執起身，剛要起身出去找她，突然呆滞離開的蘭知又如風般沖回來：“星執，你的識海圖景能不能再讓我進一次？”

星執訝然：“為什麽？”

蘭知道：“我想進去收集點罡風，我想把它用在武器上。”

星執目光幽幽：“你不在意我之前瞞着你嗎？”

蘭知擡眸看了他一眼。

她什麽都沒有說，但星執剎那間已經明白她是什麽意思，微蜷的手指松開：“對不起。”

蘭知爽快道：“行，我接受了。”

她利索地把這件事情翻篇：“現在可以讓我進去了嗎？”